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芳華聞言猛地翻了一個白眼。絕交?可真有他的!
那小廝聞言連連應聲,不敢耽誤,匆匆離開去回話了。
秦錚悠悠然地翹着二郎腿,看着謝芳華挑眉不滿,“你那是什麼表情?爺不去還不是爲了你?三日沒見了,爺想你想的緊,以後這些日子都在家裡陪你。難道不好?”
謝芳華哼了一聲,進了中屋。到底是不是三日沒見,他心中清楚!
秦錚見她進了中屋,收回視線,看了一眼包紮得跟糉子的手臂,扁了扁嘴角,放下茶盞,站起身,也跟進了中屋。
謝芳華站在窗前給那兩盆仙客來澆水。
秦錚走到她身邊,低頭審視了一眼,慢悠悠地道,“這兩盆東西也不是那麼嬌氣嘛!幾日沒人料理,也沒死了。”
謝芳華回頭瞅了他一眼,“你很希望它們死嗎?”
“當然不是,我是覺得終於讓你發現了它們其實也沒那麼需要你像伺候祖宗一樣地伺候。你該高興。”秦錚道。
謝芳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秦錚彎了彎嘴角。
謝芳華將仙客來因爲乾旱而泛黃的葉子摘掉,分外仔細和認真,再不如早些時候見到就退避三舍了。
秦錚站在她身後看了片刻,打了個哈欠,對她道,“別弄了,既然三天干旱都沒死,就死不了了。走,陪我睡覺。”
謝芳華瞪了他一眼,向窗外看了一眼天色,天還早着呢!
“這幾日我都沒睡好。”秦錚嘟囔了一句,“因爲你沒在。”
“我纔到這裡不過一個半月吧?您以前十幾年都沒睡覺困着了?”謝芳華輕哼了一聲。
秦錚揉揉額頭,伸手去拉她的手,“那怎麼能一樣?”
謝芳華甩開他的手,警告他,“若是不想這隻手臂也受傷,你最好別得寸進尺。”
秦錚皺了皺眉,放下手,驀地瞪眼道,“你亂想什麼呢?我不過是看你眼下也有青影,想你休息一會兒,我住裡屋,你住中屋,各睡各的。不過是一同入睡而已。你既然不想,就算了。”話落,轉身進了裡屋。
珠簾翠幕因爲他的進入嘩嘩脆響。
謝芳華轉身盯着裡屋晃動的簾幕看了片刻,慢慢地放下水壺,走到菱花鏡前,果然見鏡中的自己眼底有一片淡淡的青影,不太顯眼,不仔細瞅根本就看不出來。她不由沉下臉,他對她看得有多仔細?連一點兒青影也發現了。眼睛可真毒!
裡屋傳出悉悉索索的脫衣聲,憑感知,緩慢而費力。
謝芳華離開菱花鏡前,拿了一塊乾淨的棉布,走出中屋,將畫堂外地面上的血跡擦淨。然後出了房門,看向院中,從大門口到屋門口,一道血線,觸目驚心。她抿脣看了片刻,邁出門檻,提了半桶水,將青玉石磚上落着的已經乾枯了的血跡逐一擦乾。
不多時,便擦到了大門口,早先二人打鬥的地方一灘血跡。
謝芳華剛蹲下收拾了片刻,便見英親王妃由春蘭陪同着遠遠走來,她驀地想起,曾經的某一日,英親王妃站在這門口,對她說了一番話,讓她保證不傷害秦錚。她說好。可是……
她的頭頓時疼了起來。
不多時,英親王妃來到,還有些距離的地方就笑着對她道,“聽音,你在門口做什麼?”
謝芳華收拾完門口最後一滴血跡,將棉布扔進水桶裡,緩緩站起身,福了福身,喊了一聲,“王妃!”
英親王妃笑着走到近前,一眼便看到了她身邊的水桶,裡面紅色的泥土的血水分外污濁,她頓時蹙眉,“哪裡來的血?”
