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秦鐵一家的事情之後,村裡的人也都知道了秦姝的厲害,就再也沒有人來找秦姝的麻煩了,就是里正見了秦姝家裡的人,也都客客氣氣的。
里正的親兄弟,原本在縣城裡當書吏,十分受上面器重,這也是里正一家在村裡地位超然的原因之一,現在他二弟卻在王順義攻佔縣城時,不幸被打傷,雖然勉強保住了一條性命,整個人也廢了,下半輩子都要在牀上度過,衙門裡的差事自然也沒了。
里正也得夾起尾巴做人。
宋將軍也在當天回京了,他不會過多插手長平縣事務,而是由長平縣衙原先的主簿,暫且代理縣令一職。
事情就暫且告一段落了。
至於劉財主指證自己的仇,也用不着秦姝自己報了,因爲他們已經自食惡果。
王順義佔領了縣城之後,就立即搬空了幾個財主的糧倉,劉財主就是其中之一。因爲他有好幾千的手下要養,還要擴軍做一番事業,就必須要有糧食,貧民百姓,他不會搶,但是對於這些老財主,他卻不會手下留情。
像王順義這種窮苦人家出生的人,也是十分仇富的,他手底下的農民軍也都是窮苦人出身,也一樣仇富,何況大多數的富人,都爲富不仁,死有餘辜。
劉財主的老婆錢氏是個一毛不拔的守財奴,搶她家的糧食,就是要她的命呀,錢氏怎麼可能乖乖地把糧食交出來,結果就跟起義軍發生了衝突,最後,劉財主一家老小都被殺了,家裡的田產也被縣衙收了回去,後來賣給了另外一個大財主。
如此說來,王順義還算對秦姝有恩,可惜,他被抓之後,又誣衊秦姝殺了周縣令一家,這點恩情也就抵消了。
現在計較這些也沒用,畢竟人已經死了。
秦姝的日子,也漸漸恢復了平靜。
時光在平淡的日子中靜靜流淌,很快,春天過去,迎來了炎炎夏季,也迎來了麥收,只是,今年的雨水,比往年稍多了些,百姓們的收成受了點影響,但還算不錯。雖然交完稅和田租之後,就剩不下多少糧食了,但也勉強夠吃了。
這在往年也是常有的事,除了少數人有些擔憂之外,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這邊雨水比往年多,但是北邊卻一直在鬧旱災,有些人連飯也吃不上,據說北邊接二連三地發生暴亂,不過,每次都被朝廷很快鎮壓下去。
鄉下消息閉塞了些,但自從上次那件事之後,秦姝心裡就多了幾分警惕,每隔一段時間,總會去縣城,甚至府城,打聽一下外面以及京城的情況,得知宋良秀安然無恙,京城的人也沒過來找麻煩,秦姝才總算放下了心。
然後,便開始加快速度收購糧食,順便置辦一下日常用品。不過,她收購糧食時也很小心,每次買的糧食數量都不大,而且收購一次就換一個地方,鹽也買了許多。
秦姝是改頭換面後之後買的私鹽,私鹽比官鹽便宜太多了,因爲北邊乾旱的緣故,糧食比往日也貴了許多。秦姝手裡的銀子已經去了大半,得省着些用。
秦姝做這些都是悄悄進行的,也從不在周圍購買糧食,買了之後,就放入空間的倉庫裡,家裡的糧倉裡,只存了他們現在要吃的糧食。
秦姝還去府城的時候,以極高的價格賣了兩套玻璃茶具,還有幾面鏡子,她荷包裡的銀子才重新鼓起來。
這些東西,在現代不值錢,在這時卻是極貴重的寶貝,何況,秦姝空間裡還有好多,賣了也不心疼。
空間,秦姝也充分利用了起來,雖然只有三畝地可以用,但土地極爲肥沃,成熟速度快,產量高,秦姝又有便利的工具在手,收割糧食要比這時候方便的多,但即便如此,也將她累得不輕,種地、收割可都是需要她自己一個人做的。
而且白天不能做,還要靠晚上偷偷摸摸地進去種地。
幸好不用施肥,澆地也比較方便,只要找到外面的水源,將手伸進去,就能澆灌空間的土地了,裡面會摻雜着一桶井水,她做過實驗,用井水澆灌的莊稼,長得更快,產量更多,口感也更好。
多虧她買了一些農書,也有些種地經驗,周圍又都是莊稼人,她可以親眼觀摩偷師,種地的事,倒也沒出什麼差錯。
她把自己種出來的糧食和從外面收購來的糧食都是分開來放的,不到逼不得已,她是不準備拿出來的。而且用空間裡種出來的糧食做種糧的話,種出來的糧食也會更好一些。
種莊稼的確很辛苦,每天都很累,不過,只要在空間休息兩個時辰,很快就能恢復。
秦姝也一直有意保養自己的手,又加上空間的緣故,她的手現在看來,依舊白白嫩嫩的,連個繭子也沒有,看起來根本不像一個武人的手,秦姝對此很滿意。
