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龐涓一聽頓時忍不住:“我等豈是你說殺便……”
剛說到這裡,李白突然不見了,沒有任何一個人看見他怎麼消失的,就連一直在場外凝視着李白的青青和香寒,都不知道他的去向。
“哧——”半空中,一道白光閃過,李白又回到了先前的位置,就跟從未離開過一樣。
“你……”龐涓瞪大了雙眼,捂住自己的脖子,可血卻如泉水般從指縫中不斷涌出,根本無法阻止。
“你……”龐涓想說什麼,卻怎麼也說不出來,掙扎了好一會兒,終於兩眼一翻,倒了下去,手從脖子鬆開的瞬間,血噴出足足一丈高,直到屍體倒地,還在不斷涌出,染紅了大地。
“話太多。”李白緩緩將滴血未沾的龍泉寶劍入了鞘,一臉輕鬆,就像人不是他殺得一般。
蘇秦站在原地,一個字沒有說,汗卻如雨點般從髮梢滴落,他從未見過人有殺人比切水果還輕鬆的,吃個蘋果還得削皮呢,面前這路大神殺人怎麼連眼皮都不眨。
香寒看了青青一眼,一臉的哭喪,似乎在說:“青青啊,你有這爹,咋不讓他早點出手,省得我們跟那什麼白起,跟那什麼都主,拼得你死我活的。他早點出現,我還哪用把醫院當家住……”
青青回了香寒一眼,一臉的無辜,似乎在說:“香寒姐,我也不知道呀,我要早知道,還至於讓你跟小帥受這苦嗎?”
卓浪和陌之則徹底安靜了,他們沒想到,就在他們身邊,一個病怏怏的糟老頭子,居然如此生猛,殺人如切菜不說,還說殺就殺,連一句話都不讓人講完。陌之甚至覺得,這個傢伙纔是真正的刺客,因爲他殺起人來,太容易了。
現場只有齊窮依然鎮定,或許是經歷了太多,或許是已知道結局,反而釋懷了一切。
“好快的劍。”齊窮回味着說到:“能見到劍神出劍,也沒什麼遺憾了。”
“可惜啊,你我道不同不相爲謀,否則,你要見了我喝酒,就更沒遺憾了。”李白談笑風生的說到。
“哈哈哈哈,是啊。”齊窮跟着笑了:“傳說李太白酒第一,劍第二,文采只排第三。既讀過你的詩,也見過你的劍,唯落了你的酒量了。”
“無妨,你我一前一後,黃泉路上再飲不遲!”李白說着,緩緩將手搭在了劍柄上。
“哦?莫不成,你也大限將至?”齊窮有些詫異:“這就是你此番趕來殺我的原因?”
“我請別人幫了個忙,所以,也只能幫別人個忙……”李白沒有再說下去。
“那人可是孟姜?”齊窮想了想,問到。
“恩。”李白點了點頭。
“呵呵,該問的,我都問完了,你可以動手了。”齊窮說完竟盤腿坐了下來,似乎知道反抗也沒用,不若靜靜的接受一切。
“師父……”蘇秦看向齊窮,不知說什麼好,在他眼裡師父是無所不能的,甚至連央家和武聖都被他玩弄於鼓掌之中,可他從未想過有一天,師父居然會束手就擒。
“蘇秦,你記得出師前,我教你的最後一句話嗎?”齊窮突然問到。
“最後一句話……”蘇秦想了許久,方擡頭說到:“陰謀詭計只是弱者的遮羞布,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紙老虎……”
“對了,記住這句話,並將之傳下去吧。”齊窮說完,突然一聲高呼:“奪魂!萬物歸宗!——”
在齊窮奪魂的瞬間,李白已因勢而動,從衆人的視野中消失不見。
而齊窮也變作了一團奇怪的綠球,並瞬間轉化爲金色,如太陽般綻放出刺眼的光芒,不僅如此,更從中生出九個光環,將蘇秦環抱其中,隨着李白的劍光閃過金球的瞬間,光環也帶着蘇秦沖天而起,一瞬間,消失在了天邊。
“譁——”一聲輕鳴,隨着龍泉寶劍入鞘,李白再次回到了原地。金球已不見,地上多了具屍體,齊窮的屍體。他依然坐在原地,靜靜的,已沒了呼吸,可臉上,卻帶着勝利者的微笑。
“好帥啊——”香寒看着李白,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你不是喜歡小帥麼……”卓浪一臉不悅的問到。
“要他像小帥那麼年輕,我就喜歡他。”香寒絲毫不猶豫的說到。
“呃……”青青一頭汗,幸好小帥還沒醒來,否則聽到了不知該怎麼想。
“幾個小傢伙,出來吧。”李白背對着幾人,說到。
“是在叫我們嗎?”卓浪撓了撓頭。
“廢話!”陌之冷冷一句,抱着小帥,當先走了出去。
“爸!——”青青再也忍不住,衝出去撲到了李白懷裡。
“我也想要抱抱……”香寒看着青青,羨慕之色溢於言表。
“舒老!”“舒老!”陌之和卓浪也分別跟李白打着招呼。
“呵呵,你們好。”李白笑着掃了一眼衆人,最後還是將目光停留在了青青臉上。
“爸,你快變回來。”青青警惕的看了眼香寒,生怕她做出過激的行爲。
“呵呵,青青。”李白搖了搖頭:“爸變不回來了……”
“變不回來?”青青一愣:“什麼意思?”