謝芳華垂下頭,不言聲。
“嗯?”英親王妃關心地打量她,“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謝芳華想着若是實話實說英親王妃會如何?恐怕會心疼兒子,對她不喜,說她言而無信。若是不實話實說的話,讓她對着她撒謊,她還真撒不出來,關鍵是秦錚的傷可不輕,不是一日兩日就能好的,早晚會看出來。她權衡片刻,硬着頭皮道,“回王妃,是……”
“娘,您不是不讓兒子在您面前礙眼嗎?怎麼一會兒不見,您自己到送上門讓我礙您眼了?”秦錚忽然從屋中走出來,抱着膀子站在門口,挑眉看着英親王妃。
謝芳華一驚,猛地轉身,只見秦錚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的錦袍,寬服大袖,抱着膀子的模樣鎮定自若,根本看不出受傷的樣子,她頓時住了嘴。
英親王妃向門口看去,上下打量了秦錚一眼,嗔怒地道,“我聽說你欺負了聽音,惹了聽音不快,不放心,過來看看。你個死孩子,巴不得娘離你遠些是不是?”
秦錚莞爾一笑,忽然揶揄地看了謝芳華一眼,懶洋洋地道,“娘,她來葵水了,自己竟然不知道,弄了我的落梅居到處都是血跡,這麼迷糊的女人,我欺負他都覺得下不去手。”
謝芳華一愣,須臾,反應過來,臉頓時黑了,猛地背轉過了身子,她就算再迷糊,也不至於讓葵水……滴的滿院都是吧?他是怎麼張嘴就說出來的?
英親王妃顯然也是第一次見過這樣的事情,不由睜大眼睛,愕然地看着秦錚和謝芳華。
春蘭也呆了。
“行了,娘,您若是沒什麼事兒,就趕快回去吧!您在這裡,忒礙事兒。”秦錚揮手趕完人,又對謝芳華招手,“都擦完了嗎?擦完了的話,還不快回來?還在那裡幹什麼?”
謝芳華閉了閉眼睛,硬邦邦地道,“擦完了!”
“那就回來吧!”秦錚丟下一句話,轉身進了屋。
謝芳華硬着頭皮看了英親王妃一眼,細若蚊蠅地道,“王妃,我……我進屋了!”
英親王妃回過神來,看着她羞紅了臉的模樣,頓時笑了,擺擺手,和藹地道,“快回去吧!既然來了葵水,就不易操勞,也不宜幹活,更不宜沾染涼水……”
“王妃,二公子自小被您教養帶在身邊,這些事情他大約都知道,都會告訴聽音的。”春蘭笑着插話道。
“也是!”英親王妃拿出手帕掩嘴好笑,“那個死孩子最是聰明,該學的,不該學的,他都學會了,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他都知道了。”話落,她轉身將手搭在春蘭手裡,“行了,我們走吧!他們倆挺好,我們來了也是招人嫌棄。”
“奴婢就說讓您放心,別白跑一趟。如今怎樣?您親眼見了,二公子和聽音姑娘好得很。怎麼會打架?”春蘭笑着道。
“嗯,下次就知道了。俗話說,牀頭打架牀尾和,我不知不覺竟然老了,連這個道理也不懂了。”英親王妃笑着嘆息地搖頭。
“您哪裡老了?奴婢纔是真比您老纔是。”春蘭搖頭。
二人一邊說着話一邊離開了落梅居,走遠了。
謝芳華站在落梅居門口,大口地舒了一口氣。無論英親王妃是相信還是不相信,也算是躲過一劫了。她提着木桶將髒水潑掉,洗乾淨手,進了屋。
秦錚已經回了自己的裡屋,外屋的畫堂和她的中屋並不見他的人影。
謝芳華想起他剛纔抱着膀子,恐怕動了傷口,挑開簾幕,進了他的裡屋。
只見秦錚已經躺在了牀上,手臂搭在牀頭,這麼半會兒的功夫,他已經睡着,呼吸均勻,顯然這幾日的確是沒有睡好。如今在補覺。
謝芳華走到牀前,低頭檢查了一下的他的傷口,只見外圍隱隱溢出些血跡,但是還好。不至於重新包紮的地步,她轉身出了房門。
秦錚在她剛走出時攸地睜開眼睛,看了她纖細的背影一眼,嘴角勾起,無聲地笑了。須臾,滿足地閉上了眼睛。
謝芳華出了裡屋,在窗前站了半響,眸光忽明忽滅,須臾,抿了抿脣,出了房門,去了小廚房。
因爲她前一陣子喝藥,爲了方便,聽言在小廚房內儲備了不少藥材。
謝芳華走到藥櫃前挑挑選選了幾樣藥材,放在砂鍋裡煎了。不多時,隱隱藥香便冒了出來。她坐在火爐旁守着。
半個時辰後,藥煎好,謝芳華倒出了一碗,端進了屋。
徑直來到裡屋,走到牀前,她聲音壓低,一手端着藥碗,一手輕輕拍秦錚,“喂,醒醒,喝藥了。”
秦錚“唔”了一聲,幽幽醒來,眼睛眯開一條縫,看着她,“喝什麼藥?”
