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鐵峰再三拒絕自己,何韻婷顯然被氣得不輕。
雖然她只是宋良秀手底下的一個謀士,然而在她眼中,她跟宋良秀在地位上其實是平等的,絕不會認爲自己低人一等。
所以,她面對宋良秀的那些手下時,也總是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來。
當宋良秀將鐵峰等人派過來保護她的時候,她很容易就接受了,並且很不見外地將他們當成了自己的下人來使喚,吩咐他們辦事時,也一副命令的口吻。
這令鐵峰等人很是不悅,同樣是宋三公子的屬下,甚至,何韻婷還是後來的,憑什麼對他們頤指氣使的?若非看在自家公子的面子上,何韻婷又是個女流之輩,他們早翻臉了。
如此也就罷了,只要他們多忍一忍就成了。哪知道,這何韻婷如此胡鬧,竟然派他們去監視秦太夫人,這豈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
他自然不會允許她拿着自家兄弟的性命來開玩笑,這才嚴詞拒絕了她。
何韻婷卻不明白鐵峰等人的想法,也不想明白,她只知道他們不聽自己的命令,是個貪生怕死的廢物,根本不堪大用。
她甚至決定,等回去之後,一定會在宋良秀面前好好地告他們一狀的。
然而現在,面對不聽話的“下屬”,她卻沒有絲毫辦法,畢竟,她手底下沒什麼人,她也需要他們的保護,只能恨恨地說道:“你們壞了我的大事!”
說完,就轉身進屋生悶氣去了。
對於她的指責,鐵峰根本不疼不癢。一招手,隱藏在暗處的人,都悄悄退了下去,他自己也隱到了暗處。
雖然不會陪着何韻婷胡鬧,但是,公子吩咐下來的任務,他還是會嚴格執行的。
樑家。
樑詩蘭倚窗而坐,她手裡拿着一卷打開的書,眼睛卻沒有落在書上,而是出神地望着窗外盛開的紫薇花,不知道在想什麼,就連她的母親來了,都沒有發現。
“蘭兒,在想什麼,這麼入神?”樑母看起來心情不錯,臉上帶着幾分笑容,突然出聲問道。
樑詩蘭這纔回過神來,站起身來,恭敬又不失親近地喊了一聲母親,又扶着她坐了下來,這才微微笑着回答道:“也沒想什麼,就是看後院開的紫薇花怪好看的,就多看了一會兒。”
樑母頷首微笑,也沒有再問。隨後嘆了口氣,問道:“你是不是還在怪我們,打算把你送到秦府當妾?”
樑詩蘭聞言一驚,連忙說道:“娘說的哪裡話,女兒怎麼會這麼想?您跟爹這麼做,都是爲了女兒好,捨不得女兒孤獨終老,女兒明白您的苦心,又怎麼會怪你們呢?那我豈不是太不懂事了。”
樑母拍了拍她的手,說道:“你是我生的,我豈會不知道你的心性?你是寧願青燈古佛常伴一生,也不願意與人爲妾的。因爲我們就是這麼教你的。這也是我們樑家的家風,樑家從來沒有爲妾的女兒。”
樑詩蘭垂下頭去,沒有說話,顯然,這也是她的心結,因爲想不通,所以,有點鬱結於心。
樑母繼續說道:“可是,這秦家卻是不同。秦家的勢頭,你也看到了,將來未必沒有問鼎的可能。”
樑詩蘭聽到這裡,擡起頭來想要說話,卻被樑母搶先了。
“當然,這也並非我們將你許給他做妾的理由。就算他真坐上了那個寶座,我們樑家也不會特意將女兒送進宮爭寵,以前不會,以後也不會。”樑母斬釘截鐵地說道。樑家是絕不會賣女求榮的。
樑詩蘭聽到這裡,目光中也不由多了幾分神采,輕輕喊道:“母親……”
“之所以選他,只是因爲他是目前最適合你的人了,也只有他能護得住你,沒有人敢在你面前說三道四,也不會再有人將你跟韓家聯繫起來。否則,你一輩子都洗不掉韓家未婚妻的烙印。如此一來,你就成了燙手的山芋,那些人爲了不跟韓家扯上關係,無論如何都不敢娶你的,娘可不忍心見你孤獨一生。”樑母說道。
韓家就是跟樑詩蘭定親的那一家。
韓家投靠了“澤王”,就算樑家和韓家斷了姻親,在很多人眼中,樑詩蘭依舊是韓家未過門的媳婦。無論是怕秦家誤會,還是怕以後澤王打過來,韓家找他們算賬,都沒有人敢娶樑詩蘭了。甚至,因爲韓家的關係,樑家也被人若有若無地疏遠了。
打仗的事情,誰也說不準。
就算很多世家已經投靠了秦家,但心裡卻未必信任秦家,對秦家更談不上忠心,一旦秦家敗了,他們甚至不會猶豫,立即會反投其他陣營。
樑詩蘭聽到這裡,神色微微動容,只是她還是說道:“娘,女兒寧願孤獨終老。”
樑母聞言皺起了眉頭,說道:“難道你還記掛着韓家那小子?想要替他守着?”
