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的幾天裡,吳星他們既沒有等到冬瓜,也沒有任何關於紫瞳和小舞的消息。
拜山大典當日,驛站的飯堂裡肅殺之氣很濃,連小二招呼客人都是小心翼翼的。
吳星瞥了一眼周圍,客棧裡狼吞虎嚥吃早飯的,街面上急步穿行而過的,全都一臉嚴肅,一看就是魂師。
“嗵嗵嗵……”
樓梯上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個壯漢匆匆走下樓梯,分坐兩桌,各點了兩盤牛肉,十個饅頭。這一行人全都神色凝重,其中兩個年輕人臉上洋溢着些許興奮。估計又是某個大家族護送下一代的接班人,前來拜師學魂技之類。
相對於其他魂師的凝重,吳星他們顯得淡定了許多。
“看來冬瓜是被什麼事耽誤,趕不上了。”吳星細嚼慢嚥的邊吃邊道。
“算算日子,要來早該到了。那小子總是沒個準兒。”
“出門在外,身不由己的時候太多,冬瓜那麼機靈,應該不會有事的。”頓了頓,吳星笑道:“說不定他現在已拜得名師,趕到我們前面了呢。”
端木睿點點頭,嘆道:“能如此甚好,他跟我們在一起一直覺得有壓力,他雖然沒說,但我感覺得到。別看他平時有說有笑的,其實把苦都憋在肚子裡了。就像當年茉莉的事情,唉……”
“你一直不肯接受茉莉姑娘,就是因爲冬瓜吧!正因爲如此,茉莉姑娘死後,你纔會覺得特別愧疚,覺得虧欠了她。”
端木睿身子微微一震,“你知道了?”
吳星淡淡一笑,“多多少少感覺到的,我想冬瓜也明白。”
“有時候覺得你真挺可怕的,好像能看穿人心。”
“哪有這麼神,我只是旁觀者清。”
“別光說我,你跟紫瞳妹妹怎麼樣了?你們朝夕相處了那麼久,可別告訴我沒有一點進展哦!”端木睿賊賊一笑。
吳星正在吃饅頭,差點噎住喉嚨,咳了半天,才道:“怎麼會突然扯到紫瞳頭上,她一直是我的好妹妹,決無其他。”
“要我看,紫瞳妹妹乖巧聽話,天真可愛,對你又是一心一意,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吳星不置可否的笑了一笑。
“我們走。”先前那一行人不管吃完與否,先後起身,匆匆離開了驛站。
這時候驛站幾乎人去樓空,只剩下幾個跑堂的在來回收拾桌子。
“我們也走。”吳星也起身,和端木睿一起追着那羣人之後離開了。
迦藍山脈巍峨高聳,連綿百里,峰巒起伏,最高峰高聳入雲,平日裡只見白雲環繞山腰,不識山頂真容。與衆多南方的山脈相同,山林密佈,景色幽險奇峻。
山門底下,密密麻麻的人頭排成了一長串。一入山門,車馬一律禁行,所以無論是富豪權貴、世家大族,還是貧苦子弟,大家都一視同仁,徒步前進。吳星和端木睿也跟着人流緩緩移動着。沿途有大量的迦藍城弟子負責接待和維持秩序。
沿着青石鋪就的道路,行走了一段路,便來到一大片空曠的場地,這空曠的場地上已經聚集了上百人,都是來參加迦藍城考覈的,幾乎都是男子。並不是說魂師中就沒有女子,而是因爲這一帶的女子都加入了雀聖閣。雀聖閣在各大門派中一枝獨秀,從宗主到弟子全部都是貌美女子。
“諸位,先在這裡登記年齡和姓名。”
廣場中央橫着一張桌案,一名地位頗高的迦藍城弟子,身着青色長袍,手中握着書冊,高聲喝着。
“在那邊。走,過去。”吳星拍了一下端木睿,指向桌案方向。
桌案前排了不少人,那張耀祖、馬姓、盧姓幾人,赫然都在其中。
“咱們碰上老熟人了。”吳星看着幾人,笑着和端木睿一起走過去。
張耀祖也是看到了吳星他們,撇過臉,暗暗露出一絲詭笑。
“人真多啊。”吳星看着前面排着的長龍嘆道。
端木睿道:“因爲迦藍城的第一關考覈並未限制資格,凡是來者不論年齡身份、地位性別皆可參加。就連魂師是什麼都不懂,空有一身蠻力的山野村夫、獵戶之流,也會跑來撞撞運氣。畢竟想要進入內殿平步青雲,學得真正的高階魂技,這是最容易看得見的一條途徑。畢竟天才奇遇這種虛無縹緲的事,並不是人人都能遇到的。”
吳星微微一怔,詫然道:“怎麼我們不是直接招入內殿嗎?”
端木睿一拍腦門,咋舌道:“小師父,你想進迦藍城門下,事前居然一點功課都沒做啊。內殿可不是想進就能進的。迦藍城設有內外殿之外,外殿設有東南西北四大城衛隊,每屆招收的新人,都編織在其中。在外殿期滿兩年以後,品格並無偏差,且表現優異者纔有資格參加內殿的考覈。當然其中也有出類拔萃者,僥倖被內殿裡的哪位長老或者護法看中,將其收爲門下,便可以直接升入內殿。”
吳星微微一怔,豁然笑道:“原來如此,這麼說你不是錯過了一個大好機會!”不過當年從客棧金蟬脫殼的他,倒也沒資格說別人。
端木睿看得甚是豁達,只道:“憑咱們兩個的實力,還怕不能靠自己的本事升上去嗎?!”
吳星含笑點頭,但是其實他心中憂心的倒不是這個,只是兩年時間,對他來說過長了些。吳星心裡暗暗盤算着:必須儘早去內殿打探一下紫瞳或者小舞的消息,實在不行,等入門以後偷偷潛進去。
言談之間,已經輪到了吳星和端木睿進行登記。
青袍弟子有些不耐煩的點了點書冊上一處,道:“在這裡寫下姓名,年齡。然後去一邊等着。”
“端木睿,二十二。”
端木睿書寫下來的同時,那青袍弟子跟着唸了一遍。
“吳星,十三。”
青袍弟子在念到吳星年齡的同時,擡頭看了看,才道:“下一個。”
年齡這種事實力強者但看骨骼便能知道,所以吳星也沒刻意隱瞞。倒是端木睿瞪大眼睛,忍不住在吳星耳邊嘀咕道:“這五年來你沒長歲數啊?”
吳星反問:“當年我若說自己八歲,你還會帶我一起進末日峽谷嗎?”
“不會。”端木睿毫不猶豫的搖頭。
“那不就得了。”
端木睿撓了撓頭髮,失笑道:“你騙人還騙出道理來了。”擡起頭,端木睿不經意瞄見張耀祖正面朝着自己這邊,脣角帶出一絲詭笑。不由得皺眉道:“張耀祖那廝肯定又使了什麼壞心眼。”
“那我們就以不動應萬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