“你的傷口很深,不喝藥的話會發炎,若是引起膿腫,引發高熱,十日也養不好的,不但養不好,還容易留疤。”謝芳華輕聲道。
秦錚皺眉,重新閉上眼睛,“那也不喝。”
謝芳華看着他,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我餵你。”
秦錚忽然睜開眼睛,直直地看着她,“確定?”
“你到底喝不喝?”謝芳華有些惱。
“喝!”秦錚忽然笑了,緩緩坐起身,閉上眼睛,張嘴等着她。
謝芳華將碗放在他嘴邊,微微擡手,讓湯藥成細流之勢慢慢地流入他口中。
秦錚的喉嚨隨着湯藥入口有規律地動着,不躲不避,不吵不鬧,這時候分外乖覺。
不多時,一碗湯藥下肚,謝芳華放下手,掏出娟帕給他抹抹嘴角,聲音低淺,“睡吧!”
秦錚點點頭,睜開眼睛,看着謝芳華,有些迷濛不清。
謝芳華對他笑了一下,扶着他躺下,扯過被子,幫他蓋在身上,且伸手拍了拍他,“做好飯我喊你。”
“你這藥……”秦錚動了動嘴角,想說什麼,卻感覺頭腦發沉,說了一半隻能作罷,低低“嗯”了一聲,沉沉地睡了去。
謝芳華見他很快就陷入沉睡,放下藥碗,看了他片刻,揮手落下了牀帳,轉身出了裡屋。
來到外屋,她迅速地脫了自己比較鮮豔的綾羅衣衫,換了一身素雅輕便的衣裙,在菱花鏡前收拾片刻,走出了房門,不多時,出了落梅居。
繞過落梅居的後院,走了一段路,來到了一處小院落,謝芳華在門口敲了敲關着的木門。
“誰呀?”林七的聲音從裡屋傳來,有些睏倦之意。
“我!”謝芳華低聲道。
裡面半響沒聲,之後,一串腳步聲騰騰騰跑來,很快就打開了門,林七頂着一副睏倦的臉看着謝芳華訝異地悄聲道,“聽音姑娘,您……您怎麼找來了這裡?”
“我知道你住在這裡。我有事情找你。”謝芳華看了林七一眼,她知道年節這樣的日子口,各府都沉浸在過年的喜慶中,府邸的下人們也要過年,鬧得歡騰也是幾夜不睡覺。如今林七顯然也在補覺。
“您說?什麼事兒?是要我去給忠勇侯府傳話嗎?”林七立即低聲問。
“不是!”謝芳華搖搖頭,“我是來找你幫我照看二公子兩日夜。”
林七頓時睏意醒了大半,訝然地看着她,“照顧二公子?二公子讓您來找奴才的?”
謝芳華搖搖頭,“他受傷了,且服了藥,大約兩日纔會醒。我要離開兩天出一趟門,這兩日,就勞煩你看着他了。別讓他出事兒,也別讓人進入落梅居發現我不在。”
林七頓時一驚,“爲什麼?”
“他的傷是和我打架打的,英親王妃還不知道,他需要養傷,我趁着兩日外出辦一件事情。兩日後肯定回來。你只要在有人去落梅居的時候給我擋一下,就說二公子說了,這兩日誰也不見。就行了。”謝芳華囑咐道。
林七有些怯意,“這……這……照顧二公子……我做得來嗎?”
“他這兩日會昏迷不醒!你只需要看着外人就行,給他隔半日灌進去點兒水就行。”謝芳華道,“很簡單的,不會太難。”
“您……您真的非離開兩日不可?”林七不太有把握地道,“我怕我照顧不了二公子……您也知道,他實在是……”
“必須不可!”謝芳華肯定地道。
“好吧!”林七任命地垂下頭。
謝芳華從懷中掏出一枚藥丸遞給林七,低聲道,“若是不足兩日時,你看到他有醒轉的跡象,就給他服下這個。他就會繼續睡。”
“這……會不會把人睡壞了?”林七膽顫地接過藥丸問。
謝芳華看着他的模樣,想着秦錚可真是個惡人,都昏迷不醒了,還讓人如此害怕。她忍不住笑道,“不會!你放心吧!”
