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腰間軟劍握於手,足尖輕點,豔紅身影急掠向前,軟劍似蛟龍遊水,纏上蕭亦宸。
蕭亦宸連連後退,揮劍擋開女子靈活劍勢。
驚訝於顏棲梧高超劍術,蕭亦宸腳下一頓,飛身而起,翻至女子身後,手中長劍刺向女子背部空門。但見顏棲梧凌空躍起,躲去危險一劍,指尖銀光閃閃,幾枚銀針出手,射向蕭亦宸。
“你——!”蕭亦宸驚斥,慌亂旋身躲避。
顏棲梧不予理睬,瞅準蕭亦宸落點,指間銀針接連飛出。
“嘶!”蕭亦宸發出一聲低吟,拔出左臂中的一根銀針,棄於地上。
見得蕭亦宸中針,顏棲梧停下攻勢,涼涼說道“王爺已經中毒,不知還比不比?”
“魔女!你休要太放肆,這裡還輪不到你囂張!”說這話的既不是蕭亦謙,也不是蕭亦宸,而是朝中重臣蘇聞墨,只見他拍案而起,憤怒的瞪着顏棲梧,仿若顏棲梧傷的是他兒子。
顏棲梧冷冽一眼掃去,“識相的,閉上你的嘴!”
“比!”蘇聞墨哪咽得下這口氣,才欲反駁,蕭亦宸先行說道。
沒有給他半分喘息的時間,顏棲梧手中軟劍再次纏上蕭亦宸。
“哧啦”一聲,利劍劃破蕭亦宸腹部衣袍,留下一道血痕。
“唔”蕭亦宸悶哼,被顏棲梧一掌擊中,嘴角有血絲沁出。
“嗤”軟劍凝了女子豐厚內息,筆直刺入蕭亦宸腿部,鮮血汩汩流出。
“夠了!我們,認輸——”蕭亦謙倏然站起,萬般不情願的說出認輸的話。“請顏夫人把解藥交出來!”
“軟筋香的解藥,聖上自是有的!”不過是如數奉還罷了,顏棲梧別有深意的看向蕭亦
謙。
“聖上莫要忘記你我的約定!”收劍,顏棲梧昂首步下擂臺。
擂臺之上,蕭亦宸以劍爲支撐立着,渾身血跡斑斑,猶自望着女子身影。
擂臺之下,衆人目送女子背影遠去,久久無法回神。
“呃咳——”蘇聞墨一聲重咳,衆人慌亂回神,偷眼瞧見蕭亦謙面色,一個個趕緊垂下了頭,不敢妄動。
“夫人,您沒事吧?”馬車上,司風緊張問道。縱然親眼見着顏棲梧安然的一路走到宮門,上了馬車,司風還是不甚放心。
“沒事。”暗自運氣壓下體內流竄的內息,顏棲梧淡淡說道。
司風還是覺得不放心,手肘輕觸身側冉素素。
冉素素會意,取出隨身帶着的一套銀針,“夫人,素素幫您行鍼舒氣。”話落,人已偎至顏棲梧跟前,兀自抓了顏棲梧的手把脈行鍼。
馬車外,兩匹駿馬並肩前行。“憶軒,莫再自責了,夫人不會怪你的。”不忍見桑憶軒落寞愧疚的模樣,呂月恆伸手拍上他的肩頭,縱然知道自己的勸慰起不了作用,呂月恆還是將勸慰的話說出了口。
他怎會不知桑憶軒現下的心情,如若今日輸了比試的人是他,還不知會是如何模樣,只怕是再沒臉見夫人了。
回到顏府,顏棲梧讓幾人各自回屋休息,單單留下了桑憶軒。
司風不免替桑憶軒擔憂,想要留下幫他說幾句話,被冉素素強拽了走。
“素素,你幹嘛拽我?”到了花園,司風掙脫了冉素素,帶些惱怒的叫嗓。
“你傻呀,又不是不知道夫人的爲人,她不會處罰憶軒的。”冉素素玩味的看着司風,伸手戳了她額頭一下。
“是嗎,可是,我看夫人…。”司風猶自唸叨,恍然不覺冉素素、呂氏兄妹三人正賊笑看着她。
“哎,我說司風,你該不是看上桑憶軒了吧?”冉素素可沒呂氏兄妹那般拘謹,怪笑着問司風。
兩抹紅暈漫上司風臉頰,司風嗔怒“冉素素,你胡說什麼呢!”
“哈哈,哈哈………”冉素素大笑,右手指着司風臉頰,“被我說中了吧,瞧你,都害羞了。”
司風又羞又惱,追着冉素素打,無奈她左腿不便,冉素素一溜煙就跑遠了,氣得司風大吼“冉素素——,你給我站住。”
呂氏兄妹站在一邊笑着看熱鬧。
皇宮內院。
“皇兄,對不起。”御醫替蕭亦宸上藥包紮完,躬身退了出去,屋內僅餘蕭氏兄弟二人。
“宸,你莫要自責,此事確是朕大意了,低估了雨墨樓的勢力。”蕭亦謙心中也是異常鬱結,黃澄澄的金子眼看就要到手卻還是飛了,他還不能再去追究雨墨樓以往的事,此番輸的還真是慘。
“她的武藝修爲絕不在你我之下。”沉思着,蕭亦宸道出心中所想。
誠然今日顏棲梧是通過下毒致他真氣凝滯,才輕易勝了他。但他不得不承認,顏棲梧體內真氣豐沛遠勝於他,便是她手中軟劍,使得也是出神入化,異常靈活多變。
“在你我之上?”蕭亦謙怔,聯想到早先出場的兩名男子也是極厲害之人,面上一臉沉重“不知她究竟是何來頭,身邊竟然隱匿着這麼多不知名的高手。”
蕭亦宸不接話,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似有一場更大的風暴正一步步逼近,他們都將被捲進去,好生顛沛蹂躪一番。
“宸,不惜一切,定要查明女子身份。” 半晌,蕭亦謙悶聲說道,異常凝重與堅定。
蕭亦宸應,遲疑間,擡眸正視蕭亦謙,一臉肅然,正經問道“皇兄,是不是你做的,那次暗殺!”
蕭亦謙略偏頭,避開了蕭亦宸灼灼的目光。
他的反應已說明了一切,蕭亦宸眸光立時黯淡。
可是,皇兄,臣弟真的想讓她好好活着,不管她是不是凌若雪,都希望她能幸福安然的活下去……
自搬進顏府,司風便在府裡尋了一處院落,移了近百株梅樹進去,取名“梅園”,供顏棲梧賞梅作畫用。時近深冬,天氣愈加嚴寒,百花盡殘,唯有那滿園的紅梅,傲雪挺立,燦爛綻放,冷豔絢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