第二天。
天剛矇矇亮的時候,樑瑜便起了。
今天還得儘早趕回去,她收拾好後敲了敲林柏的門,沒人應。
再敲了幾聲,還是沒人。
“林柏?”樑瑜貼近門喊。
不料迴應聲卻從左後方響起:“我在這兒呢。”
樑瑜回眸,看見林柏兩手正提着包子豆漿,臉上帶着微微的笑意,站在那裡。
走廊那頭的窗戶,灑進晨光熹微,有幾縷躍上林柏的肩頭,空氣中有細碎的灰塵打着旋兒…
樑瑜瞧着,竟些微愣了神,須臾之間,她恍若看到了十五年前迎着火光的少年…
再定睛,便看見那隻提着豆漿的左手,袖子將手腕也遮得嚴實,指節間隱隱約約幾道癒合的疤痕…
“你…”樑瑜指了指他手上的東西。
林柏左右瞟了一眼,說:“想着今天趕車,肯定來不及吃飯了,我就起早買回來了。”
說完遞了一份過來,樑瑜接過來,“邊走邊吃吧。”
話音未落,樑瑜跨步,越過那幾道光,走在了前頭。
兩人趕了小半程的車,兜兜轉轉終於回到了巡捕房。
一身風塵來不及打理,便匆匆去了法醫室。
徐逸早早等在了屋裡,看見兩人只淡淡來了句:“回來啦。”
“情況如何?”林柏一進屋便問。
徐逸遞過來一份報告,林柏接過卻承給了旁邊的樑瑜。
“說說。”林柏衝徐逸道。
“我仔細盤查了他身上的燒傷,確實有幾處不同。”
徐逸說着,拿着鑷子輕輕揭開了解剖臺上屍體的燒焦的衣服。
“在他的手上、腰側、以至於腳底部分,燒傷都更爲嚴重,並且有極其微量的鎂粉殘留。
起初我以爲是爆炸的原因而留下的,後來仔細檢查了一下,更多的是在爆炸前就已經留下的。
燒傷也有二次重疊的痕跡,似乎是爆炸燃燒後,再一次引起的燃燒。”
徐逸說完這些,看向樑瑜再看了看林柏。
“也就是說,他身上事先就有鎂粉。”樑瑜總結道。
“可以這麼說。”徐逸點頭。
林柏湊近看了看方纔徐逸指過的幾個位置,肉眼只能看出燒焦的痕跡更加明顯而已。
“所以按照之前推測的那樣,假如整個就是周洋設的局,他在車底藏了鎂粉,爲了防止爆炸不夠成功,自己身上還藏有鎂粉。”樑瑜又說。
“那一切就解釋合理了。”林柏起身道。
繞來繞去的線索,找不出一絲破綻的案子兇手的痕跡,以及牽扯的商界和政界的人…
“這一切都是周洋的籌謀,目的就是爲了引出他想讓我們查的人。”林柏道。
“可是有一點,他把自己也算進了這個死局,若是隻有他一個人,他如何保證後續會按照他想要的進行呢?”樑瑜合上報告,交換給了徐逸。
林柏手撐着下巴,思考了片刻,緩緩開口。
“在沒有兇手的線索下,若是警局不作爲,那案子就會成爲懸案,若是警局作爲,那便總會查出這是他自導自演的戲…”
“除非,他可以確定,這案子會落到一個會按照他想要的方向查的人手上…”
樑瑜說了一半,眼神突然望向林柏,繼續道:“或者是,有人會幫他把案子往某個方向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