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樓予湛看到他們的反應,疑惑地回問。
“之前我們也在追查星辰島的事,只不過,都是無功而返。”樓嬛的聲音有些緊澀,星辰島,越來越神秘了。
這顆五芒星是她拿了星曜石之後纔出現的,是娘,還是她,與星辰島有關聯?
“你讓藍汐聯繫我,也是爲了這件事?”
樓嬛點點頭,“那人一直在夢魘中醒不來。”
樓予湛眉頭微皺,才覺得事情有些麻煩了,連藍汐都束手無策,那一定十分棘手了,“帶我去看看。”
暗探一直待在藍汐的藍閣接受治療,這也是樓嬛第一次來看他,房間裡是散不開的藥味,躺在牀上的他瘦的只剩皮包骨,臉色蠟黃蠟黃的,本應瞧不清他的神色,可是不知爲何,臉上那恐懼的表情卻分外明顯。
樓嬛也算是半個江湖人,早已看慣生死,血腥恐怖的畫面也是見怪不怪了,但眼前瘦骨嶙峋的人卻讓她從心底泛起一絲寒意,她從不知曉,這種生不如死的折磨會把人消磨得如此可怖。雙手緊緊攥住祁穆的左臂,似是隻有這樣才能支撐自己不倒下。
“若是撐不住,還是別看了,你現在還很虛弱。”祁穆感受到她的虛弱,右手拍了拍她的手後輕輕握住,撫慰道。
“沒事,我能撐住。”
“嗯,不過答應我,千萬別硬撐。”
“知道了。”
“藍汐,把他的情況告訴我。”樓予湛走到牀邊,爲病人把脈的同時又吩咐藍汐將病人的資料告訴他。
此刻的藍汐已經無暇顧及爲何他們三人會一起來,聽到師兄的話,就將自己總結出的情況言簡意賅地彙報了一番。
聽完藍汐的話,樓予湛離開病人的手,並細心地將他的手重新放回被子中,“照你的意思,只有你拿金針刺穴時,他纔會甦醒?”
“其實也不算什麼甦醒,只是有了短暫的意識,不過也都是一些錯亂的話,時間持續也不太久。師兄,可有辦法救他?”
樓予湛默然,許久才緩緩說道,“我想,所謂的夢魘應該是幻覺,恐怕他在星辰島遭遇了極爲恐怖的事。”
“那,是沒辦法了?”祁穆的聲音在此刻顯得有些清冷。
“我只能盡力試試,要知道,精神上受到的傷害遠比身體傷害來的嚴重,藍汐留下來幫我,你帶着嬛兒去休息吧,她的狀態也不好。”
“那就交給你了。”祁穆話語淡淡,卻是充滿了信任,一隻手扶着樓嬛的腰,體貼道,“我先帶你回倦雪閣休息,這邊就交給予湛吧。”
樓嬛本是不樂意,但轉念一想,就算自己留下來也起不了什麼作用,還不如放心交給三哥和藍汐,念及此,點點頭,就離開了。
“師兄,師兄,你都快望眼欲穿了。”藍汐的手在樓予湛面前晃了晃,俏皮道,“看來我猜的沒錯,師兄和小姐關係匪淺吶。”
“她是我妹妹。”樓予湛清浚的面容上,笑容尤顯落寞,有時候,身份這個東西反而是阻隔他們最大的障礙,而且,還反駁不得。
藍汐的嘴張得足以塞下一個雞蛋,她想過種種關係,就是沒想到兄妹這一層去,原來,她無所不能的師兄有些東西還是不能的。
“好了,別瞎想,我們動手吧。”
祁穆扶着樓嬛回到倦雪閣,窗外的月光兀自清冷,靜謐無聲,只有寒風呼呼地吹過,將她扶到牀上躺下後,
走到窗邊準備將窗戶合上。
“穆,今晚我彈了鎖魂曲,明日一早,恐怕就會有大麻煩了。”樓嬛靠在牀檐,看着月光的銀輝在逐漸合上的窗縫中越來越細,忽然覺得,這個夜,是那麼的黑,那麼的長……
祁穆關窗戶的手微微一怔,而後若無其事的將窗戶緊緊關上,回到樓嬛身邊,淡淡一笑,“你放心,一切都有我。”
“我一直想不通,雖然葉傲天的死一旦揭發會讓太子受到責難,但卻不會影響他的地位,可他爲何還要封鎖消息,要知道紙包不住火啊,若是真有一天被人揭發,還要加上一重知情不報的罪。”
“嬛兒,人不是萬能的,在趙家,巫蠱案的夾擊下,他恐怕沒想到這麼多,或許只是想瞞一段日子,待那些事塵埃落定或者稍有好轉後,他再去解決,可沒想到事情會被鬧大吧,如今再加一條謀殺南雲公主的罪,他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了。”
“被禁足的四爺夫婦大概出了不少力。”這一股在暗的勢力可謂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設計讓自己歸於暗處,果真是高明的一招。
祁穆表示贊同地點頭,伸手輕輕附在她的眼眸上,低聲道,“所以今晚,就算你不這樣做,也沒關係的。”
“穆,我不是聖人,我做不到面對楊纖宛的挑釁而平心靜氣,雖然今晚我可能是衝動不顧後果了點,可若重新來過,我還是會這麼做。”樓嬛順勢地閉上眼睛,他掌心的紋路印在她的眼瞼處,一條一條,似都清晰可見。
“我懂,可若讓你以性命相搏,你讓我於心何忍……”淺淺的聲音落下,掌中似乎沾了冰涼的液體,他不捨得讓它流失,就那樣,在掌心中盛得滿滿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