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走啦走啦,回去啦!”
抱住了嬰啼,然後被它舔了一臉丹香味的口水之後,方貴得意洋洋,拍着他的大腦袋,目光不經意的瞟了一眼,便見那藍袍一脈的宮師兄正遠遠的看着自己,似乎在猶豫着要不要上來與自己說話,便知道他已上鉤了,頓時心花怒放,面上卻十分按捺得住,反而不給他上來說話的機會,翻身跳到了嬰啼背上,大笑道:“你們也不必謝我,都是應該做的!”
話猶未落,嬰啼已是興奮的向着空中一竄,頓時變成了一個黑點,中間還夾雜着方貴嚇了一跳的怪叫聲,悠悠揚揚,漸漸遠去,倒是剩下了場間一羣人傻乎乎的面面相覷。
“哼,謝他,虧他說得出來……”
明月小姐第一個反應了過來,又被方貴那一句話氣的夠嗆。
其他人也多少理解明月小姐的憤怒,心裡都有些無奈,如今這件事一出,丹火宗需要重新煉製一池昂貴至極的丹液,而藍袍一脈,則必須多在丹火宗耽擱三天時間,惟一佔了大便宜的,便是方貴,啥也沒做便賺去了一隻神獸,可末了,倒像是兩邊都欠了他的人情……
臉皮也忒厚了吧?
一片散亂的嗤之以鼻聲音之中,諸人便重又開始忙了起來,丹火宗弟子上前檢查化龍池裡的藥性殘餘,準備煉製一批新的丹液填進去,藍袍一脈則紛紛上前觀察、幫忙,還異口同聲的小聲咒罵着方貴和那隻撞了大運的怪蛇,谷裡的緊張氣氛,已然消失不見。
倒是一邊的阿苦師兄,忽見方貴走了,旁人也都不搭理自己,頓時老臉一紅,不敢在這裡多呆,悄悄的沿着谷邊溜了出來,剛到了谷邊,便遇到了同樣偷偷溜出來的清風童兒。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同時嘆一口氣……
……
……
“宮師兄,不要被那野小子毀了心情,還請隨我來,那月心閣一直給宮師兄留着呢,你和諸位師兄們,隨時可以入駐,而且我前不久從東土得了些仙茶,也等着讓你嚐嚐呢……”
明月小姐罵了方貴一句之後,便不再理會,側頭看了宮師兄一眼,倒忽然覺得有些慶幸。
似乎也多虧了那野小子搞出這麼多事來,纔會讓宮師兄在丹火宗多留三日,得以有時間敘舊,否則的話,想必他這次過來,定然是取了化龍池就走,連話也來不及多說幾句。
但面對明月小姐熱情的邀約,宮師兄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隨口答應了下來,跟着明月小姐走了幾步之後,卻又忽然停下,嚮明月小姐道:“明月師妹,你可否爲我準備些禮物?”
明月小姐微微一怔,滿面喜色,還有些羞怯,道:“你想要什麼樣的禮物?”
藍袍宮師兄道:“自是拜見長輩所用的,我來的匆忙,卻是不曾準備!”
“你是要拜見師傅麼?”
明月小姐聽了,笑道:“不必如此麻煩,師傅向來不喜這些俗禮,況且你蒼龍一脈與我丹火宗的交情在此,如此拘禮反而生疏了,倒是你最近有沒有修行所需的,我買給你呀……”
聽她說的自然,宮師兄皺了皺眉頭,搖頭道:“我是要去拜見太白宗主!”
明月小姐聞言臉色一變,詫異道:“拜見他做什麼?”
藍袍宮師兄轉頭看了明月小姐一眼,似乎想說些什麼,終是沒有開口,只是淡淡的道:“畢竟他用自己的靈獸幫我蒼龍一脈檢測了化龍池神效,我又怎可不去道一聲謝?”
明月小姐一下子愣住了,半天反應不過來!
……
……
“我滴個乖乖,你飛穩一點,這都快趕上阿苦師兄了……”
卻說方貴坐在了嬰啼背上,被它帶着在空中一陣亂竄,直嚇的臉都白了。
這旺財蛻變成了神獸之後,變化也太誇張了,舉動之間,速度與力量大了何其十倍,要知道這還只是剛剛蛻變成功,神力還沒有完全滋養出來啊,誰知道以後會強到什麼程度?
而嬰啼自己也明顯有些不適應這力量,一飛之下,衝得太快,直接到了九霄之上,傻傻的低頭一看,見自己飛了這麼高,也嚇了一跳,急忙又往下鑽,但沒想到鑽得太快,直接把方貴給忘在天上了,一時都忘了駕雲,怪叫聲中,兩腳朝天就向着地面栽了下來。
嬰啼一看不行啊,又急忙來救,結果飛得太快,差點一腦袋把方貴頂飛了。
末了方貴鼻青臉腫,實在不敢再坐它身上了,硬生生扯着它的龍鬚落了地,然後一人一神獸,在這崎嶇難行的丹火宗小道上,硬是靠兩條腿翻了兩座山頭,走了回來……
“去!”