好不容易得到一副年輕又健康的皮囊,不像她前世那樣傷痕累累,秦姝心裡一直都很珍惜。
因爲家裡事少,趙犁又是個莊稼人閒不住,在徵得秦姝的同意後,他在院子外面開了兩畝田,打算種地。
結果,到了第二年,雨水簡直比去年還多,田裡的收成也比去年更差,趙犁開出來的荒田就更別說了,一年精心伺候出來的田地,最後收到的糧食還不夠吃兩頓飯的。
趙犁一想起來就心疼。
他都如此了,何況是那些百姓。
如今,大多數人家的日子,已經很不好過了,現在每天往山上找野菜此的人越來越多了,但勒緊褲腰帶,熬一熬,也能過下去,至少他們還有口吃的,可比北邊那些連樹皮也沒得吃的人可強多了。
只要熬過這一年,就會沒事了。百姓們都寄希望於來年風調雨順,帶給大家一個好收成。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百姓們信仰起了彌勒教,家家戶戶供奉彌勒佛。
每月初一十五,都要聚衆燒香禮拜,口宣佛偈,而且,隨着老百姓的日子越來越難過,入教的人也越來越多。
彌勒教提倡素食薄葬,一家有事,同教的人齊心合力,有錢出錢,有力出力,他們相信彌勒佛會來解救他們,治理天下,給他們建造一個富足安定,沒有災難的世界。
小秦莊的村民們,也有不少人加入了彌勒教。
而秦姝見趙笙和歐嬸閒得慌,也從這一年開始,她讓兩人也加入了習武大軍。
不過只是簡單的操練,畢竟他們年紀不小了,不可能練出什麼名堂來,但讓他們自保還是可以的。
除此之外,秦姝還指點着趙犁做了幾把簡單的弓箭,教導他們射箭。
一開始他們還不想學,秦姝跟他們談了一番之後,他們就積極起來了,秦姝佈置下的任務,都很認真地完成,他們每天早上也會起來操練,完成任務之後,纔會做事。
爲了不耽擱做事,他們比往常又早起了半個多時辰。
操練了半年之後,趙犁夫婦的精氣神,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昂首挺胸,眼神堅定明亮,整個人都比以前多了幾分武人的鋒銳。而他們對秦姝也更加尊敬和服從了。
而佑安也從這一年,正式進入縣城裡的學堂上學了,因爲他在村學裡,已經學不到什麼東西了。
縣裡的學堂是可以住宿的,但佑安依舊堅持每天都回來,趙犁每日都會駕車去接送上下學。
等到第三年,在老百姓們的期待下,老天爺總算是開眼了一次,放過了悽苦的農民,這一年的收成終於比前兩年稍好了一些,讓百姓們得以喘息。
大家都以爲災難過去了,好日子即將來臨,哪知道,剛有了點收成,沉重的賦稅又來臨了。
剛打下來的那點糧食,幾乎全被朝廷個強行收走了。
百姓們還是沒有飯吃,餓急了只能吃點草根樹皮飽腹,連觀音土都吃,賣兒賣女的越來越多,全國各個地方都發生了幾起暴亂,官府根本鎮壓不過來。
大焱已初現亂象。
就連小秦莊這個小小的村莊,都有些不安定,饑民、流民、劫匪都隨處可見,早已經沒有了幾年前的寧靜祥和。
元光十二年,夏。
今年的夏天格外炎熱,太陽宛如火球一般炙烤着大地。
小南山下,秦家正房西次間裡放着兩個大大冰盆,秦姝跟佑安正在說話。
他們家的冰,是用硝石自己做的。去年秦姝外出時,發現了一個硝石礦,秦姝讓人開採了許多,然後儲存了起來,所以,家裡並不缺冰。
此時,距離王順義起義,已經過去五年多了,佑安也快十六了。
他長得不算太英俊,但身材高大,神色威嚴,又比同齡少年沉穩得多,看起來極有魄力。
他現在已經不去縣裡學堂讀書了,因爲現在外面實在是太亂了,縣裡的學堂也辦不下去了,何況,他在縣城裡唸了差不多三年,該學的也都學到了,就是不去也沒什麼。
秦姝家裡也不再是幾年前的模樣,在三年前,秦姝就開始有計劃地收攏了一些流民,給他們吃住,每天讓他們操練武藝。
這些人年紀都比較年輕,身體健康,心性也都過關,大部分都沒什麼家室拖累,有拖累的,大都是有些特長和本事,或則有很大的潛力,讓秦姝另眼相看。
是的,她打算建立一支屬於自己的武裝隊伍,守衛自己的家和家人。
沒有人手,只憑他們幾個,跟那些餓瘋了的流民抵抗是遠遠不行的。
要知道,這幾年,沒少有人打他們家的主意,誰讓她家看起來人少,而且看起來又有錢呢,不搶她搶誰?
