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也不是怕事的主,有幾個還是有些三腳貓的功夫,扛起棍子就往青衣客身上掄,嘴裡還不饒人:“王法,能當飯吃?能救人?能活命?”
青衣客顯然不想與其周旋,拉起花如錦就跑。但論跑可是遇到行家了,乞丐們在此多年,小巷小道門清。更何況花如錦這個累贅在這裡,怎麼可能跑的掉。
果不其然,沒多久兩人就被圍了起來。
還是剛纔那個乞丐,他捂着被刺傷的手臂,兇狠極了:“男的留下,女的煮了!”
煮了?
花如錦背後一寒,腿頓時軟了。
這這這…還吃人呢?
青衣客倒是不怕,依舊在笑:“人肉?想來處理不好會得病吧,要不小爺教教你們?”
花如錦:現在重點是這個嗎?
不過青衣客還是有些本事的,將花如錦往身後一藏,一聲劍鳴,四五個乞丐應聲倒下。剩下的看着這架勢,害怕起來,也不敢上前。
青衣客倒不是個善良的主,舞着的長劍絲毫沒有減速,而是以更快的速度斬殺了其餘的乞丐。
花如錦被嚇得不輕,一時間不知道作何反應。
“傻了?”青衣客還是笑,“你真是亓都出來的小姐?這麼點小事就嚇成這樣。”
花如錦簡直要哭了,這是小事?
不小了吧?現在都流行建設一個法治社會啊喂!
過了許久她才穩住了心魂,顫巍巍的開口:“多……多謝大俠救命之恩!”
“不客氣,”青衣客倒也隨和,將簪子扔還給她,“不白救的。”
“啊?”
青衣客頓時變臉了:“怎麼?你當我施德行善呢。”
“不不不,”花如錦自然明白道理,“只是我現下確實沒有能夠報答大俠的。”
按照以往套路,多少可以說個以身相許,畢竟這大俠長得也不錯,劍眉星目的。可是,他們性別不和啊!
“無礙,”青衣客不甚在意,“回了亓都再報答也不遲。”
這下花如錦倒是回神了:“你怎麼知道我是亓都的?”
她似乎沒說過呢。
青衣客不緊不慢的擦了擦劍:“聽口音聽出來的。”
花如錦尋思自己也沒有口音啊。
這理由,扯淡!
但是花如錦不敢反駁他,只是乾笑了幾聲誇道:“大俠果然厲害。”
“那是自然。”
花如錦:……
邁過屍體的那一刻花如錦的腿無疑是軟的,可她知道,這樣的事情往後只會更多,她必須去克服。
終究還是下雨了,雨來的匆忙,街上的行人奔走。幾聲雷鳴電閃之後,街上徹底沒了行人。
狂風大作,花如錦孱弱的身子顯然承受不住,被吹的寸步難行。
青衣客輕嘆一聲“倒黴”,抓住了花如錦的手臂。得了些許內力保護,花如錦輕鬆多了。
不多時兩人便得了一間柴房。
店家善良,給他們端了兩碗粥。
青衣客看着嫌棄得很,花如錦倒是餓極了,端起來就毫無形象的開始喝。
當下就一個念頭:不能餓死,不然會脫相,醜!
——
“顧瞻,”葉成微推了他兩下,擔心得緊,“還活着嗎?”
顧瞻此刻倒着地上,一身白衣被血染的通紅,疼的險些痙攣,卻還是咬牙回了句:“無礙。”
雨太大了,他們被圍困再了山裡,就算沒被人找到,也會葬身虎口。
葉成微身上也有不少傷,卻沒顧瞻那麼嚴重。常年行軍打仗,比這難對付的她都遇到過。只是此時身邊的人死的七七八八,又沒有援兵,心裡也發慌。
顧瞻的人給他簡單包紮了下,心裡也是擔心:“這雨若是下的長,主子的傷口很可能發炎。”
這確實是個大問題,可偏偏此地難以落腳不說,還危險重重。
歇了一會顧瞻來了力氣,做了起來,手下的人沒辦法,只能用身子給他擋雨。
葉成微突然笑了:“顧相如今這麼狼狽,也不知道那些仰慕顧相的人會作何感想?”
