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派的掌門人!
張子揚難以置信的望着那人,若非張子蘭便跪在那裡,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堂堂崑崙派的掌門人,居然會親身來到天華島上。
不要說如今大聖殿正在進攻蜀國,便是單單以其掌門之尊,也絕沒有必要以身犯險,來到這五行教圍困的天華島中。
那中年壯漢冷哼一聲,道:“崑崙弟子張子蘭聽令!”
張子蘭愣了一下,忙應道:“弟子謹尊師令!”
崑崙掌門將手一指張子揚道:“此子乃是五行教中混入劍宗的奸細。命你鏟奸除惡,爲本門與劍宗除此大惡。”
“什麼!”張子蘭擡起頭,難以置信的望着對方。
雖說之前見過張子揚與狂魔曹傑之間關係匪淺,但張子揚此行卻是奉了崑崙派的命令來的,沒想到如今居然會是崑崙掌門親自下令要取其性命。
見對方久未動身,崑崙掌門怒道:“你敢抗命!”
“弟子不敢!”張子蘭站起身,慢慢向張子揚這邊走了過來。
爲何會是他!爲何一定要做出決定!她的拳,緊握着。關節被捏得“咔咔”作響。
太近了!三四丈之遠的距離,走到近前卻好似頃刻之間一般。
“你動手吧!”張子揚笑着,好似對方要砍的根本不是自己一樣。
那雙眼明亮而清徹,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對方是多麼的美!
只是,那眼中,此刻卻充滿了無奈與絕望。
淨域!張子揚閉上眼睛,自己揹負了太多人的淨域,因爲有了這些,所有那些人才好似仍與自己一同活着一樣。
“知道什麼是淨域嗎?”張子揚擡起頭來,那張臉便就在自己面前。
也許張子儀的淨域,便是這個妹妹,既然如此,或許自己還能保留住它。
捲曲的睫毛顫抖了一下,然後閉上去,一行清淚卻止不住的淌了出來。
身後的掌門厲聲道:“張子蘭,再不動手,便視你爲背叛師門,立即格殺勿論!”
張子蘭閉上眼睛,眼前的人卻仍是不偏不倚的呆立在眼前,根本沒有半點逃走的意思。
在蜀國,爲自己求死,在宋國,又爲自己擋住一掌……
她猛的張開雙眼,那副滿臉是血的面孔似乎正在扭曲着,漸漸的轉變成一張英俊而瀟灑的臉孔??張子儀!
劍光閃動!張子蘭吼叫着,兩道劍氣劃過,在那牆上印出兩道深深的刻痕來。
“爲何不動手呢!”張子揚笑着,望着身邊留下的兩道劃痕。這一刻,好似一切都不再屬於自己。
這一刻,卻又如此幸福。
“轟??”一聲巨響傳來。崑崙掌門居然被打得飛了出去。
這一下力道之大,絲毫不弱於之前他出手時,竟然將他整個身子都印進了牆壁之內。
好半天,那牆壁一陣晃動,帶起數不清的碎片,崑崙掌門才自裡面跳了出來。
曹傑倒揹着雙手,輕輕一笑道:“難怪敢與老夫對手,原來是崑崙尊主駕臨,真是失敬失敬!”
崑崙掌門笑道:“你不是早就到了嗎?爲何不救你們這位少主!”
“我家少主豈是你們能殺得了的!”曹傑冷笑一聲:“閣下可是還要與我再戰一次。”
“不必了!”謝才華突然站起身來道:“幾位請隨我來吧,我這便帶幾位去毀了那東西。”
曹傑急道:“爲何之前不給,此時又願給了。”
謝才華笑了笑,手掌一翻,一道梯形光線自掌心處射了出去。
那光線由小及大,最後成了一個方形的東西,一個全身都裹在黑衣之中的人顯現在上面。
曹傑驚道:“什麼!他也來了!”
“不錯!”謝才華道:“此人一到,只怕我們都沒有勝算,所以若是閣下願意,我們便一起去毀了那東西如何。”
崑崙掌門急道:“島主,當年我們兩家祖師可是相約好的。你今日難道要反悔不成!”
“掌門!”謝才華仍是十分穩重,不急不慌的輕拍了下對方道:“當日兩家祖師曾說過,若是此物保不住,便要想盡一切辦法毀去。如今我依其所言行事,又有何不妥了?”
“可是……”崑崙掌門一指身邊的人道:“他們分明是五行教衆,若是根本無心毀去那東西,而是想要搶走寶物,我們豈非麻煩,望島主三思。”
“曹堂主的家世正巧老朽知道一些,所以嘛……”謝才華望了眼曹傑,又看了下張子揚,這才向崑崙掌門正色道:“掌門儘管放心,老朽可以保證,他們毀去那東西之心,絕對勝過你我。”
曹傑沉聲道:“不錯,若是能毀去那東西,便是要了老夫的性命,也無關緊要!”
