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芳華聞言險些一口飯噴出來,忍不住扭頭瞪着秦錚。
“我說錯了?我比他大半個月,他該叫我堂兄,不該喊你一聲堂嫂?”秦錚揚起眉梢看着謝芳華。
謝芳華撇開頭,接過謝墨含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好半響才喘過氣,對他提醒道,“容我提醒你,錚二公子,你我大婚還要三年,我還沒過門。”沒過門讓人家秦鈺喊哪門子的皇嫂啊!可真有他的!
秦錚哼了一聲,“沒過門卻是聖旨賜婚了,你是我未婚妻,頂多再加兩個字,讓他喊未來堂嫂。”
謝芳華端着水杯,真想一杯水都對着他的腦子潑過去,讓他清醒清醒。整日腦子裡不知道都想着什麼?處處想將她捆在腰帶上。就跟想娶媳『婦』兒想瘋了似的。天下怕是再難找出第二個這樣的來,她都替他臊得慌。
“給我喝?”秦錚見她一直端着水看着他,伸手從她手中接過水,仰頭就喝。
謝芳華涼涼地道,“我看你根本就不用喝水。”
“爲什麼我就不用喝水?我早上起來沒喝水。”秦錚一杯子水喝盡,放在桌案上。
“你滿腦子都是水,還用得着喝嗎?越喝積水越多。”謝芳華忿了他一口。
謝雲繼聞言“噗嗤”一聲笑了。
英親王妃聞言也忍不住笑起來。
崔荊和謝墨含一起笑着搖搖頭。
“死丫頭!我腦子裡就算裝的都是積水,那水裡躺着的人也是你。”秦錚伸手捏了謝芳華臉一下,微微用力,將她白皙的臉捏出來了一片紅。
謝芳華打開他的手,有氣又笑,“世上怎麼有你這樣厚臉皮不知道羞臊的人?”
“我若是不這樣厚臉皮不懂羞臊,怎麼娶媳『婦』兒?”秦錚不以爲恥,反以爲榮。
謝芳華深吸了一口氣,偏頭對謝墨含問,“哥哥,你說我若是去宮裡求皇上,咱們忠勇侯府闔府上奏請皇上收回聖旨退婚。皇上會同意嗎?”
“你敢!”秦錚頓時拔高音,臉上的得意霎時沒了,死死地看着謝芳華,發狠地道,“你膽敢退婚,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是不是?信不信爺當着皇叔的面扒了你的皮?”
謝芳華見成功地激起了他的惱火,心裡霎時舒坦了,本來還想再逗弄他一下,見連英親王妃聽到她要退婚的話都緊張了,只好作罷,對他淺笑軟語道,“我開玩笑而已,你急什麼?如今天下誰人不知道我謝芳華是你秦錚定下的人?你當着皇上的面都敢搶娶,我爺爺都不能拿你奈何,只能應了親事兒,我有幾個膽子敢退婚?我若是有那個膽子,也不至於被賜婚了。”
秦錚看着她淺笑盈盈的臉,心中的惱火騰騰地往上竄,但聽到她說那句“如今天下誰人不知道我謝芳華是你秦錚定下的人?”時,怒火又堪堪給繃住了。他一時間憋得有些內傷,瞪着謝芳華看了半響,放下筷子,伸手一把拉起她,“你跟我走!”
“去哪裡?”謝芳華要掙脫他。
“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談談心!”秦錚板着臉道。
“我還沒吃完早飯呢!”謝芳華一百個不想去,誰知道出去後他又要做什麼。
“我看你飽得狠,根本就不用吃!”秦錚將她手中的筷子劈手奪過來扔了,不管她同不同意,拽着她就往門外走。
“臭小子,要談心時間有的是,你也得等華丫頭吃完早飯啊!”英親王妃想着這可真是一對冤家,幸好她沒有心悸的『毛』病,若是有的話,非得被他們把心嚇出來。
“她不餓!”秦錚死死地扣住謝芳華的手,把她連拖帶拽地拽出了門。
謝芳華想着這個昨天還沒什麼力氣,連下個牀都下不來,失火了還要等着人救的傢伙今天竟然有這麼大的勁了。生龍活虎,照他這手勁算起來,他的功力最少恢復七成了。出了門口,她不滿地道,“你把我手腕攥疼了。”
“你還知道疼?”秦錚冷眼瞅着他。
“我怎麼就不知道疼了?”謝芳華沒好氣地道,“中了軟筋散的人三日裡都提不起多大的勁。你中了軟筋散還被打了一掌,怎麼恢復得這麼快?”
