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佑毫不猶豫的十分恭敬的一點頭:“是,父皇。”
南宮百川冷笑,雙眸厲視着他:“朕沒有聽錯吧?延後大婚?朕還未將你的婚期定下,你便在這裡告訴朕,你要將大婚延後?朕甚至還沒幫你選定太子妃人選,朕倒是好奇了,你如何延後你的大婚?”
對着南宮百川一鞠身作揖:“父皇沒有聽錯,兒臣也沒有說錯。再過三個月,兒臣便弱冠。按照祖制,弱冠之際便是兒臣的大婚之禮。雖現在父皇還未就婚禮與太子妃人選下定,但是,兒臣相信父皇心中已有定論。但是現在,太師與太師夫人出事在先,雖太師與兒臣並沒有直接的關係。但太師卻是父皇最爲敬重的人,故而兒臣願意爲太師守孝。所以,兒臣懇請父皇允許兒臣將大婚延後。”南宮佑說的一臉情深意重與發處肺腑。
南宮百川雙眸一眨不眨的直視着站於他面前的一臉恭敬中帶着誠切的南宮佑,眸中劃過一抹清睿的光芒,“佑兒果然有情有意,深知朕心。那麼你打算爲太師守孝多久?”
南宮佑又是一鞠身作揖:“一年。”
“一年。”南宮百川重複着這兩個字,精睿的雙眸依舊一眨不眨的盯視着南宮佑,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很好!一年。果然不愧是朕的好太子!”
“謝父皇誇譽。”
南宮百川將擱放於龍案上的手撫至自己的下巴處,另一手則是環胸而抱,“那麼佑兒覺的,樾兒與鸞兒的婚事是否也該往後延緩?你與太師沒有直接關係都要爲太師守孝,鸞兒身爲太師的嫡親孫女更是應該爲太師與夫人守孝。那麼朕是否應下旨將二人的婚期延後?”一臉高深莫測的直視着南宮佑,眼眸裡盡是深不見底的高深。
南宮佑雙手作揖,對着南中百川一鞠身:“回父皇,大皇兄的事,兒臣着實不宜插手。若兒臣說‘是’,必會讓大皇兄覺的兒臣有意阻饒破壞。但若兒臣說‘不是’,又是對沈太師與沈夫人的不敬。所以,不管兒臣怎麼說,都左右爲難。故而兒臣還是不抒意見爲妥。”
南宮百川沉睿的雙眸如獵鷹一般的雄視着南宮佑,脣角處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怪異淺笑,對着南宮佑點了點頭:“佑兒言之有理。確實左右爲難。既如此,朕也不爲難於你,免得你難做。不過,朕知道你的意思便行。”
南宮佑微微的怔了一下,對着南宮百川恭敬說道:“謝父皇。兒臣打算今日離宮前往南嶺。”
“哦?”南宮百川高深莫測的看着他,“今日前往南嶺?何以這般匆忙?”
“兒臣只想儘快爲父皇解決了南嶺一事,本應幾日之前便前行的,只是兒臣一直拖至於今日。”南宮佑略顯有些自責的說道。
南宮百川又是輕輕一點頭:“佑兒既然決定,那麼朕等你的好消息。”
南宮佑抱拳作揖:“謝父皇,兒臣告退。”說罷,退步轉身離開御書房。
見着南宮佑那遠離的背影,南宮百川的眼眸裡劃過一抹沉寂的高深。
……
長樂宮
書房
一襲冰藍色錦袍的南宮樾正坐於案桌後的椅子上,案桌上擺着幾本攤開的書籍,而南宮樾則是一臉的肅穆,左手環胸,右手支着自己的下巴,似是在沉思着什麼。
“王爺。”寒敘的聲音自門口處傳來,然後便見着寒敘邁步朝着南宮樾走來。
南宮樾回神,雙眸朝着寒斜望去。
寒敘走至南宮樾身邊,微彎身一臉恭敬,然後輕聲說道:“寒柏傳來消息,他與知情兩日前到了南嶺。所以的事情都朝着王爺的預計的方向而行。”
南宮樾點了點頭:“嗯,讓寒柏與知情也不可掉以輕心,自己小心應付着。曲高下馬,父皇雖沒有連怪於舒赫,那不過是覺的此時還未是時候。但,舒赫與皇后還有太子定會有所行動,告訴寒柏與知情,切莫大意了。還有,事情一完,就回程,不必留於南嶺。本王估計着,南宮佑也該是時候前往南嶺了。既如此,那便將南嶺交於他了。”
寒敘恭敬的一點頭:“卑職知道。還有上次如畫讓卑職查王妃乳孃一事,卑職已經有些眉目了。”
南宮樾擡眸,深不可測的望着寒敘,眼眸裡帶着一抹冷靜與不驚,似乎知道寒敘接下來欲說什麼一般。
只見寒敘一點頭:“如王爺所料,確實與他有關。”
南宮樾抿脣冷冷一笑,這一笑包含着許多。
寒敘靜站於他身後:“是否告之於王妃?”
