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南塔和哥倫比亞的毒品種植園都交由老盧掌管, 尹路堯不是不擔心老盧會趁機拉他下馬重登東南亞毒品大王的寶座的,畢竟現在有周躍的力量在牽制着尹路堯大部分的精力和人手,如果老盧要造反這就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 可奈何尹路堯更加不放心把哥倫比亞的種植園交給另幾個一直對毒品生意虎視眈眈的手下打理, 權衡再三, 他還是決定賭一把。
幸好老盧對尹路堯並沒有異心, 一直都盡心盡力地幫尹路堯辦事, 可能他也是對尹路堯心存感激的吧,尹路堯敢把手上兩個種植園都交給他,這無異於自動把自己的咽喉送到老盧手上, 對老盧來說這是一種無上的信任,他老了, 不想再爭來爭去了, 就這樣也挺好。
老盧的本本分分讓尹路堯放心不少, 哈桑攔截的那批軍火也是時候運回香港了,買家尹路堯早已經聯繫好了, 價錢方面也談得七七八八了,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經過幾番分析,尹路堯最終和哈桑敲定了時間和地點,除夕夜,零點十分, 西貢海。
隨着交易的時間越來越臨近, 尹路堯的心裡也越來越不安定, 好像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一樣, 莫名的浮躁不安。
除夕夜前一個禮拜, 老盧偷偷潛回香港,約了尹路堯在西貢村屋見面, 老盧如此小心謹慎的人居然冒着巨大的風險來見他想必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想想自己最近老是心緒不寧,尹路堯暗道莫非真有什麼事會發生?
老盧還是老樣子,許是近來事業上春風得意,所以人也比較精神,見了尹路堯立馬就迎了上來親切地關懷道:“路堯,最近可好?”
尹路堯搖搖頭苦笑道:“周躍果然不是盞省油的燈,而且我最近老是眼皮跳,心也靜不下來。”
老盧沉吟一會兒,拉了尹路堯過去已經皸裂的舊沙發上坐下,許久才娓娓道來:“這次我回香港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
“關於哈桑手裡那批軍火?”除此之外,尹路堯想不到近來還有什麼事情重要得過這一件。
老盧毫不避諱地點頭道:“不錯,正是關於這批軍火。”
“你有什麼話說?”尹路堯緊緊皺着眉頭,心下已經開始計較了。
“是這樣的……”老盧雙手交疊覆在膝蓋上,他也有些緊張,“我收到消息,這次交易的時間和地點已經傳到了警方的耳朵裡,他們已經開始嚴密部署誓要將‘天齊’一網打盡。”
尹路堯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又是你在警方安插的黑警傳出來的消息?”
“對,據他們所說消息的來源應該是……”老盧看了看尹路堯的臉色,頓了頓才說道,“來自‘天齊’內部。”
“內奸?”尹路堯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些,“你確定消息可靠?”
“不可靠我也不會親自跑這一趟。”老盧道,“就因爲事關重大我纔想和你當面說這件事,不管通過電話還是郵件都有可能被監聽和破解,敵人這次是有備而來。”
“方便約那個人出來說說話嗎?”尹路堯鎮定了些,開始仔細回想這幾個月以來發生的所有事。
老盧知道尹路堯說的是那個黑警,便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說道:“他已經恭候多時了。”說着拍了拍手,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就從房子的二樓走了下來。
尹路堯一看這人是誰就知道老盧所說不假了,原來老盧埋在警方多年的棋子竟是這位年紀輕輕就上位的高級警司,難怪每次老盧放出的消息都準確無誤。
暗歎老盧手段厲害的同時,尹路堯朝那人點了點頭:“原來是胡警司,真是久仰久仰了。”
胡警司整了整衣領,並沒有半點不自在,也朝尹路堯點頭示意:“尹老大,久仰。”
三人圍着茶几坐了,尹路堯又問:“老盧說是‘天齊’內部有人向警方告密,不知道胡警司方不方便透露那個人呢?”
胡警司笑笑,望了老盧一眼才把視線轉向尹路堯:“尹老大言重了,當年老盧救過我的命,而你和老盧又是好朋友,和我就不必這麼見外了。”
老盧朝尹路堯點點頭示意他不必這麼警惕,大家都是自己人,尹路堯心忖老盧居然還留有這麼厲害的一手,自己真是小看了他。
“好。”尹路堯猛地一拍大腿道,“那我們就明人不說暗話,警方如何佈置想要置我於死地胡警司不妨挑明瞭和我說。”
胡警司忙擺手道:“尹老大不要太看得起我了,雖然我是警司,但是很多事情也並不是很清楚,這次行動我不會參與其中,具體部署我也就不清楚了。”
尹路堯有些不高興了,卻也忍着沒有表現出來,面子上仍是和和氣氣的:“那麼我不禁想問問胡警司是如何得知這個消息的呢?”
知道被懷疑了胡警司也是面不改色:“如何得知這不是尹老大你該問的,我只是本着不想你拖累老盧的份上才告知你周躍在‘天齊’內部有人,其餘的,我想尹老大這麼聰明自然想得明白。”
果然還是和周躍脫不了干係!尹路堯恨得咬牙切齒,緊攥的拳頭指節泛白。
“好了,警局還有事我就不久留了。”胡警司說着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一臉慵懶地和其餘二人告別,“剩下的我就不插手了,也沒那個本事插手,祝你們好運!”
2013—08—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