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良辰因爲公司急用的一份文件,回過一次別墅,他臉上的神態並不好,嚇得一屋子傭人規規矩矩的打了招呼之後,什麼話都不敢說。
良辰直接去了書房,在書桌上翻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最後纔想起來,東西被自己放在了臥室的牀頭櫃裡。
良辰有些頭疼的擡起手揉了揉額頭,然後狠狠的關上了書房的門,走向了臥室。
他在門前站了許久,才推開門。
屋內很安靜,牀-上的被子像是有人躺過,顯得微微有些亂,屋內瀰漫着的都是景好好身上淡淡的清香,良辰站在屋門口停頓了兩分鐘,才邁着步子,往裡走去。
他整個人的身體都是緊繃的,他的腦海裡,還在想着等下碰見了景好好,他到底應該擺出怎樣的一副反應?
那一天他憤恨的離去,車子最後停在了江山市的環城河岸邊,一直抽菸到了天明,然後心底才逐漸的冷靜了下來,這纔想起來自己到底做了點什麼。
他臨走之前,景好好那蒼白的小臉一瞬間就回到了他的腦袋裡,他下意識的擡起手就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怎麼這麼疼啊,不管他用盡全力的去掐還是去擰自己的胸口,依舊無法緩解裡面傳來的疼痛,疼到了最後,他全身都跟着發軟了起來。
他知道的,她一直不願意留在他的身邊,從來都是他強勢,不容她反抗的困着她。
他想要這個女人,所以就把她的整個世界,都控制在了自己的手掌心裡。
他以爲那樣他就成功了,他就可以像是談判生意,征戰商場一樣,爲成功感到喜悅。可是,他那一剎那,才發現,他並不快樂,只不過是一直以來,他都未曾察覺。
那一天,他沒什麼心思處理公司的事情,整個人過的恍恍惚惚的,甚至有些擔心家裡的景好好,他一天拿起了好幾次電話,想要問一問她好不好,可是每次拿起,卻都放下。
他想,那個女人,一定恨死了他。
這一段時光,好不容易改變的一切,就這樣被他一時沒有控制住的脾氣,攪碎了。
你說說,他明知道她那脾氣,倔強的讓人沒辦法,他還跟她較真什麼?他忍一忍,忍一忍不就和從前一樣,就那麼過去了嗎?
越是這樣懊惱,良辰越是沒有勇氣回家。
所以,良辰越往臥室裡走,越有些怯場,可是,等到他真真正正的走進臥室裡,他才發現,景好好並不在房間裡。
他整個人突然間有些失望。
他繞着整個屋子看了一圈,然後走到牀頭櫃前,拿起自己的文件,走出了臥室。
剛剛轉身,就看到景好好從畫室裡走了出來,她手中端着一個瓷杯,看到他的那一剎那,腳步一瞬間就頓了下來。
她看起來瘦了很多,面色也不好看,沒什麼血色,原本長得就很小巧的她,看起來更小了。
她和他的視線對看了一會兒,然後她就垂了頭,轉過身,重新走進了畫室,還輕輕的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