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王永清的臉色立刻就涌上了一陣喜色,低聲問道:“你見着援兵了?”
那警衛微微一愣,趕緊擺手道:“那倒沒有,我在中央街口遇上了小柳司令,小柳司令這麼對我說的,他還說,讓您多堅持一會兒,他們立刻就過來支援。”
王永清點了點頭,心裡雖然還有些疑惑,當心裡的擔憂總算是放下了一些,巴特瑪拉布坦這傢伙倒也罷了,他要是真不來救援恐怕誰也拿他沒有辦法,但是小柳勻不一樣,他畢竟是關東軍的正式軍官,真要不戰而逃,那是要受軍法處分的。
“嗯!”王永清鬆了一口氣,他接着問道:“現在南門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有消息嗎?”
畢竟南門外那個團纔是王永清的嫡系人馬,相對於西門這邊,王永清更關心南門的情況。聽到王永清這麼問,他手下那名警衛低聲說道:“我派人打聽過來,南門那邊暫時還沒有打起來,只是一旦咱們的人想要靠近南門,對方的活力立刻就猛了起來,他們的目的似乎就是不想讓咱們進城,要將咱們牽制在南門外。還有,”
說到這裡,那名警衛不自然的朝左右看了一眼,見沒人過來,這才低聲說到:“似乎南門那邊也有人下過命令,就是不讓咱們弟兄進城。有好幾回,咱們的弟兄衝到了城門下,但是南門那邊卻死活不給開門,只好重新退了回去,再後來咱們的人也就沒有試圖進城協助守城了,只是守在了城南的兵營,而對方似乎也沒有繼續進攻的打算,開始在城外挖掘起了壕溝工事。”
王永清聽到這裡點了點頭,但是他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南門那些人什麼打算他太清楚不過的,無非就是不想讓他們的弟兄進城,在城外幫助他們牽制住敵人,有他們在,敵人就沒有辦法順利攻城。王永清對這種不停的勾心鬥角,心裡也是一陣厭惡,讓他的人進城又怎麼了,難道對方那些人還能跟着進城不行,他們進了城,還能幫助守城,這夥人真是……
王永清搖了搖頭,拉過自己的警衛,在他的耳邊低聲囑咐了幾句,看到對方詫異的眼神,王永清堅定的點了點頭,那名警衛這才跑下來城頭,想辦法去傳他的命令去了。
王永清擡頭看着外面,夜色之下對方的前沿陣地和城門之間的空地上沒有一名士兵,王永清趕緊下令讓士兵們都多好,和日本人在一起作戰這麼長時間了,他也學了不少。
果然不出王永清所料,很快“轟”“轟”的爆炸聲再次響起,不斷的有炸彈落在城頭上,帶走一條條性命。這一回炮彈持續了近一刻鐘才終於停了下來。
王永清這個時候悄悄的擡頭朝城外望去,只見遠處的陣地上人影憧憧,似乎在準備下一波的進攻,王永清終於鬆了一口氣,步炮協同這回事,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出來的。
只是王永清心裡還有一些疑惑,對方是哪裡來的這麼多火炮和炮彈的?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陣的腳步聲從後面跑了上來,王永清回頭一看,來人真是東門和北門守城的兵士。王永清拉過一個士兵,沉聲問道:“你們王爺呢?”
“王爺現在正在城樓下面!”那名士兵趕緊回答道。
王永清將指揮權交給城樓上的那名團長,他自己則噠噠的跑下了城樓。
在城門下的指揮部裡,王永清找到了正坐在裡面的巴特瑪拉布坦,一見面,王永清就對着巴特瑪拉布坦埋怨道:“王爺,您這麼做,可真是太不厚道了!”
巴特瑪拉布坦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尷尬,一把拉過王永清,按在椅子上,又親手給他端過一杯茶,這才說道:“老哥,你也知道我從來也沒經歷過多少大戰,說實話,今天突然來的這麼一出,尤其是剛纔的那陣炮擊,到現在我都感覺腿腳發軟。前面那事是老弟我做的不對,你要是心裡有怨氣呢,回頭老弟我給你好好擺上一桌陪個不是,好不好?哎,老哥,你見多識廣,這樣的局面見到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跟老弟我說說,咱們這城能守得住嗎?”
王永清被巴特瑪拉布坦一番恭維,滿肚子的怨氣說不說不出來,只好順着巴特瑪拉布坦的話說道:“這個還真不好判斷,現在就看關東軍的增援什麼時候能到了?”