人數少的時候,秦姝自然不懼,但人多了,秦姝也應付不過來,蟻多咬死象。
如今,她家的護衛隊,也已經有小二百人了。再加上他們的家人,大概有三百人。
這已經是極限了,若是人太多了,她就養不起了。
小南山已經被秦姝無償徵用了,反正官府自顧不暇,沒心思找她麻煩,他們現在找麻煩,也得思量再三。
她把小南山當成了自己的後花園和訓練場,甚至還讓人在山上建造了一些房舍,開墾了梯田。
小南山土質還算不錯,又有水源,在向陽坡地上開墾一些梯田還是可以的。這些護衛軍和他們的家人,都將這些田地照顧地很精心。
秦家周圍也蓋了一些房舍供人居住,周遭設立了一些陷阱,將秦家嚴密地保護起來。
有了這一支護衛軍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找秦姝的麻煩了。
一開始,還是秦姝親自訓練這些人,後來,就被佑安接手了。他年紀雖然小,但天生就有領導才能,做得比秦姝還好,那些人都很信服他。
現在,秦姝卻正在看一封信
。
這封信是周大年寫來的。
周大年識字,雖然寫得不咋樣,但也一筆一劃地看起來也很端正。
這封信的內容,卻讓秦姝稍稍有些發愁。
這幾年,秦姝跟周家一直沒有斷了聯繫。
周家每年都會來秦家做客一次,周真兒兄妹甚至還在秦家住過一段時間,秦姝也帶着佑安去過他們家。逢年過節地也都會相互送禮,偶爾也會有信件聯絡。
若非這幾年不大太平,他們來往可能會更加密切一些。
不過,自從秦姝財大氣粗地養了護衛隊之後,又添置了馬匹,兩家通信就越來越勤快了。
這幾年,周大年夫婦一直沒有提起周真兒和佑安的婚事,而且,真兒年齡也大了,變得含蓄羞澀起來,並不像以前那樣時時刻刻都粘着佑安了,所以,秦姝以爲他們將這件事給忘了,沒想到,現在,周大年又提了出來。
如今周真兒已經快十八歲了,實在耽擱不下去了,真兒又非佑安不嫁,周大年便問秦姝打算怎麼辦?
這已經是變相的逼婚了。
秦姝看了之後,頓時頭疼不已,所以連忙找佑安過來商量,詢問一下他的意思。
雖然她覺得佑安年紀還小,不急於一時,但周真兒的確是個大姑娘了,不能白白耽擱人家,娶與不娶都得說清楚。
秦姝把信件交給佑安,等他看完了,問道:“佑安,你的意思是……”
佑安看完之後,將信件放到炕桌上,平靜地看着秦姝,認真說道:“我聽孃的,娘讓我娶,我就娶。”
秦姝就知道他會這麼說,她嘆了口氣,說道:“這怎麼行?這是你自己的幸福,我希望你能娶一個跟你兩情相悅的女子爲妻。”
佑安倒是無所謂,反正對他來說,娶誰都一樣。
對於周真兒,他也並不討厭。
因爲她長得好看,還會給他做這個送那個的,就是有點太粘人了,這讓他有點不太喜歡。
而且,她太單純,也太笨了,連飯都做不好,他若是娶了她,她能將娘照顧好嗎?她能打理好一個家嗎?