方貴指着庭院的一角:“去那盤着,什麼時候適應了你現在的力量什麼時候進屋!”
指使着嬰啼委委曲曲的盤到外面的樹上了,方貴便急忙入了客廳,這時候他倒不是不想陪着嬰啼熟悉它剛剛蛻變而成的神獸之軀,主要是還有別的要事要做,沒有功夫。
一進客廳,便急忙叫了起來:“宗主師伯,快出來!”
“又怎麼了?”
太白宗主端着一隻酒杯,從靜室裡走了出來,他似乎也察覺到這宅子多了一縷奇異的氣息,順勢向外一看,便看到了外面樹上盤着的嬰啼,頓時嚇了一跳,臉色都變了。
這貨啥時候成神獸了?
本以爲這是件大事,沒想到方貴提都沒提,只是急急道:“你知道先賢遺地嗎?”
“先賢遺地?”
太白宗主臉色微凝,向方貴道:“你從哪知道的?”
“從一個姓宮的人那裡!”
方貴在這一點上毫不隱瞞,嚴肅道:“他們鬼鬼崇崇來到了丹火宗,好像是在爲什麼事做準備,這件事定然與先賢遺地有關了,裡面一定有好東……不,他們一定沒安什麼好心,藏着掖着不想讓人知道,這是要辦壞事啊,我可看不下去,得想辦法跟着去瞧瞧……”
“姓宮,是那頭瘋龍的弟子?”
太白宗主也微微皺眉,半晌之後,卻是搖了搖頭,道:“看樣子那頭瘋龍是瘋的越來越厲害了,竟然打起了這等地方的主意,你且聽我的,收了歪心思,不要想着摻和這件事!”
方貴頓時呆了一呆:“爲啥?”
“先賢遺地不是個好去處!”
太白宗主搖了搖頭,道:“這等神異之地,等閒不會出現,而一旦出現,誤入其中,也會沾上莫大的因果,如今你仙道築基未穩,又剛得了那魔山秘寶,尊府定然不會善罷甘休,此正是八方雲動,暗流激盪之時,你還想惹什麼事,跟我回太白宗去好好修行纔是正經!”
“這個……”
方貴本是想着趕緊回來,在太白宗主面前多問點有用的東西,好去忽悠人,沒想到宗主倒要給自己下禁足令,心裡頓時一百個不樂意,低了頭半晌不說話,心裡暗暗想着主意。
太白宗主見狀,似也出言安慰,嘆道:“你莫要作此小兒之態,我也是爲了你好,想那先賢遺地,詭譎萬分,不在尋常世間,倒像是曾經的葬滅大世碎片,比魔山之兇險,還要恐怖萬分,或許裡面會有些機緣造化,但如今也不是我們那時候了,那時知曉這等造化的人少,遇到了便是天賜,乃是碰機緣,可如今,這等地方一出,便不知會被多少勢力盯上,也不知會有多少天驕高人去爭奪,卻是搶機緣了,你如今修爲還淺,去了豈不是送死?”
“裡面真有機緣?”
方貴一聽眼睛頓時一亮,興奮的看向了宗主。
“我想說的是這個麼?”
太白宗主頓時一時無奈,拍了方貴一巴掌,道:“反正不許去!”
“知道啦……”
方貴懶洋洋的回答,道:“別老是怪我,你要能把所有好寶貝都給我,我還惦記這些?”
太白宗主聽着又好氣又好笑,道:“你若想看,我這道卷便拿去看!”
“不看……”
方貴不屑的撇開了頭,道:“當我不知道麼,你這卷是破的……”
“我把你個……”
太白宗主再好的脾氣也來了氣,擡手就要真的打,方貴急忙竄出了兩三丈遠,太白宗主只好無奈的放下了手,叮囑道:“你這幾日莫要再胡思亂想了,也莫要與那頭瘋龍的弟子鬥氣,好好養着你這頭神獸……這才一會功夫,怎麼就成神獸了呢……那瘋龍做事便不着調,他教出來的弟子也好不到哪去,我也不知那瘋龍通過什麼渠道,就打聽出了先賢遺地的消息,不過想來他們一定視若秘珍,你去打聽,也定然打聽不出來,說不定還會惹了麻煩……”
“哈哈,誰說我打聽不出來?”
方貴站在門口,倒是得意了起來,道:“我甚至不用打聽,就讓他自己告訴我!”
“胡說八道!”
太白宗主明顯不信,笑罵了一句,便要回靜室去。
不過也就在此時,庭院外面,忽然響起了一個靈氣充沛的聲音:“太白宗趙師叔可在否?晚輩乃是蒼龍子座下大弟子宮商羽,知曉前輩在此,特地前來拜見,問師叔安好……”
太白宗主聞言,頓時有些意外:“蒼龍一脈的弟子何時這般有禮了?”
再一轉眼,便見方貴已大喜的向外迎去,叫道:“有請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