“這得感謝外公給我的那一顆好『藥』。”秦錚咬牙道,“你個沒良心的死女人,昨日來到這裡後,明知道我受傷還扔下我不管不問。你可真是好!枉爺對你心心念念。”
謝芳華想着昨日是將他的軟筋散和傷給忘了沒理會,主要也是源於昨日外公給她說出的那些東西實在太過震驚和不可思議。她有些理虧,軟了口氣,“外公昨日在法佛寺說你吃了那顆『藥』後回頭再給你開一副方子的嘛,有他在,哪裡還用我管。反正這麼多人看着,你又不會有事兒。”
秦錚見她軟了口氣,還算有些良心,微微鬆了鬆緊攥着她的手,低頭看了一眼,只見短短時間,她手腕就被他攥出了一道紅痕,他皺了皺眉,“你是白麪捏的嗎?怎麼用力一小下,手腕就紅成這樣了?”
謝芳華心裡好氣,不禁拔高音,“你剛剛那是小勁嗎?若我不是有些內力,骨頭都能被你攥碎了?”
秦錚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自責,似乎也覺得自己的力氣太大了。不過他是秦錚,即便自責口中也不會說出來,嘴硬地道,“誰叫你惹我了?下次你不準惹我了。”
謝芳華偏開頭,“懶得理你。”
秦錚雙手放在一起,給她『揉』了『揉』手腕,口氣不再那麼衝了,試探地道,“紅得的確有些厲害,到底是女人的手,嬌嫩得很。要不然給你抹點兒『藥』?”
“用不着!”謝芳華被她『揉』着手,有些不自然。
“走,回屋給你抹『藥』。”秦錚拉着她要往屋裡走。
謝芳華一百拽住他,“這點兒紅算什麼?頂多一個時辰就消散了。真用不着抹『藥』。你與我要談什麼?不談了?若是不談的話,可以回屋。我還餓着呢。”
“就知道吃!”秦錚見她真沒事兒,拉着她往院外走,“如今是早晨,山雀都出來覓食了,我帶你去打幾隻山雀烤了吃,祭奠你的五臟廟總行了吧?不比屋中那些飯菜好吃?”
謝芳華聞言不再抗拒,看着外面的山林道,“你要帶我上山?”
秦錚“嗯”了一聲。
“昨日下了一日夜的雨,山上都是水『露』。”謝芳華道。
“你怕水『露』?”秦錚瞅着她,見她一身搖曳長裙,有些猶豫,“若不然不去了?”
“我沒說怕水『露』,我是想着,這一場春雨已經將地面下透了,雨後會不會起野山菇。”謝芳華看着遠方的山林道,“南秦京城雖然不是江南,但也不是塞北。春來得不早不晚。山林的樹木都開花了,不知道這一場春雨能不能起蘑菇。”
“你若是不怕雨『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秦錚見她原來想的是這個,難得見她眉目間消散了些冷清和沉鬱之『色』,說道,“拿一個籃子,有蘑菇就採些,沒有就打山雀賞花。後山澗有湖水和溪水,肯定有雨,累了中午我就帶你去湖裡『摸』魚吃。如何?”
謝芳華被她說得動心,回頭瞅了一眼,見屋中幾人順着窗子看過來,她立即轉回頭,“可是王妃、爺爺、哥哥、外公和雲繼哥哥他們呢?我們倆就將他們扔在這裡自己去玩?”
“有何不可?他們又不是小孩子!他們若是識趣,不該打擾我們倆個風花雪月纔是。”秦錚理所當然地道。
謝芳華臉一紅,羞憤了一句,“秦錚,你可真是……”
“真是不知羞!行了,你都說了多少次了,爺耳朵根子都要起繭子了。”秦錚打住她的話,捏了她的手裡,有些微挑逗意味,“我們大婚前要多多抓住機會培養感情,婚後才能不吵架,和和美美。”
謝芳華翻了個白眼,他能跟她不吵架?鬼才信!說翻臉就翻臉,比翻書還快。哪句話一個說不對就得罪了這尊瘟神。她一點兒也不期待婚後他能改得對她和美了。
“你這是什麼表情?”秦錚將她表情抓了個正着,“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你自己?”
