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瀟瀟一指身邊那少年奇道:“他……也要去嗎?”
“當然!”鬼面妖狐笑道:“這小子的身手不弱,正好可以纏住他們的護法。”
“我?”少年驚道:“在下根本不懂任何功夫。便是連一個……”
話未說完,鬼面妖狐又用車一推,柳瀟瀟已與他撞了個滿懷。
“你應該很喜歡這女人吧!”鬼面妖狐笑道:“若是肯做我的朋友,我自然不會虧欠你。若是與我敵的話……”
少年猛嚥了下口水,那老人的屍體還在一旁躺着呢,對方雖然未說,但從那雙兇惡的眼神中亦已得出了答案。
雖是心中不滿面對方將自己完全當成了貨物一般,但柳瀟瀟卻是久經江湖之人,自然明白如今對方勢強不能硬拼的道理。
笑着在少年臉上狠親了一下,隨即妖軀一擁完全便將少年抱在了懷中:“妖狐大哥儘管放心,我們兩個一定會盡心爲您辦事的。”
“如此便最好!”鬼面妖狐冷笑一聲,一揮手示意二人跟緊自己。
好柔軟的身體,好香的味道,少年全身都僵硬起來,一張臉更紅得似火燒一般。
“小兄弟,還是未經人事的吧!”柳瀟瀟怪笑着,反面將自己靠得對方更緊了。
鬼面妖狐卻好似完全看不到一般,只是不停地向前走着。但他走的卻與之前馬車趕去的地方完全相反。
“妖狐大哥……”柳瀟瀟忍不住急道:“他……那老死鬼與我說的可並非這個方向。”
不是她好心想幫對方,而是怕找不到東西后,鬼面妖狐一怒之下會殺了自己。
鬼面妖狐冷笑一聲,卻不理會她仍舊繼續向前走。
他的方向與之前老人的帶領的路完全相反,整整走了一日一夜,終於才停了下來。
鬼面妖狐揮了揮手,示意地面是空的,然後一躍身跳了下去。
少年與柳瀟瀟互望了一眼,二人都明白如今的處境,只好隨之一同跳了下去。
那卻是個兩邊有丈餘的坑洞,前後不過三四尺而已,人進去,勉強僅能站穩身形而已。但好在並非太深,即便是那少年,踮起腳尖來仍可勉強露出眼睛看到外面的情景。
鬼面妖狐進來之後便再也沒有開口過。
少年與柳瀟瀟亦不敢出聲驚擾,只能小心的一直陪伴着。
日落西山,月上柳梢,再緩緩移行,斜掛在半空,一切靜得出奇。
鬼面妖狐僵硬的站在原地好似死了一般,但無論是那少年還柳瀟瀟,都不願冒險一試他是否真的已死。
“砰——”雖然聲音來自很遠,但三人卻還是聽到了。
鬼面妖狐終於開始粗重的喘息了一下,但很快便又恢復了寧靜。
“邪神棺!”除了那少年外,柳瀟瀟與鬼面妖狐皆暗自激動不已。
當今世上的神器數不勝數,但論到殺傷力最大,最惡毒的,莫過於邪神棺。據聞裡面的邪神恐怕連三界六道內的神魔都不願輕易招惹。
誰擁了那傢伙,誰便會成爲當世真正的霸主。
對方有三個人!
少年未開口,鬼面妖狐並不清楚,從那三個人自地底通道躥出頭來時,少年纔是第一個察覺到的人。
其中一個老者,行動緩慢,步履輕浮,身體被摻扶下仍搖晃得厲害,顯然快不久於人世的模樣。
老者身邊,還跟着一男一女兩個人。男人昂首闊步,即使是逃難之中亦顯得十分從容。
而那女人卻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雖摻扶着老者,自己卻亦全身都在不斷地顫抖着。
待到三人相距不過十丈時,鬼面妖狐才終於開口,輕聲向身邊的少年與柳瀟瀟道:“一會兒你們出去引開那個國師,我搶到了邪神棺後便殺光他們與你們解圍。”
“是!——”柳瀟瀟笑着,爽快地答應下來。
她心中很清楚,鬼面妖狐自認未必是那國師的對手,更何況,那老者身上一定還帶着邪神棺,所以纔會讓他們先去送死。
只不過若是此時不應下他,最先死的仍然會是自己。
只有那少年仍是困惑地望向鬼面妖狐道:“邪神棺——到底是何物?”
“笨蛋!——”鬼面妖狐怒罵一聲,卻未向他解釋,而是提着他的後腰帶猛一提將少年扔了出去。
他之所以未說少年與柳瀟瀟便是爲了引開那個國師。
他一生總是小心多疑,若無十全把握絕不冒然出手,便似之前以他的實力絕對有機會勝過柳瀟瀟一行三人,但卻直到老者失守的一刻才突下殺手,便是因爲其行事極其小心。
少年慘叫着重重摔在三人面前。
“護駕!——”老者高聲叫喊着,那國師食、中二指一併猛的向少年一指,一頭黑色的巨獸猛的衝了出來向少年衝去。
那巨獸通體黝黑,頭頂處一隻鋒利的長角似刀鋒一般,少年剛鎮定心神,卻纔發現,自己不過只及對方膝蓋處而已。
刀氣!