他希望自己將來的另一半,是個聰慧、沉穩,能讓他放心的女人。
顯然,周真兒做不到一點。
想到這裡,佑安說道:“娘,我覺得周姑娘跟我不太合適,您還是幫我推了這門親事吧!”
秦姝聽了,心裡有些遺憾和可惜,但也稍稍鬆了口氣。
說實話,周真兒是不錯,她也挺喜歡她單純的性子的,但她跟佑安的確不太相配。
若是佑安喜歡她,她也能接受她做自己的媳婦。如果佑安不喜歡她,她也不會強行讓他娶周真兒。
何況,佑安看着雖然成熟,但其實還不到十六,她是真得希望他再緩兩年再娶的。而周真兒已經等不起了。
“我可以幫你推了這門親事。不過,你想好了嗎?不會後悔嗎?”秦姝再次問道。
佑安沒有絲毫猶豫地點了點頭,說道:“娘,我想好了,也不會後悔。”
“那好吧!”秦姝說完,當即揮筆寫了封回信,用詞很是委婉地拒絕了這門親事。
寫完之後,秦姝向門外喊了一聲:“孫天籟,進來!”
接着,門簾一掀,一個十七、八歲,身材瘦小,眼神機靈的少年,走了進來。
他進來之後,先是看了佑安一眼,接着便恭敬地向秦姝抱拳行禮道:“夫人,您找我?”
孫天籟之前名叫孫二癩,後來秦姝聽着不好聽,就給他改成現在這個名字了。
爲人很是機靈能幹,功夫也不錯,而且,他也是最早跟隨秦姝的一批人,秦姝對他也頗爲信任和器重。
他還有個十五歲的妹妹,叫孫小紅,如今,正跟着歐嬸打下手。
若是隻有夫人一個人在,他肯定不會這麼一板一眼的,但是誰讓少爺也在這裡呢,在他面前,他可不敢放肆。他若是對夫人表現得太親近了,可是會被少爺給記恨的。
“把這封信給西牛村的周家送去,你親自去送。”秦姝吩咐道。
“是。”孫天籟上前雙手接過信封,就轉身出去了。
佑安看他如此識趣,心裡也十分滿意,等他出去了,他就緊挨着秦姝坐在了炕上,攬住她的肩膀輕輕搖晃着,好似撒嬌地說道:“娘,你之前給我做的雙鞋穿破了,你再幫我做一雙吧?”
秦姝詫異地看着他說道:“歐嬸不是剛替你做了一雙嗎?”
佑安眼睛眨都不眨地說道:“歐嬸做的沒娘做的好,娘做得鞋穿着最舒服了。”
隨即,又帶了點委屈說道:“娘已經好久沒有給我做鞋了。”
雖然知道佑安可能是在哄自己開心,秦姝還是很高興,而且,佑安說得也是實情,她心裡也有那麼點愧疚,連忙說道:“好好好,反正這兩天也沒事,我就給你做一雙。”
“娘你對我太好了,謝謝娘!”佑安高興地說道。
“謝什麼,我不對你好對誰好。”秦姝說道。
佑安頓時傻笑起來。
這時,佑安忽然聽到外面門板響了兩聲,他知道,這是趙笙在喊他。
秦姝也知道他們的小動作,笑着說道:“行了,我這裡沒事了,你去吧!”
“娘,那我就先走了。”佑安知道趙笙不會無故打擾自己跟娘相處,說了一聲,便起身快速走了出去。
秦姝看了他出去之後,就拿出放在一旁的賬本,看了起來。
這幾年,存放在空間裡的糧食,她根本就沒動,用的都是後來另買的糧食,所幸,這兩年老天爺還算給力,雖然不說是風調雨順,但也不至於太差,地裡還是有收成的。
只是朝廷的賦稅實在太重了,簡直是變本加厲,一層又一層地剝削,幾乎不給人活路,這可真算得上是官逼民反了。
其實,從這裡也可以看出,朝廷的財政,也已經捉襟見肘了。何況,她還聽說,宮裡的太后娘娘,還在建什麼行宮別院,都好幾年了,還沒建完。
而且聽說周太后一向行事鋪張,奢華無比,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揮金如土了,她的女兒蘭陽長公主也有樣學樣。
上行下效,下面的人也都奢侈成風,互相攀比,今兒極蓋一座園子,明兒我蓋一座園子,看看誰的更好。
偏偏,前幾年收成不好,稅都收不上去,現在剛剛有了收成,朝廷當然極力搜刮民脂民膏了。
現在小皇帝已經十七歲了,到了娶妻的時候,據說,周太后正打算給小皇帝選妃呢!