倒也不是葉成微瞎說,顧瞻身上確實是一羣人裡最爲狼狽的。倒不是說他傷最重,只是他恰好着了一件白衣,泥啊血啊什麼的都格外明顯。
這雨淋得葉成微有些睜不開眼:“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你還能走嗎?”
“嗯。”顧瞻勉勉強強回了句。
葉成微此刻也不藏着掖着了:“趙城闕反了一定會先打到北啓,如今應該已經到了泉城,我不能與你一道回亓都了。”
大家都是聰明人,顧瞻點頭:“我回亓都,會給你爭取到機會的。”
葉成微雖然管着北啓五城,可終究受限,此番私自調兵,自然免不了責罰。
葉成微艱難地笑了笑:“那就多謝顧相了,此番終究是葉某失信,待葉某得勝而歸,必定好好報答顧相。”
顧瞻道:“記着呢。”
六月的雨來的急,走的也急,不多時便晴了。林間有霧不好辨別方向,於是葉成微一行只得留了一晚。
——
一夜未眠,花如錦覺得有必要向大俠解釋,自己不去亓都了,她要去北啓找葉成微。
青衣客聽了,只是笑着問道:“找到葉成微你當如何?”
花如錦一時間答不上來。
她這樣一個人,能幹什麼呢?
或許她所知道的這些葉成微的人早就查到了,或許她的消息還會害了葉成微。
“我…”她闔了闔眉,“想見見她,知道她好好的。”
“那又如何?”青衣客嗤笑,“如若只求一個心安,那麼我也可以告訴你,大梁的女戰神不可能輕易死去。”
他頓了頓,“可是你想要的只有這些嗎?”
花如錦要的當然不止這些,她想要幫助葉成微,她也希望自己可以執劍破敵去救她。可是這些,她都做不到。
“那大俠認爲我該如何做?”
“回亓都,阻止花宏和。”青衣客饒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花如錦面露難色:“大俠有所不知,我歷來不受父親重視。”
變天了,幾聲雷鳴,驚到了院裡的雞鴨。
青衣客指了指窗外的天:“世事無常,人皆可爲。”
花如錦順着他的目光看出去,被青石牆壁遮住的天只露出了一點點,但是她還是清楚的看到了雲層之後想要穿透黑暗的光。
“你…究竟是誰?”她好奇。
青衣客又抱起劍擦拭:“江湖劍客罷了。”
花如錦自然不信,只是也沒有深究。
兩人用過飯食之後便上路了。
鄂城距瑞城不算遠,若是騎馬,也要兩日才能到達。但是他們兩人身上沒什麼錢,只得步行。
鄂城到瑞城的路都很平坦,六月天雨水也足,四周的小草綠意蔥蔥,一望無垠,有些草原的模樣。
花如錦自然走不了多遠,不多時便嚷嚷着休息。青衣客也由着她,找了棵樹,在下面乘涼。
未等花如錦坐下突然殺出了一批蒙面人。
她一驚,青衣客已經擋到了她身前。
爲首的兩個蒙面人相互對了眼神,其中一個點了點頭。沒再廢話,目標很明顯——花如錦。
幾招之後,他們都有些吃不消,沒想到青衣客這麼能打。
“人在那,殺了!”
聞聲,花如錦轉頭就瞧見又來了一批蒙面人。
花如錦:嘛呢?以爲這是植物大戰殭屍,還一波一波來。
青衣客也感到棘手,正思索着要不要拋下花如錦自己跑了的時候,後來的那一批蒙面人突然加入戰局,殺了“自己人”。
花如錦,青衣客:擱這玩呢?!
當然兩人也沒有愣着,連忙逃出了戰局。
瞧着兩波人打的難捨難分,兩人相看一眼,撒腿就跑。
可惜沒能跑出多遠,獲勝的那一批就追上來了。
爲首的蒙面人射出一箭:“識相的把玉佩交出來!”
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