巴特瑪拉布坦搖了搖頭,說道:“我看懸,開魯到通遼有兩百多裡,這一路上也並不好走,現在又是夜裡,關東軍從做準備到抵達開魯,恐怕最快也要明天早上了。更何況現在通遼僅僅有一個聯隊的兵力的兵力,能抽出一個大隊過來已經是很不錯的了,你覺得咱們能守到明天天亮嗎?”
“這不是誰也沒想到事情會發生的這麼突然嗎?”王永清使勁的扣了扣腦袋,說道:“到現在騎兵二十五聯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沒有人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搞得,外面那波人到底是怎麼冒出來的,如果真是崔興武的話,他爲什麼要這麼做,他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目的,僅僅是爲了一個開魯城嗎?我想關東軍那邊在沒有搞清楚這一切之前是不會輕易朝開魯派兵的,就是派,也不會太多!”
聽到王永清稀里嘩啦的說了這麼一大堆,巴特瑪拉布坦總算是明白情勢的危急了,那在屋子裡面來回的跺了好幾步,最後一咬牙才湊到王永清耳邊說道:“老哥,你可能不知道,天山那邊已經回電了,說崔興武人現在就在天山,白天還有人在指揮部見過他,天山那邊的部隊也沒有什麼大的動向,另外第二十五聯隊並沒有出現在天山城外,反倒是天山那邊的部隊在不停的修築着工事,誰也不知道第二十五聯隊到底去哪兒了?”
“第二十五聯隊聯繫不上,那劉桂堂呢,那傢伙比狐狸都狡猾,他也沒有消息嗎?”王永清皺着眉頭問道。
“恐怕還真是這樣!”巴特瑪拉布坦也是一臉的難色,“所有的電臺都聯繫不上,誰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現在的熱北已經亂成了一鍋粥,關東軍已經在北平發動所有的情報系統試圖從那邊查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卻一無所獲。”
王永清搖了搖頭,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他低聲問道:“王爺,你知道小柳君在做什麼嗎,我聽說,他將城裡面所有的關東軍騎兵都集中了起來,他打算幹什麼,這裡可是縣城,沒有多少地方可供騎兵馳騁的。”
巴特瑪拉布坦皺了皺眉眉頭,說道:“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小柳君說他要彈壓治安!”
這個時候彈壓什麼治安,槍炮聲一響起,老百姓基本上就待在家裡不敢出來了,這個時候彈壓鬼的治安!王永清心裡疑惑了起來,他繼續追問道:“王爺,你過來的時候,小柳君的騎兵是在什麼地方來着?”
“中央街口啊,他不是在那邊集結手下的騎兵嗎?”巴特瑪拉布坦有些疑惑的問道。
“騎兵都上了馬了,都武裝起來了?”王永清繼續問道。
“當然,不武裝起來怎麼彈壓治安呀!”巴特瑪拉布坦覺得王永清問這些問題十分的奇怪,“怎麼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王永清搖了搖頭,笑着說道:“咱們的這位開魯佔領軍司令也不簡單啊!”
“哦?”巴特瑪拉布坦自然不是笨蛋,他當然聽得出王永清話裡別有意味,只是他對軍事這方面不大懂,而參謀長甘珠爾扎布卻在這個時候跟着川島芳子回了通遼,否則,指揮的事情根本輪不着王永清插手。
說實話,王永清確實是現在開魯縣城裡面作戰經驗最豐富的人,早年這傢伙還是清軍的哨官,也就是連長,清朝沒落之後,這傢伙便去做了土匪。在原先的老大死了之後,王永清便當了大當家,當年東北鼎鼎大名的土匪“天下好”說的就是他,手底下有七八百號弟兄。後來王永清被幹爹張景惠收服,加入了東北軍,從騎兵營長一直做到騎兵團長。後來郭鬆齡倒戈反奉,王永清隨騎兵師急赴奉天鎮壓,那時郭鬆齡已潰敗潛逃,王永清率隊在新民縣的一個村莊裡親手將郭鬆齡夫婦捕獲,事後被張作霖提爲少將旅長。
當王永清也因此狠狠地得罪了張學良,所以不久後,王永清被迫率部譁變,脫離東北軍又成土匪,他率衆匪在張家口、赤峰鐵路沿線大肆搶掠,張作霖派張學良前去鎮壓、勸降。在勸降中,王永清部下將張學良衛隊長姜化南開槍打死,王永清被張學良抓獲收監,不想,王永清又伺機逃跑,不久後他又拉起一杆人馬繼續爲匪。張學良多次圍剿,也沒將他抓獲。“九·一八”事變後,王永清隨義父張景惠投靠日本關東軍。到說實話,王永清確實三個人裡面作戰指揮能力最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