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李荀卻微微地睜開了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皇帝,他連忙想要坐起來,但是剛纔被銀針刺穿的地方還很疼痛,便又猛地倒了下去,皇帝痛惜地道:“身才剛剛好,莫要亂動。”
然後忽然反應過來,自除夕之夜就昏迷的太李荀,如今在虞雲荻的治療下清醒過來了!
李荀身體很弱,醒來後,沒來得及看清周糟之事,便又昏迷過去。
皇帝又急急地叫了太醫進來,太醫把脈片刻,驚喜地道:“皇上,太殿下病情已有好轉,此時大概只是因爲過於虛弱而需要休息陷入昏睡,並非昏迷,請皇上不必過於擔憂。”
“哦,那很好。”皇帝着話,目光落在虞雲荻的身上,眸裡閃過一抹愧疚,神情卻是全然的坦然,“解意,你可比朕的太醫們強,看來朕老了,太醫院的太醫們也都成老東西了,今次你救了太的命,朕必重賞於你,看起來你也累了,不如就先退下吧。”
虞雲荻恭敬行禮,“是。”
她低首行一禮,便徐徐退下。
李墨向皇帝道:“既然已經沒事,那兒臣也退下了。”
皇帝大概些微有些心亂,揮揮手以示可以退下,李墨便也走了出來,看到虞雲荻的背影已經沒入路,趕緊追上去攔住她,“爲何有剛纔之舉?”
一縷陽光正好透過高牆照進來,虞雲荻覺得有些刺眼,微眯着眼睛道:“什麼?”
李墨只好又問,“剛纔你明明可以提前向我父皇解釋清楚,我沒事,我父皇自然不會責怪於你。”
虞雲荻哦了聲,笑道:“沒解釋,不也好好的?”
“你在試探什麼?”李墨眸裡疑慮重重,“獨孤解意,你到底在想什麼?難道你只是想試一試,就算我在你治療期間死去,我父皇會如何對你嗎?你現在已經知道了,若是這樣,我父皇就會讓你去死,然後呢?你這麼做的意義到底在哪裡?證明了這一點又如何?難道你想就此報復我的父皇?”
虞雲荻的意圖似乎被李墨看透了呢,可是她一點都不驚慌,看透又如何,看不透又如何?
她淡淡地答道:“我只是想體驗一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天家威嚴罷了。”
“只是這樣?”李墨顯然不信。
虞雲荻又道:“我聽人家,皇帝是人間的王,高高在上,可以隨意擺佈人們的命運,甚至整個國家百姓的氣運也都受着皇帝的影響,所以我就試試是不是這樣,結果,真的是這樣。你知道,我剛纔是什麼感覺嗎?”
她反問李墨。
“什麼感覺?”
“我剛纔感覺到害怕,還有一種恍然大悟,我害怕的是,皇帝果然可以擺佈人們的命運呢!因爲他可以一夕使你高高在上,一夕又要了你的性命,他掌握着人們的生死,就好像冥界的閻羅王,因此真的很可怕。然而我也一下明白,爲什麼大家都搶着當皇帝,原來當皇帝這麼爽,所以不管以任何手段,也一定要當上皇帝。”
大家尋找真龍訣,無非也是爲了當皇帝罷了,真龍訣之所以叫做真龍訣,難道不是因爲得之者便爲真龍的意思嗎?
所謂,懷壁其罪,所以,徂徠山才遭了殃。
“放肆!”李墨話的聲音並不大,卻透着冰寒與冷酷,“你怎敢妄議君上,你可知這是大不敬之罪!”
“是嗎?那你治我的罪呀!”虞雲荻的脣角也帶着些許冷笑,更多的卻是嘲弄。
李墨覺得她的笑刺眼,她的目光也刺眼,他不知她爲何如此看他,只覺得自己的尊嚴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戰,當下抿了脣,狠狠地握住她的手腕,扯着她一路出了太府,出了宮,然後將她狠狠地摔在宮門前,“我不知道你有什麼樣的目的,我警告你,這裡是上京,你若有什麼異動定會招致殺身之禍,你好自爲知!”
虞雲荻從容地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三殿下,你太高看我了,我只是一介弱女,能有什麼異動?哦,對了,定是三殿下將那顧九的警告放在了心上,即是如此,三殿下又何必管我死活?離我遠些,不是更安全?”
李墨還想什麼,她又道:“三殿下若沒有旁的事,我就告辭了。”
完,向李墨施了一禮,頭也不回地往綠漆門院而去。
“你——”李墨欲言又止,氣惱不已,卻只能隨着她去。
……靜王府內,從皇宮回來的李墨喝了一杯又一杯。
衛階不知他爲何喝猛酒,眼見着一壺酒見了底,他連忙奪過他手裡的酒壺和酒杯,“三殿下,你喝的已經太多了,到底是遇到了什麼事,如此不開心?”
“不開心?不,我開心得很,從長到這麼大,我第一次看到一個人,居然大膽戲弄皇帝,枉圖從皇帝那裡得到不同的答案。你這個人是不是傻?”
衛階大約也已經聽了宮裡發生的事,便道:“是解意姑娘?”
“不要提她!”李墨狠狠道,“你知道嗎?她,對我父皇,對整個皇城甚至對上京,有恨。但是她想得太天真了,她以爲以她那微弱的力量,會對這裡造成什麼損害嗎?不,她能損害的只有她自己!”
衛階懷疑地道:“怎麼會?”
繼爾卻恍然大悟地道:“難道是當年獨孤傲之死?”
他沉吟着道:“可是當年獨孤傲雖然被人半路截殺,卻並非一件徹底的懸案,至少太被禁十年,難道不是對這件事最好的交待嗎?難道她不滿意,竟然要找出殺父兇手,將他們一一殺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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