少年驚叫着,巨獸還未及身,巨大的氣壓之下,已被撞得飛向遠處,身體在空中急速旋轉了數十個圈後摔倒地上。
巨獸所經之處,卻留下長長的一道刀疤。
“通魔師!”鬼面妖狐輕聲唸叨着,暗自慶幸自己讓那少年去試一下的明智之舉。
那老者急道:“國師!看來有人要搶邪神棺了,我們的行蹤已泄露了。”
那國師的雙眼不知何時竟變成了森森的綠色,猛的閉上,再睜開時,卻又恢復了平靜。將頭緩緩轉向一邊,望着那正嚇得發抖的女人道:“我們的行蹤,絕不可能被察覺得這麼快的。此事,只有三個人知道而已。”
“嗯……當然不會是本王了!”老者點了點頭,猛的一扯身邊那女人:“國師更不會出賣我,如此說來,便是你了。”
“絕不是我!”那女人惶恐道:“賤妾對大王忠心日月可表,絕不敢有半點違抗的。”
“是與不是,只要抓到你的同黨便一清二楚了!”國師冷笑一聲,這一次卻是左手單立,依然立起中指與食指,右手同樣如此,卻依附與左掌內側,頭頂一陣閃光亮起,好似炸開一朵炫麗的光花。
那些光花卻不散去,而是圍繞着國師的頭頂轉了幾下然後猛的四散飛了出去。
“不好——”鬼面妖狐心中暗罵一聲,一探手,卻發現柳瀟瀟不知何時竟離開了身邊,遠處,柳瀟瀟正飛快的向前跑着。
如今正是最好的時機,鬼面妖狐若對她出手,一定會被那國師發覺,而若是她運氣好的話,說不定便有機會完全逃出生天。
柳瀟瀟慘叫一聲,腳下一緊,卻被一根巨大的觸手給纏住了。
她轉過身,沒有看到人,卻只看到一隻巨大的嘴巴大張着向自己撲過來。
那嘴巴里沒有任何東西,只有一根巨大的軟滑舌頭,猛一衝下,只一下,便將柳瀟瀟完全吞了進去。
“真是可惜啊!”老者陰冷地笑道:“看起來倒像是個美人兒呢!”
國師笑道:“大王不必心急,只要我們找尋到龍丹,讓大王延年益壽,縱是再多的女人亦不在話下。”
“哈哈……還是國師說得有道理!”老者開心的大笑起來。
少年的心又開始痛起來了,但不知是否已經痛得習慣了。這一次,他竟能忍受下來,劇痛之下強忍着睜開了雙眼,然後他便看到鬼面妖狐閃電般的身形直衝了出去。
鬼面妖狐終於還是冒險了。
以他的性格本應該一直等下去的,但他很清楚,天下間沒有太多的秘密。
自己如今是第一個發現這邪神棺的。時間拖得越久,爭搶的傢伙便會越多。
所有他只能選擇冒險,在少年與柳瀟瀟都相繼失利後,他不得不冒險一搏。
鬼面妖狐掌心一閃,綠色的光劍刺向國師。
那是他的獨門武器,淬鍊在極寒之地的幽冥海里,劍身全由幽寒之氣組成,可以切開任何實物的靈體部份。
他不能去搶邪神棺,因爲只要那國師還活着,自己便一點機會都不會有。所以在那之前,一定要先幹掉最危險的國師不可。
劍光一閃,將那國師攔腰截成兩半。
那一劍很快,鬼面妖狐用盡了最大的力量與速度。
他明白一擊不成,必是久戰的道理!
不知哪裡來的黑色的長袍猛的罩了下去,長袍斷爲兩截垂落,而那國師,卻失去了蹤影。
“可惡——”鬼面妖狐怒罵一聲,一轉身卻向那老者奔了過去。
“吼——”一聲怪吼自側面傳來。鬼面妖狐雖看不清,但卻不願硬拼,只好強行閃退到一邊去。
那是一個長着七個頭的怪物。中間一個最大的頭髮出懾人的吼聲,而身體外再無其他只有六個相似的小頭支撐着,在半空中飛行向鬼面妖狐衝了過去。
手中光劍飛快的划動着,四個頭瞬間便被斬了下來。
鬼面妖狐剛剛喘了口氣,便隨即頭頂處一個丈餘高的怪物現身了,怪物的頭很小,身上卻長滿了許多小洞。
“砰……”小洞內不斷放出拳頭大小的火彈向着鬼面妖狐衝過去。
“嘿嘿……”老者在一旁得意地笑着:“對付通靈師一定要一擊必中才行。這個傻瓜一招失算,便只餘下捱打的份了。”
“但是通靈師遇上高手的話亦不可以分心,否則便會落敗的!”身旁的女人突然亦插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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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老人愣了一下,因爲這個女奴從未敢在自己面前大聲講過話,但是此刻,她居然敢截斷自己插話。
老人回過身,正好看到女人美麗的頭向自己撞了過來。
“咚——”頭骨碎裂的聲音傳來,老人滿臉是血的倒在了地上。
女人卻是毫髮無損,彎下腰飛快的在老人身上摸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