“原強,你去擋那傢伙一下,免得誤了我們大事!”謝才華吩咐身後那個老者一下,隨後又帶着衆人向前走去。
那本是一面牆壁,謝才華手中金光一閃,竟然完整的分向兩邊,現出一條極長的通道來。
通道並不長,衆人穿過去,一道直徑一丈左右的白色光柱沖天而起。
光柱之內似流水一般流動着,泛起些許霧氣隨之蒸騰而起,又慢慢消失在半空。
“那東西……便在此處!”曹傑深吸了口氣,頭上竟緊張的現出汗來。
謝才華笑着點點頭,手臂向上輕輕一揮,光柱之內立即隨之發出一陣不安的波動來。
“請各位稍向後些!”謝才華說完,又揮了兩下雙臂,裡面的波動立即又大了不少。
謝才華輕輕遊走在這光柱四周,每走一步,腳下便金光一閃,同時一股極大的靈壓自體內迸發出來。
走到第八步時,剛好回到起點,張子揚與張子蘭二人又連退了數步,口中一甜,竟吐出血來。
靈壓!
張子揚聽劍十三說過靈壓之事。
本以爲逍遙派中盡是些像陽寒一樣的只會用法寶的弱者。沒想到這天華島主,居然會有如此強橫的靈壓。
“少主,只怕少夫人堅持不住……”曹傑一扭頭道。這靈壓連自己都承受得極其吃力,更別提張子揚了。他怕張子揚礙了面子,是以只好用身邊的張子蘭來做藉口。
崑崙掌門亦道:“張子蘭,你若受不住,可先出去。這靈壓……”
張子蘭回道:“稟掌門,弟子……沒有問題!”
張子揚苦笑了下,對方留下來,自己更沒有離開的道理。只是那靈壓,當真讓人好不舒服。
自己曾先後受過兩次靈壓,那感覺,便好似天上的太陽要與地面的黑土比光亮一般,讓人難受得恨不能立即死去。
靈壓不減反增,越來越大,便連謝才華身後的崑崙掌門與曹傑二人亦禁不住向後退了一步。
“喝??”謝才華猛地大吼一聲,一切靈壓魔幻般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張子揚與張子蘭二人齊呼一聲,紛紛禁不住摔倒在地上。若是這靈壓再多一會兒,他們都會以爲自己會爆體而亡。
光柱之內,隨之而來一聲怪異的吼聲。一道銀白色的身影沖天而起,蛇一樣的東西自其中蜿蜒向上,晃動着細長的身軀咆哮着向上不住攀升着。
是龍!
那光柱裡面的白色物體居然有數不清的利爪,身外亦呈現出大小不一,卻又極爲整齊排列在一處的鱗片一樣的東西。
崑崙掌門驚道:“這東西……要如何毀去!”
謝才華長長嘆了口氣,無力的坐倒地上:“老朽也是第一次見它。若非情勢緊急,只怕此生都無緣見其一面。”
曹傑走過去,卻也顯得十分不安:“用我主人的血,便可以讓其五行失衡。然後再盡全力擊中其要害,便可以取其性命。”
“你主人?”謝才華驚道:“如今只怕他根本來不到這裡吧。”
“若是沒有我主人的血,用我的也是一樣,只是效果卻會差些。”曹傑說完,忽然若有所思的又將目光轉身張子揚。
“你剛剛叫他少主人,莫非……”謝才華驚道:“他的血一定行的。”
“便用我的血吧!”張子揚雖不知他們到底要如何做。但自己卻也不在乎那一點血。
“誰的血也不用,它是最純淨的,絕不能受半點污染!”屈海天的聲音居然在身後響起。
衆人轉過頭去,屈海天居然沒事人一般的站在那裡,還帶着滿臉的笑意。
“不可能!”崑崙掌門驚道:“那一拳是我七成功力。你縱是不死,也不可能完好無損。”
“絕對可能的!”曹傑冷笑一下:“若他早就已經是個死人的話,那就什麼都有可能了。”
衆人這時才仔細看去,果然發現屈海天的身上身下滿是血污,只有那張臉,卻仍沒事人一般的站在那裡,散發出詭異的笑容。
曹傑道:“想不到您老人家如此看得起我曹某人,居然用這種辦法混進我巽堂中來。”
“雖是麻煩了些,不過……總算收穫不小。”屈海天說完,仰起頭望着光柱之內那正不住盤升的白龍,激動道:“多少年了,已記不清有多少年了!主人,終於可以復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