“爸馬上就要離開你了。”李白輕輕的撫摸着青青的頭,就像舒懷山平時一樣。
“爸,你,你怎麼了?”青青着急了,眼淚忍不住得向外溢。
李白擡起了頭,仰望這天,這一刻,天空突然洞開了個口子,一道金光從天而降,不偏不倚,恰巧落在了李白身上,讓他身邊的幾個小傢伙頓時感到一暖。
“這是……”香寒感受着這股溫暖,跟她身後翅膀所帶來的感受竟然驚人的相似:“天堂之光?!”
李白點了點頭,笑看着青青:“李太白要飛昇,爸得成全他。”
“爸!你,你不可以走!你快變回來!”青青拽住李白,使勁搖着頭。
“青青,爸其實早就知道,一旦覺醒太白,就離他飛昇不遠了。故爸一直不敢,也不願覺醒,因爲捨不得你。”李白說着,眼中也隱隱泛起淚光:“你幾次遇險,爸都沒有及時出手,你不會怪我吧?”
“怎麼會……嗚……青青當然不會……”青青搖着頭,哭着:“可,可你這次爲什麼又要……”
“即便不覺醒,我的陽壽也將盡了。”李白嘆了口氣:“如此,不若走之前,幫你解決了後顧之憂,也了卻李白的心願。”
“爸……”青青知至此事已不可違,卻怎麼都不願放手。
“好了,我這便要走了。”李白有些不忍留青青一人孤苦伶仃,看了眼昏睡的小帥,又看了眼香寒和陌之,最後說到:“等小帥醒了,麻煩你們三位替我照顧青青吧。”
“爸!——”青青感覺到手中一輕,李白已化作一道無法觸碰的影子,隨着天堂之光,緩緩飄向天際。
“爸!——”青青眼看着李白徹底消失,終於再也支撐不住,兩眼一黑,昏倒過去。
“青青……”香寒一把扶住青青,看着那張哭花的令人憐惜的小臉,也忍不住落下淚來。
“舒叔叔走時,讓我們三人照顧青青……”香寒回想起剛纔的事:看來,他是想讓我和陌之成全青青和小帥啊……
香寒看了眼懷中的青青,一遍又一遍琢磨着舒懷山的話,忍不住回頭又看向了陌之懷中的小帥,一時心亂如麻。
陌之沒有說話,也沒有表情,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或許根本就什麼都沒想,因爲,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想的。對於一些事,她似乎模模糊糊的有些感覺,卻又不清晰,她不笨,只是不願想得太清楚,因爲有些事,一旦想清楚,就再沒有回頭的路。她寧願就這樣,在看似麻木中,任憑一切雲淡風輕。
“恩……”陌之懷中的小帥突然扭了扭脖子,哼唧一聲,緩緩睜開了眼。
“咦?他好像醒了耶?”卓浪伸手幫小帥遮住了陽光。
“我,我在哪兒?”小帥一扭頭,碰到了兩團軟綿綿的東西,一股香氣竄入了鼻中,不清不醒的他脫口而出:“好軟,好香啊!”
陌之一聽,雙手直接將小帥一扔,摔倒了地上。
“哎呀!——”小帥一聲慘叫。
“你幹嘛!”香寒一見當即生氣了,上前一把扶住小帥,對陌之吼到:“不抱就不抱!你幹嘛摔他!我和青青還不捨得讓你抱呢!”
“流氓!”陌之冷冷說了句。
“哼,也不知道是誰主動要抱着他的,誰是流氓還說不定呢!”香寒回懟到。
“那,那個……”小帥終於漸漸清醒了過來,見香寒和陌之又槓上了,趕緊打圓場:“你,你們別顧着自己吵了,我,我這還迷迷糊糊的呢,多關心關心我好不好……”
“走開!”香寒和陌之同時對着小帥喝到。
一說完,卓浪和香寒都忍不住笑了出來,就陌之也露出了忍俊不禁的神色。
此事一了,衆人對這昇仙觀再無留戀,依然是四人一豬,肩並肩的下了山。
只不過,這次,那隻小豬,換成了小帥背上的舒青青。
至於說褚建國,幾人連看也沒看一眼,一個失去了羽翼的雄鷹,還能掀起什麼風浪?倒是那被鬼谷子全力救走逃逸的蘇秦,或許,終有一天,還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