南宮樾撫了撫自己的下巴,點頭:“嗯,將你查到的一字不差的告之於王妃,不可有一點的隱瞞。本王相信她絕對可以承受,也知道該怎麼解決與處理。”
寒敘重重的一點頭:“卑職知道,這就去辦。”說完,退出書房。
南宮樾從椅子上起身,邁出書房,朝着春華宮的方向而去。
……
相府,蘭心院
夜
一輪彎月掛於空中,灑下一層淡淡的月光,朦朧中帶着隱隱的暗淡。
院中,香樟樹挺立,晚風吹過,樹葉摩挲,發出“沙沙”的細響。
屋內,舒清鸞剛沐浴完,僅着一件乳白色的裡衣,如瀑般的烏黑秀髮披垂於肩後。正打算上牀歇下,如畫彎腰正打算吹息蠟燭…
“咻——!”一支飛鏢穿過桃木格子窗的白紙,越過如畫的臉頰處,直朝着舒清鸞的牀榻而來。
如畫一個快速反應,靈巧的翻身朝着舒清鸞的方向越去,飛鏢穩穩的被她接於手中。
飛鏢與舒清鸞僅相差了兩個拳頭。若非如畫身手敏捷,穩當的接住了飛鏢,只怕……
舒清鸞微怔於原上,而如畫則是拿着飛鏢快速的打開門,追出院子。
然而院中一片暗淡,什麼人影也沒有。只有風吹樹葉響的細微聲音。
“小姐,你沒事吧?”如畫急步走至舒清鸞身邊,關切的問着。
舒清鸞搖頭,臉上已不見了剛纔的驚慌,反而是一臉的鎮定,對着如畫伸手。
如畫一臉不解的看着她,突然間想起,纔將手中的飛鏢交於舒清鸞的手上。
飛鏢上刺着一張紙條。
舒清鸞拿出紙條,墊攤開,在看到紙條上寫的字時,眸中劃過一抹陰森與冷冽。然後將紙條往如畫手中一遞,如畫垂頭看着紙條上寫的字,擡頭:“小姐,現在該怎麼做?”
舒清鸞抿脣不屑的一冷笑:“意料之中的事。他們做這麼多事,不就是爲了今天嗎?既然如此,那就送他們一程。如畫,一會與寫意這般做……”對着如畫的耳際很是輕聲的交待着該怎麼做。
如畫一邊聽着,一邊點頭,“小姐,放心,奴婢與寫意定不會讓小姐失望。只是,不知這通風報信之人會是什麼人?是敵是友?”
舒清鸞雙手拿着那支飛鏢,脣角處揚起一抹高深莫測的淺笑:“是敵是友無所謂,反正他的目標絕對不會是我們。既然目標一致,那便送個人情於他又何防?”
如畫略顯有些茫然的望着舒清鸞:“小姐心中已經有數此人是誰了嗎?”
舒清鸞嫣然一笑:“能知道這般隱密之事的人,你覺的又有幾個呢?”
如畫微一怔,隨即恍然大悟,“看來,他們真是按耐不住了?小姐,需要告之王爺嗎?”
舒清鸞依舊笑如春風:“我們能知道的事,王爺又豈會不知?行了,晚了,辦妥了就早些歇下吧。明兒估計該有好戲上演了。”
如畫淺笑着一點頭:“是,小姐。奴婢告退。”如畫退出屋子,將屋門關上。
……
次日
“相爺!”舒赫下朝剛下轎回府進院,便見着管家急急忙忙的朝着他走來,臉上帶着一臉的驚慌與恐懼,似是有什麼大事且還是不好的大事發生一般。
舒赫微微的蹙了下眉頭,“何事這般驚慌?”
“百里大掌櫃來了,正在文源閣與老夫人聊着等着相爺。”管家一臉嚴肅的對着舒赫說道。
“百里青鶴?”舒赫眉頭微擰,嚼着這四個字,“他來幹什麼?一個百里青鶴,何以讓你慌成這個樣子?沒用的東西!”對於管家的驚慌與恐懼,舒赫略顯有的些不悅。
區區一個百里青鶴,竟讓一個在他府中呆了幾十年的老管家慌成這個樣子,這若是傳了出去,他赫舒的臉往哪擺?
大步一邁,朝着老太太的文六源閣而去,他倒是要看看,百里青鶴今日來他相府又是所謂何事。
一次兩次的爲了舒清鸞,倒是讓舒赫對百里青鶴的態度有了懷疑。
“相爺,”管家疾步跟上,本還想再說些什麼,卻是見着舒赫頭也不回的朝着文源閣走去,根本就沒心情聽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文源閣
文源閣
舒赫剛進文源閣院子,遠遠的便是聽到了愉悅的笑聲。
有老太太的,有舒清鸞的,還有另外一人陌生又熟悉的笑聲。
“老姐姐,多年不見,沒想到再次相見,卻是鸞兒的大婚之際。”沈雲氏清脆爽朗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