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一兩買他
秦翊此刻就在她的身後,聽到她的低咒,又見她目不轉睛地盯着那彈琴的男人發呆,一股酸意頓時上下流竄。他眸光乍冷,朝着舞臺中央射出兩道冷冽的精光,冷哼道:“看不出來你竟然如此迷戀男色!”
燕君微愣,有些莫名其妙,待見他一直盯着樓下的人,這才恍然大悟。想起方纔破陣之事,穆青雲的到來倒似一場及時雨,給他們帶來了希望。
迷戀男色嗎?這死妖孽倒還真有男寵相!
手裡不知何時多出一錠銀子,燕君手腕一轉,銀錠隨着她的力道射出,直接擊在了琴具旁,她清亮的嗓音傳遍整個大堂:“這個男寵,我買下了!”
大堂一片譁然,一錠銀子就想買人?而且還是個男人?
一道道詭異的目光射向燕君,似乎要將她拆解。燕君卻毫不在意,只是好整以暇地斜睨着穆青雲,難得能耍他一回,她心裡解氣。
底下的穆青雲止了琴聲,纖長的手指拿起那錠銀錠,他不由地苦笑,難道他的身價就只值一錠銀子?他垂眸,現出濃密修長的睫毛,一抹狡黠的光芒自眸底劃過。
很好,他會讓她知道買下他的代價遠遠不止這一錠銀子,早晚他會連本帶利一起討回。
優雅地收了銀錠,再擡眸時,綠眸閃耀,灼灼其華,他淳厚的嗓音回覆了她:“多謝客官,那以後墨邪就是客官的專屬琴師。”
他魅人的一笑,惹來一陣驚歎,接着又是一陣嘆息。如此一個絕色的美男子卻長了一雙妖魅的綠眼睛,聽聞那是因爲前世作了孽,今世受詛咒,所以纔會長出綠眼睛。
秦翊怔了一怔,這女人的思維果然不能用常理來推斷,公然買下男寵,她究竟想做什麼?真的好男色,還是單純爲了滿足生理所需?
“他到底哪裡吸引你了,你就這麼想要男人?”他緊蹙着眉峰,心底酸意流淌,倘若她真的只是爲了滿足生理所需,他不介意做下小小的犧牲。
燕君挑了挑眉梢,這男人吃火藥了不成?再說她買男寵,關他屁事?故意說道:“你不覺得他長得很魅嗎?頭髮烏黑,皮膚滑嫩,摸起來一定很舒服。”
“那我呢?我摸起來就不舒服嗎?”秦翊霸道地捉過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頸間,她的手剛一相觸到他的肌膚,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四處蔓延,他自己也呆住了。
呆住的不止他,還有燕君和看戲的蕭謀。
蕭謀是徹底傻了,這還是他所認識的生人勿近、殺伐果斷的太子嗎?
而燕君則不停地眨着眼,搞不清現在是什麼狀況,這男人是不是瘋了,好端端的讓她去摸他?秦翊身爲太子,不像趙熙嘉那般身居宮中,從未涉足沙場。他長年習武,又久在沙場歷練,所以練得一身的健壯肌肉,這觸感的確很不同,不是柔嫩滑膩,而是結實實在。
不過,現在問題不在於此,而是,他爲什麼要讓她摸他?只是爲了跟一個男寵爭高低?
燕君倏地抽回了手,面上有些尷尬的紅暈,再怎麼說都是未來的大伯,怎麼能隨便亂摸?
“又粗又糙,摸着一點手感也沒有,建議你每天用牛奶沐浴,說不定幾個月後皮膚就徹底改善了。”
“你——”面具下的秦翊此刻面色漲得醬紫,他都肯放下身段讓她摸了,卻換來她如此冷嘲熱諷,這口氣他如何咽得下?
不對!他何時對這個女人產生了這樣的念頭?他懊惱地甩了甩頭,想他一世英名,怎麼可能對這樣一個粗魯的女人動心?
“淫婦!”他冷冷地吐了兩個字,回了座位,周身的寒氣更甚,蕭謀明顯地感覺到,不由地打了個冷戰。太子殿下現在是生人勿近,他是萬萬不敢招惹他的。
燕君聳了聳眉頭,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淫婦?他居然罵自己淫婦?
臭男人,又欠揍!
狠狠地甩了他一眼,暫時不跟他計較,還是先救出林倩兒再說。
房門打開,撲面而來一陣清香,只須聞到那淡淡的竹香,就猜到來人是誰。
燕君脣角微翹,極其自然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輕掃了一眼來人。他還真是神通廣大,這麼快就找到了她,忽而想到了遠在楚城的秦風,倘若來的是他,那該多好!
秦翊銳利深邃的眼神掃視着穆青雲,那團團的寒氣直逼而去,迫得穆青雲不得不將視線轉向他。
一個戴着黑熊面具的男人,還真是有意思!
他霸道而冷冽的眼神,似在警告他,又似在威脅他,那抹熟悉的情愫,讓穆青雲心中微凜,輕輕一嘆,他怎會不熟悉那眼神背後的涵義?
側目迎向燕君,她臉上那張狐狸面具還真是可愛生動,他勾脣,微微欠身道:“墨邪以後便是主人的,無論主人去哪裡,墨邪定當生死相隨、形影不離。”那輕柔的聲音如蠱惑一般,像極了一個男寵的口吻。
燕君手上一頓,杯中的茶水差點溢出,聽他這話怎麼有點不對勁?難道他真打算以後都死纏着她不放?
一抹精光射向他,她忽然覺得自己做了筆折本的買賣,一錠銀子買了個大麻煩!
燕君眯起了眼,在他臉上來回掃了幾趟,算計着等他破了陣救出林倩兒,她就立即甩掉這個大麻煩。她微微勾脣,淺笑道:“既然認了主人,就當唯主人的命令是從,以後所有的雜物都由你來幹,好好伺候主人我,以及主人我的馬,記下了嗎?”
穆青雲嘴角微微抽搐,她這就開始跟他宣戰了嗎?
燕君忽然起身道:“主人我現在要如廁,你隨行伺候吧!”
她這話一出,讓屋內的三人都驚愕,各人臉上表情各異。如廁,也要人隨行伺候?就是太子殿下如廁,也從不讓人跟隨,她竟然還讓個男寵跟着如廁,還是在天香閣這麼一個曖昧的地方?
穆青雲挑了挑眉梢,知道她是有話要私下對自己說,也就大方地跟着她去了。
秦翊目送着兩人一前一後地離開,面色很是難看,只不過全部隱在了面具底下。他猿臂一掃,霎時間,一桌的茶具摔得稀里嘩啦。這個男寵的出現讓他很不爽,秦翊陰鷙的眼神眯起,不管此人究竟是何身份,他絕不能讓他留在她的身邊!
蕭謀渾身震顫了下,暗自慶幸自己及時護住了手裡的一杯茶。今日的太子實在太過反常,他不由地對這戴着狐狸面具的男子產生了濃郁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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