“都不相信!”謝芳華鬱郁地道。
“你也不用有壓力,只要你不惹爺,不說退婚,不說不嫁,不說喜歡別人,不說紅杏出牆什麼的話。爺才懶得和你翻臉,只會對你好。”秦錚說着話來到門扉處,伸手推開了門,拉着謝芳華走出去。
謝芳華還沒答話,裙襬便刮到了門扉下的柵欄上,她腳步一頓,立馬拽住秦錚,不敢再往前走。再走一步準撕開。
“怎麼了?”秦錚回頭看着她。
謝芳華指指裙襬。
秦錚也看到有一根柵欄的籬笆『露』出來,纏住了她裙襬,走回一步,鬆開她的手,靠近她,謝芳華剛要後退,他道,“你站着別動。”
謝芳華用眼神詢問。
秦錚在她面前蹲下身來,伸手掰斷了那根冒出來的籬笆,將她裙襬輕輕地解了下來。之後站起身,對她道,“你要不要換一件衣服?”
“從府中帶出來的衣服都被大火燒了。只昨日侍畫、侍墨隨身待在身邊給我備帶的一套留下了。這是新換的,哪裡還有?”謝芳華看着秦錚在他面前蹲下身,心裡細微地觸動了一下,語氣不由得輕了些,“再說我的衣服都是這種,哪裡有輕便利索的。”
“太過富貴了也不是好事兒。出門一套利索的衣裙也沒有。”秦錚看着謝芳華一身華貴衣裙,皺了皺眉,沒發現謝芳華語氣和眼神的變化,徑自道,“先將這裙襬扯下一截吧!否則上山的話,都是草木,撕開你就叫天不應了。”頓了頓,又道,“不止你的衣物都燒了,孃的我的都燒了。要是多住些天的話,的確要吩咐人給送些衣物來。”他思索了一下,對小廚房的方向喊,“林七!”
“公子!”林七聞言,立即跑了來。
“你捎信回京,讓人送些衣物來。要多。”秦錚道。
“王妃昨日就已經吩咐人去拿衣物了。公子放心。今日下午估計就能到了。”林七連忙道,“不過應該不多,我是親耳聽到王妃吩咐翠荷姐姐的。說帶幾套吧!”
“幾套怎麼能夠?拿一箱子來。”秦錚吩咐,“另外帶幾套輕便的。”
林七嘴角抽了抽,“公子,穿得了嗎?”
“自然穿得了。”秦錚拉着謝芳華就走,催促林七,“還不快去,辦事兒利索些!”
林七隻能應聲,連忙去了。
謝芳華想着一箱子怎麼也要幾十套了。春裝絲薄,她不由道,“你想在這裡住多久?”
“十天半個月吧!”秦錚道,“這裡清靜,如今京城烏煙瘴氣,難道你想回去?”
謝芳華自然是不怎麼想回去的,她也是喜歡清靜的地方,更何況京城如今烏煙瘴氣,越是熱鬧和鬧騰的時候,盯着的眼睛越多。而且雖然如今是正宮皇后和兩宮寵妃鬥。謝氏長房被御林軍圍困,永康侯府有喜。呂氏一族內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張張揚揚。就連清河崔氏因爲一個呂姓的主母也跟着有動靜。這多種時候,忠勇侯府更惹人注目。畢竟誰也不會忘了正因爲她去法佛寺祈福才引起這諸多事端。她不回京關於她的傳言就已經滿天飛了,若是回京的話那麼多少雙眼睛會盯着她,恨不得將她出一個多少個窟窿來就可想而知了。
越是這個時候,她才越要冷不能動,暗中查看各方動靜和動態纔是上策。
秦錚忽然又蹲下身,伸手去扯謝芳華裙襬。
謝芳華回過神,連忙躲開兩步,制止她,“你有多敗家?別扯!我稍後主意些就是了。扯壞了難看死了。”
“又要利落,還要好看,女人真是麻煩!”秦錚只能站起身。
侍畫、侍墨此時追了出來,“小姐,你們要上山嗎?奴婢二人跟着你們侍候?”
