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因爲心事的原因,居然不知道走到了哪裡,在一處青石椅上休息片刻,一會兒,聽得有人道:“郡主,我們定是走錯了,這裡是離延禧宮越來越遠了。”
“那也無防,正好迷了路,就算不能及時趕到延禧宮,也不是有意的了。”聽得出來,這位郡主可是一點都不想去延禧宮。
這女的聲音,令李墨忽然擡起了頭,喚了聲,“解意!”
虞雲荻本來在矮薔薇的那一面,並沒有注意到李墨,聽到他的呼喚,便走了過來,乍然見他面色蒼白如紙,竟是無一點血色,而且眸光茫然無措,像是個絕望的迷了路的孩,惶然不知所錯。
這可不像是她認識的李墨啊!
她連忙走到他的身邊,盯着他的臉道:“李墨,你怎麼了?你的臉怎麼這麼白?你受傷了?”
李墨忽然將她扯到自己的懷中,將她摟得很緊,她想掙扎,可不知爲什麼,竟沒有掙扎,反而順勢將他擁住,問道:“你怎麼了?這可不像你,出什麼事了?”
半晌,才聽得李墨擅聲道:“是的,我受傷了。”
“傷得重不重?要不要請太醫?”
“不用。”李墨道。
就這樣擁了好一會,她感覺到李墨的身體漸漸放鬆了,這才道:“李墨,這可是皇宮內苑,若是被別人看到我們這樣,怕要胡八道了。”
“那又怎麼樣?你不喜歡我嗎?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我們卻在怕什麼?”
“嘖!”她猛地推開李墨,有些嗔怪地看向他,只見他也正看着她,脣角帶着一抹清冷的嘲笑,像是笑她,又像是在笑自己。
她本來有一大堆話要出來,這時候終是不忍,只道:“算了,你心情不好,我不跟你計較。”
完轉身大口喘氣,好似生氣的不輕。
須臾,聽得李墨道:“我知道了,因爲我是魔星,雖是皇身份,御下卻只有一隻卸嶺軍,你與我在一起,怕是永遠也實現不了自己的皇后夢。”
“嘶——你就是這麼看我的的?這是一個皇后夢的事兒嗎?”她猛地轉身,盯盯地看住他,又道:“好,我就是自找沒趣,我幹麼要這麼關心你?你是不是魔星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血是冷的,我討厭你這個樣!”
她完便忽然扭頭往遠處跑去。
李墨看着她的背影,喉頭忽然一陣腥甜,壓抑已久的那股煩惡之意再也忍耐不住,忽然嘔出一口鮮血。
他今日入宮,並沒有隨身帶着奴才,此時竟無人發覺他的狀態。
他靠在石椅上,閉起眼睛,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復,結束這翻滾的內心。
就在這時,有人蹲了下來,拿出帕,替他試去脣角的血跡。
睜開雙眸,他的脣角不由溢出一抹慘淡的笑容,原來是虞雲荻去而復反,此時她邊替他擦試着嘴脣,邊忍不住輕輕啜泣起來,看着她的淚水滾下來,李墨心裡閃過一抹抽痛,忙舉起衣袖替她擦臉上的淚水,卻被她狠狠地擋開,又瞪了他一個大白眼。
“你總是這樣,不好好照顧自己,自我認識你,你有幾天是好的?這好好的兒又吐血,是不是舊傷又犯了?”她嘟囔地道。
“不是,你放心,我的傷是養好的了,今日只是意外,以後我不會再讓自己受這樣重的傷了。”
虞雲荻見他面色蒼白,但是雙眸卻漸漸恢復神采,不似先前看到的死氣沉沉。
於是又道:“你這傷若是養好了,又怎會嘔血?我看是太醫們沒給你好好開藥,是不是又是因爲魔星之名?這些人真是看人下菜盤,即便是魔星,那也是令人可怕的,難道他們不怕魔星哪日魔性大發,首先要了他們的性命?”
她起“魔性大發”幾個字時極認真,一點兒沒有歧視之意,反而讓人覺得“魔星”這個詞兒是令人害怕的和尊重的。
果然她的話洪得李墨心情好了不少,脣角也露出些許笑容,卻又故意冷冰冰地道:“你不害怕魔星?”
“害怕?我爲什麼要害怕?當初如果不是我,你這個所謂的魔星早就葬身於野人墓了!你一次被我救,便是欠了我一生,因爲你後面的這些生命都是得益於那次我的出手相助,明白?”
這麼一算,可當真是。
李墨緊抿着脣,道:“那我,怎麼還你?”
虞雲荻道:“以身相許唄!”
看到李墨聽到這句話後,神情特異地看着她,似乎對這句話深以爲然,她又輕輕地在李墨的腦袋上彈了下,“想得美!”
李墨撫了下自己被彈過的地方,剛剛還受過傷害的心靈,忽然就撲天蓋地地抹上了一層厚厚的蜜。
只見虞雲荻的臉又放大在他的面前,“魔星,看來你已經沒事了,走吧。”
李墨哦了聲,“去哪裡?”
“當然是去延禧宮了!今天那裡可熱鬧了,你反正無聊到吐血了,不如去看看熱鬧唄!”
着也不等一腦黑線的李墨答應,扯起他就往前走。
李墨看着自己與虞雲荻緊握的手,之前重重擁堵在胸膛裡的抑鬱,果然就好多了。
虞雲荻卻很快發現不妥,立刻丟開他的手,道:“李墨,我想過了,與你做敵人挺難的,不如我們做朋友吧,永遠的好朋友。”
李墨只是默不作聲,她覺得奇怪,轉過身,卻見李墨依舊走在她身側靠後一點點。
“李墨,你聽到我的話沒有?”
李墨擡頭,眸中流轉的光華,令虞雲荻剎那間有被雷擊中的感覺。
聽得李墨道:“以後,做朋友還是做別的什麼,由我決定。”
“呃——你這個臭,臭魔星!你這麼拽?剛纔忘了是誰在那裡差點死掉的樣?”
李墨卻一幅完全聽不到她在什麼的樣,悠哉遊哉地往前面走了。
虞雲荻恨恨幾步跟下,真是懷疑,剛剛在花園石椅上的李墨,到底是不是眼前這個囂張到如此地步的李墨!還“做朋友還是做別的什麼,由我決定”!憑什麼由他決定?虞雲荻不服!
再延禧宮內,此時已經聚集了很多貴女,因爲施妃是新晉妃位,而且是由一個風塵女的身份,直接被晉爲妃位,是以衆人的心情各異,但不管心裡怎麼想,施柔已經是皇帝的妃,這諾大的後宮,以後由她做主,以她獨寵,這已經成爲事實,所以大家都準備了禮物,以做爲初次相見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