百姓們都沒有活路,那糧食從哪兒來?
自然要從大戶人家“借”糧了。
如今土地兼併嚴重,絕大多數的田產都在那些世家貴族或者鄉紳地主的手裡,家裡田產上萬頃,他們大多都不交稅,是特權階級,富得流油,不從他們身上借,從哪裡借糧。
除了一開始秦姝是買糧之外,有了人手之後,秦姝就是去帶人“借”糧了,當熱,需要僞裝一下,比如僞裝成強盜土匪之類的。
現在他們家山上也種了梯田,能暫時緩解一下糧食危機了。
至於稅收,誰管他?
秦佑安出來之後,就看向趙笙。
趙笙長得比秦佑安稍矮一些,但是看起來卻更壯,武力值甚至比秦佑安還要高。
他算是個武癡,見到武功高強之人,就喜歡跟人切磋交流,而且,切磋過後,他的武力總會提升一些,現在他的武藝,在所有人中,幾乎可以算是最頂尖的了。
但他看得最重的,還是秦佑安,連父母都要靠後一點。
見到少爺有些不悅地看向自己,趙笙連忙說道:“少爺,事情已經查出來了,那天的事情不是巧合,而是真有一股勢力在查一個叫‘狗剩’的人。”
“哦?”佑安瞬間眯起了眼睛,一股殺氣在他眼中一閃而逝,“他們查‘狗剩’做什麼?他們又是什麼人?”
趙笙神色凝重地說道:“他們似乎對‘狗剩’很重視,都已經查了有一年多了都沒放棄,而且就在周圍這幾個縣裡查,重點是咱們長平縣,而且還專門在那流民裡面查,十五、六歲的少年,更是他們的重點觀察對象。他們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們人手似乎不太足,而且勢力也不大。”
要不然,就不會遮遮掩掩地尋找,而是大張旗鼓地找人了。
佑安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上次他帶着人去縣城的時候,敲好遇到一行人,正在查一個叫“狗剩”的人,佑安突然就上了心,派人暗暗調查此事。
聽到這些消息,不知道爲什麼,佑安忽然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他覺得對方可能在調查自己。
沉思了一會兒,佑安沉聲吩咐道:“抓住他們,好好審問,我要知道,到底是誰在找‘狗剩’。”
“是!”趙笙應道。
趙笙是佑安最倚重和信任的人之一,他手底下有二十多人,出了負責他的安全之外,也負責刑法和偵查、審訊。
趙笙別看外表老實,下手的時候可一點都不心軟,對佑安的命令,堅決執行。
所以,在那些護衛軍中,趙笙一直有“黑麪閻羅”之稱,讓人退避三舍的存在。
……
孫天籟帶着秦姝的親筆信,快馬加鞭地去了西牛村。
因爲他們出發時,就已經快中午了,天黑之前,才堪堪趕到了周家。
此時,周家人正準備要吃飯,見到孫天籟來了,先是一驚,接着就是了然,熱情地請他進去吃飯。
他們去過秦家幾次,知道孫天籟很受秦姝器重。
“周大叔,我替我家夫人送信來了。”孫天籟一邊笑嘻嘻地說着,一邊從胸口摸出信件來,雙手遞給了周大年,並將秦姝讓他帶來的禮物交給了溫氏。
周大年有些激動地接了過來,讓人點了油燈,把信件展開,便看了起來。
看完之後,周大年的神色有些變幻不定,良久,他便深深地嘆了口氣。
“當家的,怎麼了?”溫氏見狀,急忙問道。
“也沒啥事,就是問候了幾句,吃飯吧!”周大年將信件藏進懷裡,風輕雲淡地說道。
溫氏雖然覺得不對勁,但是孫天籟還在,一雙兒女還有周明的媳婦宋氏也都瞪着眼瞧着,她心裡忽然想到了那件事,便不再追問了。
周真兒心裡也很好奇,但是,眼睛轉了轉也沒說話。因爲孫天籟來了,又添了一雙碗筷。
周大年表現的很正常,熱情地招待孫天籟,等吃完飯之後,又留孫天籟在客房裡住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