“不用!”秦錚擺手,他纔不想要兩個跟屁蟲。
二人看向謝芳華。
“你們去幫我拿一個花籃來,這一片山林都是雲繼哥哥的,外面有陣法,外人輕易不能進來。不用你們跟着了。我們就去山林轉轉,看看有沒有蘑菇。不會有什麼事兒。”謝芳華吩咐二人。
二人對看一眼,點點頭,轉身去了。
不多時,拿來一個花籃,遞給謝芳華。
謝芳華轉手交給了秦錚。
秦錚倒也不推辭,不覺得花籃只有女人拿着才合適,他一個男人拿着不太好看。一手拎着,一手拉着謝芳華向山林走去。
二人不多時便進了山林,被樹木擋住,走得遠了。
侍畫悄聲對侍墨道,“依你看,小姐是不是已經喜歡上錚二公子了?”
“喜歡還看不出來,只是不排斥了。”侍墨低聲道。
“小姐就是太冷情了!”侍畫嘆了口氣。
“小姐太冷情也沒什麼不好。你看錚二公子多在意小姐,恨不得將她日日栓在身邊。”侍畫捂着嘴笑,“你瞧瞧屋子裡,從窗子外就能看到王妃的臉笑得跟花一樣。極其喜歡呢。”
侍墨向正屋看了一眼,正看到英親王妃的笑臉,忍不住笑着點點頭。
二人一起回了內院。
正屋內,英親王妃見那倆孩子牽着手去了山林,自然是歡喜不已,笑意都染上了眉梢,得意地道,“依我看,這南秦京城怕是再沒有哪一對孩子如他們倆般配了。不吵不鬧熱乎不起來。吵吵鬧鬧感情更能近乎起來。”
謝墨含『揉』『揉』眉心,不得不承認,“秦錚兄雖然脾『性』怪,凡事兒喜歡劍走偏鋒,但偏偏有時候正對妹妹的脾氣。”
“到底是女兒家,是需要哄的。”謝雲繼意味不明地道。
崔荊看了謝雲繼一眼,呵呵一笑,對他道,“雲繼小子,聽說你這裡有奇門暗道,通向碧天崖。帶我走一遭。”
“外公想去碧天崖?”謝雲繼微訝。
崔荊點點頭,“含兒的內毒我給他診了一番,參透之下,覺得有幾位『藥』也許可以一試。碧天崖是高風險境,應該奇珍異獸較多,毒『藥』奇『藥』應該多產於這類地方。我去瞅瞅。”
“好,雲繼這就帶外公去。”謝雲繼放下筷子。
“我也陪着外公一起去吧!”謝墨含站起身。
“如今那倆娃子去玩了,我需要雲繼小子帶路。咱們幾個人裡,再帶上你,那麼別院只剩下紫菁丫頭了。你就別去了,陪着她四處轉轉吧!”崔荊擺擺手。
“我不用謝世子陪着,這院子裡不是有好幾個丫頭嗎?她們陪我就行了。”英親王妃連忙搖頭。
謝墨含聰穎,見崔荊如此推拒,便知曉他怕是有話要對謝雲繼單獨說,便笑着道,“王妃好不容易出府一趟,是該四處轉轉。丫頭們不讓人放心。還是我陪着您吧!我這副身子不爭氣,碧天崖太高,去了恐怕也是給外公和雲繼添負擔。”
“那好吧!”英親王妃見謝墨含說得有理,沒多想便答應了下來。
崔荊和謝雲繼不再耽擱,出了房門。
不多時,英親王妃收拾了一番,由謝墨含陪着,也出了院子四處去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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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上牆:我的老公,LV4,秀才:好久沒來了,好多的新人。
qquser7001683,解元:秦錚真絕,這一句小叔子就把芳華和秦鈺的關係定位了,我喜歡秦錚的張揚、霸道、聰慧、呵呵!現在就是希望芳華能快點和秦錚來電,別總是冰山美人,哪怕現在不懂愛,但對秦錚不排斥當做自己人也行啊,期待……
lanwinine,秀才:抽獎什麼都沒抽到,剛攢看書攢到的到的月票和評價票大不容易了,還沒捂熱就投給情大了~!
作者有話:時光打磨,很多老人都不常出現了,很多新面孔注流,幸福的同時,分外傷感,很多以前常冒泡的ID一旦出現,總會莫名的牽起些感動。親愛的們以後多冒泡啊,我在這裡,一直在;芳華已經在改變了嘛;攢票太不易,謝謝親愛的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