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道:“心兒還沒來。”
桃花則只站在原地,目光落在慕容楓的臉上,向他微微一笑,“你不是剛剛回來,又要走?”
慕容楓猶豫了下,向桃花伸出了手,“我帶你一起走。”
桃花愣了下,接着卻悲傷地笑了下,“我走不了。”
這時候,關於桃花在這裡等了焬前輩五百年的事情,衆人都已經知道了,雖然這恆定天地很可怕,並且有可能是桃花心結爲鎖,使得它能夠將人永遠困在同一個時空同一天裡,但是他們卻並不覺得桃花是可怕的,她甚至是可憐的。
所以鳳凰馬上道:“此陣法因爲剛纔前輩心情的激盪,已然被撕裂開一個口子,如今只要我插入這兩個陣點,便會出現一條暢通無阻的通道,但是陣點堅持的時間又很短,前輩若是想走,便與我們一起走,否則下次此陣再次撕裂,不知要到什麼時候?”
桃花卻依舊搖搖頭,“你們這幾個年青人,很是厲害,而且狡猾得很,就算焬哥哥在,也未必是你們的對手,而且你們有趣得緊,我是真的捨不得你們走。”
虞雲荻忙問鳳凰,“若我們執意要走,能走嗎?”
鳳凰有些緊張地道:“若她能阻止我插下陣點,此陣便又會嚴絲縫合。”
虞雲荻明白了,立刻拿出身上的符旗,刷刷刷在鳳凰的周圍插上,將鳳凰護在其中。
虞雲荻道:“一會人到齊了,你只管打開裂縫,能走幾個算幾個。”
鳳凰點點頭道:“好。”
又嚮慕容楓道:“公子,請您站在我身後。”
按照方位來算,慕容楓站在鳳凰的身後,陣門一開,他第一個就可以衝出去。
慕容楓卻像沒有聽見鳳凰的話,而是拔劍,與李墨一左一右,護在了虞雲荻的身邊。
李墨同時再次吹響了短笛……
這一次,不遠處有了動靜,施柔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不知道是發生什麼事了,她的身上竟有數道鮮血。
她到了近前後,便小心翼翼地繞過桃花,來到李墨的身邊,李墨忙問,“心兒呢?”
“心兒公主,她,她瘋了——”
“她瘋了”這句話函蓋的太多,特別是對於李心來說。
虞雲荻立刻反應過來,道:“露了四相了?”
“你,你怎知道?”看來李心忽露四相,將施柔嚇得不輕,她說話略微有些結巴,問出來後馬上反應過來此時可不是研究原因的時候,馬上又道:“公手的一隻手,忽然開始腐爛,長蛆,公主痛苦不已,嚇壞了,是以瘋了,她的臉,一會是猙獰可怕的老婆婆,一會又是長着獠牙的吸血鬼模樣,一會又是可憐的小女孩模樣,實在是……”
“她還向我猛烈攻擊,我不是她的對手,只能先行逃過來。”
李墨與虞雲荻對視一眼,知道這位公主絕對是因爲害怕和恐懼,而被逼的露了本相。
“解意,公主能恢復嗎?”
“若是心情能平復下來,自然就恢復了。”
桃花卻道:“原本就是偷走別人的命運吧,這樣的人就該以最醜陋的面容面對世人,該是撕下她僞裝的時候了。”
施柔忽然道:“想起來了,公主腐爛的手,便是當初打了桃花耳光的手,想秘定是桃花前輩做了什麼手腳,使得公主變成這般模樣!”
桃花聽聞,卻只是一笑,沒有否認。
衆人卻聽得心頭一寒,這桃花,表面看起來天真無邪,又溫柔善解人意,似手無縛雞之力,然而她這呲牙必報的手段,實在與她的樣子搭不起來。
這時候,只見李心也來了,原本滿身華麗珠寶錦衣的她,經過這段時間本就狼狽不已,這時候又中了桃花的手段,更加狼狽了,衣飾亂飛,衣裳上撕裂了好幾個大口子,頭髮蓬亂,遮住面容,但是衆人還是可以看到,此時她的面容如同夜叉一般恐怖,不,簡直就是青面獠牙的夜叉!
她如同野獸般嘶吼,她的一條手臂上骨肉腐爛,指尖甚至已經露出了森森白骨,雖然人變成了這般模樣,但內心裡大約還是有一絲清楚的,知道是誰害了她,看到桃花的時候,便如同野獸般惡狠狠地撲向桃花。
桃花原本靜靜地站在那裡,但是等到李心快要碰到她的時候,她的身形忽然後退數尺,使得李心撲空,接着她十指長出非常長的指甲,每個指甲都尖鋒細長,如同刀鋒,她臉上神情淡然,下手卻毫不留情,當她主動貼近李心的時候,李心的眸子裡只有恐懼。
下一刻,只覺得血肉橫飛,李心那條已經腐爛的胳膊被桃花生生切斷,隨着李心慘絕人寰的吼叫,她的身體飛起,像個破麻袋一樣落在鳳凰的身後,而桃花又靜靜地站在原處,臉上甚至還帶着淡笑,“她可以走,她這麼醜,若在我這桃林中,沒得辱沒了我這桃林。醜隔的人,應該出去,被世人嘲笑。”
爲了李心順利被世人嘲笑,她甚至替她削了那腐爛的手臂,只要止了血,李心的命應是能保住。
李心被削掉胳膊,倒是老實了,連面容都變成了公主的面容,面色蒼白地躺在那裡不言不動。
這下子,人算是來齊了,鳳凰便要插下陣點。
便在這時,桃花忽然上前,抓住了李墨的衣領,李墨長劍回刺,被桃花一指彈開,她像最會撒嬌的小女子,攀在李墨的胸前,“我不喜歡那個假扮焬哥哥的臭小子,他太複雜,但是你不,你的心冷的如鐵,但是你簡單,我要你留下來陪我,只要你留下來,他們就都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