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好友SHAJIA的打賞~~)
內政漸漸安定,接下來還要接收山西、陝北及西北內陸,李信分派王強和白廣恩,一往西,一往北,並帶上李過、李來亨、袁宗第與田見秀拿着李信和李自成的文書,隨隊招降。
從二月份開始,春回關中大地,很多分了地的農民,興高彩烈的忙於春耕,在關中,李信並未建太多的國有農場,而是把大部分土地分配給了民衆。
主要是關中土地貧瘠,搞國有農場收益有限,搞不好還倒虧錢,不賺錢的買賣李信是不會做的,與其把劣質資產握手上不斷的往裡面填補資金,還不如分出去,最起碼能落個好名聲,也減輕了朝廷的負擔。
反是一些別人不要的山地,都被李信圈走了,比如商洛一帶的山地梯田。
在大多人數眼裡,這種地種不出糧食,且位於山區,交通不變,是垃圾,但是將來把路修通,鋪上了水泥路,改善山區的交通往來,再根據當地特點,種植木耳、香菇、藥材、竹筍等高附加值產業、並從事林業、果園,山雞山豬的飼養,早晚會把大山變成一座座的金山銀山。
對於李信來說,山腳下的低產田纔是垃圾,可惜老百姓不識寶,雖然這種做法很不地道,可這纔是歷史的常態,緊抓優質資產,把劣質資產放出去,這段日子以來,李信時常深入商洛的大山中實地考察。
時間到了五月,隨着兩路軍隊前行,沿途城鎮望風而降,因裝備向着近代化發展,周邊陸地難逢敵手,李信有意縮減常備陸軍,加大海軍投入,因此收編來的數萬明軍幾乎都分配了土地,解甲歸田,除非特別精銳,才納入麾下,畢竟李信不可能一直承受高昂的軍費開支。
他的思想是典型的現代人思想,投入必須要有回報,如明朝那樣,供養數十萬邊軍,最終形成財政黑洞,這是李信無論如何都不肯做的。
在他的構想中,軍隊主要用於對外作戰,對內維持治安還是以警察部隊爲主,在這個思路下,一部分內地的城鎮是不駐軍的,軍隊集中起來,駐紮在交通要道、大城市或者節點附近。
事實上如明朝那樣,一個縣城駐幾百個兵除了防老百姓,完全沒有戰略上的用處,再退一步說,如果老百姓揭杆而起,分散駐軍只是給叛軍送武器。
總之,李信的思路是要把以往的以軍事建設爲中心,引導到經濟建設爲中心上面,可這並不意味着刀槍入庫,馬放南山,與其維持着人數優勢,不如加大對武器研發的投入,並且建立戰時組織動員機制,寓兵於民,精兵簡政,使得軍費開支儘量現代化,合理化。
就目前而言,蕩寇軍陸軍有近三十萬兵力,主要駐紮在京城、南京、兩廣、湖南江西、交趾、東北和西北邊境,暫時他的地盤,還是大明的基本盤,兩京一十三省,要想真正把西南、西北與東北納入疆域,是一個長期的過程,須政治、軍事與經濟三管齊下,李信不指望一蹴而就。
五月底,關中基本上安定下來,於是李信領黃得功與吳長功,及李自成所屬部將親信數百人,去往成都,臨行前,任顧君恩爲陝西巡撫,原順朝工政府尚書黎志陞爲山西布政使,王強爲三邊總督,白廣恩爲宣大總督。
並要求顧君恩拆除秦王府,黎志陞拆除晉王府,王府花園經修繕後免費向民衆開放,王府土地留一部分用作官衙,其餘按南京模式,劃分爲一塊塊,拍賣給當地富戶。
秦王府佔地面積約一點五平方公里,比南京紫禁城都要大,土地拍賣的收入不必繳納朝廷,向中央銀行兌換爲銀元和紙幣之後,留當地使用,這讓顧君恩和黎志陞欣喜不己。
李信一行合計六萬多人,出武關道,經襄陽、重慶入蜀,至於李自成的核心闖軍,暫時遷往兩湖屯田,李信不可能白白養着。
當抵達成都城下的時候,已是六月底。
艾能奇與劉文秀早被放了回去,李定國帶着二人及大西文武百官出城三十里迎接,一番見禮之後,李自成問道:“敬軒怎麼沒來?”
李定國嘆了口氣:“父王於年前已自去帝號,改稱西王,不再處理政務,本應於後宮頤養,可是……多年征戰的舊傷復發,滴滴拉拉一年,怕是要不行了。”
“哦?”
李自成驚訝的看了看李信,張獻忠與他年齡相仿,都是四十出頭,正當壯年,而且他和張獻忠打交道不止一兩次,沒看出有什麼隱疾。
李信也有些驚訝,揮揮手道:“進宮瞧瞧罷。”
李定國在前引路,傍晚時分,李信等人見到了張獻忠。
張獻忠躺在牀上,面色臘黃,瘦的皮包骨頭,眼皮聳拉着,那滿把的大鬍子也剃去了不少,這一看就不是裝的,是真的病了。
李自成大驚道:“敬軒,你怎會如此?”
張獻忠勉強睜開眼睛,眼球臘黃,茫然的看了看,便向李信道:“攝政王爺,張某抱病在牀,就不給你施禮啦。”
“無妨!”
李信淡淡一笑,問道:“可曾請過大夫,大夫如何說?”
“哎~~”
張獻忠吐了口濁氣出來:“多謝攝政王爺關心,已無藥可醫,俺老張心裡明白的很,就這幾日嘍,想我殺人如麻,兩手血腥,連老天爺都看不過眼要收了我,都是報應啊!”
李信覺得張獻忠不象是隱疾發作,倒有幾分沉溺於酒色,被掏空了身子的模樣,再聯想到李定國曾吞吞吐吐,他越發確定。
其實不難理解,張獻忠好色,行軍打仗帶着幾百個美人兒,夜夜笙歌,鐵打的身子也吃不消,再加上兵敗滅國,心情惶恐,自暴自棄,更加的縱情於聲色,身體早就被掏空了。
李信暗暗嘆了口氣。
張獻忠則是把目光移向了李自成,勉強笑道:“老李吶,咱們可是難兄難弟啊,我算計過你,你也算計過我,咱們都曾稱王稱帝,但都不是真命天子,這一輩子,恩恩怨怨總算有個了結了。”
李自成心頭感慨,虎目含淚,不自禁的緊緊握住了張獻忠那枯黃乾瘦的手掌。
張獻忠又看着李定國,向李信道:“攝政王爺,定國是我的義子,我把一切都交給了他,不過他到底年輕,做事有點毛糙,今天我就厚着這張老臉,求攝政王爺多幫襯幫襯啊。”
李信點點頭道:“你放心,我一直都很重視中國人在海外立足,我會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多謝攝政王爺!”
張獻忠咧嘴笑了笑,彷彿用盡了全身力氣,隨即渾渾噩噩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