“不!”樑詩蘭斬釘截鐵地說道,“娘,在決定退婚的那一刻,女兒就只當沒這個人了。再說,我跟他也沒見過兩面,又有何感情可言?他又何德何能,讓我替他守節!我只是爲了我自己,也是爲了樑家。我不希望樑家因爲我而蒙羞,壞了樑家上百年的家風。”
“好孩子!”樑母拍了拍她的手,“我知道你的心思。不用擔心,樑家的家風,絕不會因你而壞。秦大元帥這次是要納賢妾,實際上嫁過去之後,卻是不比正妻差多少,嫁過去之後,是要主持中饋的,你也看到了,這次跟你競爭之人,大都是各大世家的嫡女,這並不丟人。也只有何家那上不了檯面的,纔會拉庶女來湊數。”
樑母輕哼一聲,顯然對何家的行事作風,很是看不慣。
“可是如此一來,豈不算得上是寵妾滅妻了,妻妾不分,那就太沒有規矩了。”樑詩蘭擔憂地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聽說那秦大元帥出身十分貧寒,怕是沒有受過太過教育,若是對規矩禮法都不屑一顧,那他恐怕也走不了多遠。
“這你就多心了。”樑母笑道,“秦大元帥行事也是極有法度。不說別的,自從他佔據應天之後,城內的情況,你也看到了。軍大元帥很注重軍紀和律法,隊從不擾民,制定下來的規章制度,下面的人也嚴格執行,城內風氣比以前勝過十倍,這樣的人,又豈會是沒有規矩之人?”
樑詩蘭聽到這裡,卻淡淡問道:“既然如此,那大元帥爲何另娶‘賢妾’呢,這豈不是明晃晃地打沈夫人的臉?這又置正室夫人於何地?”
樑母淡淡說道:“事出必有因,秦家這麼做,自然有他們的道理,誰知道是不是那沈夫人自作自受呢!”
她可是聽說,那沈夫人對太夫人似乎有些不敬不孝。怪不得秦大元帥這麼生氣。
秦大元帥對母親的孝順,也是衆所周知的。
要知道,在這之前,那沈夫人可是風光的緊,不但在大元帥府獨攬大權,一切交際事宜,全是她在處理。如此,也不難看出秦家對她的重視,更別說她還生下了嫡子,秦家理應對她更加重視纔對。
然而,事實卻恰恰相反,只不孝這一條,就足以推翻她所有的努力和成就。
沈夫人有如此下場,雖然讓人感到唏噓,卻並不值得人同情。因爲她犯了最致命的錯誤。
她不明白,爲什麼那麼聰明能幹,八面玲瓏的女子,會犯下這種淺顯的錯誤。
若非逼不得已,秦大元帥又如何會公然選“賢妾”?
樑詩蘭點了點頭,心裡也開始動搖了,雖然依舊擔心,卻不再像之前那麼牴觸,她鄭重地說道:“娘,你說的,女兒都明白了。若是我有幸被選上的話,女兒一定會高高興興地嫁過去,無論遇到什麼事,我都會時刻謹記自己是樑家的女兒,儘量做到盡善盡美,絕對不會做出有辱門風的事來。如果不能,還請母親允許女兒落髮出家。”
看到女兒鄭重而又堅定的目光,樑母緩緩點了點頭,說道:“好,娘答應你。”
……
“娘這是怎麼了?怎麼愁眉苦臉的?”秦佑安晚上回來後,看到孃親皺着眉頭,似乎帶着幾分憂慮,連忙詢問道。
秦姝嘆了口氣,說道:“還不是你納妾的事情。”
“娘不是已經決定好人選了嗎?怎麼又發愁了?莫非是出現了什麼變故?”秦佑安走到她身邊,替她捏着肩膀問道。
秦姝點了點頭,將今天蕭家母女的事情,說了一下。
聽到是她們,秦佑安也有些意外,他還以爲,母親早就見過她們了呢?
不過,想到蕭如萱的性子,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母親是拿不定主意選擇樑家女還是蕭家女?”秦佑安的按摩技巧已經很不錯了,力道也正好,秦姝被他捏得很舒服,臉上也露出幾分愜意之色。
“是呀!她們各有各的好,有時候真想讓你都娶進我們家裡算了。”秦姝微眯着眼睛說道,“但是,這樣的話,選‘賢妾’的意義,就不存在了。”沒了這份特殊性,就不珍貴了。所以,她只能選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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