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好好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過了兩秒鐘,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很平靜的響起:“再見。”
良辰沒有在說話,只是彎下身,搬起地上的那個紙箱,看也沒有看一眼景好好,便轉身離開。
他的腳步,邁的優雅從容,後背筆直而又挺拔,一點一點的消失在了電梯門後。
等到電梯傳來叮咚的一聲響,紅色的數字開始下移,景好好才猛地回過神來,她的眼底,漸漸地有水汽瀰漫了上來,左胸口裡有一處跳動的速度緩慢而又遲疑,還泛着破裂的生疼。
原來,這幾天她一直不敢去面對的分手場景,竟然是這樣的簡單而又平靜。
良辰,就那樣走出了她的生命。
景好好覺得自己整個胸口,都是麻木的。
……
良辰抱着紙箱走出小區的樓裡,外面颳着呼嘯的北風,吹得他髮絲有些凌亂,冷風順着他的襯衣領口,一直鑽到了他的懷裡,讓他滾燙的心,緩緩地結成了冰。
他把腳步放的那麼緩慢,她竟然自始至終都沒有一點出口挽留的意思。
甚至,他透過電梯逛街的壁面,一直從裡面看着她的倒影,他想,只要她的臉上露出一點點捨不得的情緒,他就立刻轉身,把她拉入他的懷中,對她道歉。
可是,她始終都是那麼的決然平靜。
良辰吞了吞唾沫,路過垃圾桶的時候,想了想,最後直接擡起手,將那個紙箱扔了進去,然後就走到自己的車前,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好好,不是我想離開,而是你沒挽留。
良辰頓了兩分鐘,直接踩了油門,熟練地駕駛着車子離去。
……
有的時候,世界真的就是這麼奇妙,沒有相愛之間,總能因爲千奇百怪的方式遇見,分手之後明明思念,可是,偏偏卻沒有任何機會撞見。
景好好和良辰這一別,竟然足足又是兩週都沒有再見面。
那個時候,已經臨近春節只有兩天,恰逢景好好在公司上班的最後一天。
其實景好好倒是希望自己可以加班,往年的春節,她還有沈涼年陪着一起過,去年的春節在良辰的別墅,有林嫂那些人,今年的春節,就真的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景好好看到街道兩旁的商鋪已經貼上了紅色的對聯,還掛上了紅燈籠,到處洋溢着春節的氣息,她卻更不想回家了,就一個人繞着大街,漫無目的的瞎逛。
……
良辰的江山集團,也是這一天放的假。
負責照料“永遠的八點半”的園丁,回老家過年了,臨時也沒找人替補照顧,所以在中午放假之後,良辰便開車去了“永遠的八點半”給那些花花草草澆水。
其實也不過就忙碌了半個多小時,良辰卻覺得心情壓抑的厲害,這個給景好好專門打造的禮物,或許這一輩子都沒機會送給她了,可是偏偏他還這麼用心的照顧。
良辰躺在吊牀上呆了一會兒,就走到一旁的玻璃壁,看着一旁的夜光筆,然後就拿起來,給玻璃壁上,那句“待到良辰美景時,江山爲聘,嫁我可好?”又專心仔細的描繪了兩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