“您兩日後一定回來啊,否則奴才的小命可就玩完了。”林七咬了咬牙,忍痛地接受,“您看在侍書的面上,也不能坑我。”
“一定會回來!”謝芳華點點頭,“放心,不會坑你。”
“那您趕快走吧!從後門走,我將我外出採買的令牌給您,您就不必去大廚房找人帶您出去了,也不必跳牆了,萬一驚動了府中的護衛就不好了。”林七將自己的外出的牌子遞給謝芳華。
謝芳華接過,不再逗留,向英親王府的後門口走去。
林七見謝芳華身影消失,深吸了一口氣,不敢耽擱,連忙收拾好自己小院子裡的東西,去了落梅居。
林七進了落梅居內,一紫一白兩個小東西跑了出來,對他張牙舞爪地要吃掉的樣子。
林七嚇了一跳,連忙雙手舉起,低聲告饒道,“是聽音姑娘讓我來的,兩位祖宗,你們可別吃我……”
紫夜和白青通靈性,聞言“唔”了一聲,圍着他轉了一圈,用鼻子嗅了嗅,似乎聞到了謝芳華找過他的味道,齊齊放過了他走開了。
林七鬆了一口氣,拍着胸脯,幾乎嚇破了他的膽,暗自埋怨聽音姑娘怎麼就沒說這裡還有這兩個祖宗在看家。
關了落梅居的門,林七躡手躡腳地進了正屋。
來到秦錚的裡屋,悄悄挑開簾幕,只見真如謝芳華所說,帷幔地躺着深深地睡熟的秦錚。
林七大着膽子來到牀前,將帷幔挑開一道縫隙看了一眼,然後拍拍胸脯,將心放回了肚子裡。打了個哈欠,便躺在了秦錚腳邊不遠處的矮榻上閉上眼睛睡了。
新年這幾日裡,他也的確是累得慘了睏倦得慘了。
謝芳華拿着林七的出入牌子,後門的守門人見了,很痛快地將她放出了府門。
出了英親王府,謝芳華向城門走去。
大年初三,街上滿是熙熙攘攘玩樂的人流。
謝芳華獨自一人,腳步輕快,不多時就繞過了兩條主街。在一處街道拐角處,她走得急,不想迎面碰到了一羣熟悉的人,距離太近,她想躲開,已然來不及,不由得皺了皺眉。想着出門沒看黃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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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這不是聽音姑娘嗎?”宋方眼尖地喊出聲。
程銘也看到了謝芳華,頓時伸長脖子往她身後看,“聽音姑娘,秦錚兄呢?是不是也出來了?怎麼沒見到他的人?”
秦傾本來走在後面,聞言立即上前了一步,看着他道,“秦錚哥哥呢?不是說今日不出來了嗎?怎麼又改注意了?”
王蕪、鄭譯本來說着話,齊齊向謝芳華看來。
走在最後方的謝墨含和李沐清自然也看到了謝芳華,目光也齊齊定在了她的身上。謝墨含沒見到秦錚,眸光略帶詢問,李沐清沒看到秦錚,目光微帶探究。
謝芳華很快便鎮定下來,這些人都是人精子,沒幾個傻子,她若是露出絲毫馬腳,今日便不好脫身了,立即後退了一步,垂下頭,規矩地道,“回幾位公子,我家二公子沒出來,我是出府抓藥的。”
“咦?你竟然會說話了?”秦傾最先驚呼了一聲。
王蕪、鄭譯、宋方、程銘四人頓時也露出訝異的神色。
謝芳華低頭笑了笑,“多虧了孫太醫的醫術,我的啞症才治好了。”
“這可真是一件喜事兒,最近秦錚哥哥可真是雙喜臨門啊!先是被父皇賜婚了忠勇侯府的小姐,如今捧在手心裡的聽音姑娘治好了啞症。怎麼好事兒都讓他給佔了?”秦傾看了衆人一眼,“你們說是不是?”
“可不是嗎?”宋方附和。
“秦錚兄怎麼了?讓你出來抓藥?”謝墨含溫和地問謝芳華,在這裡碰到妹妹,他可不認爲她是出來抓藥。
“二公子沒事兒,是我身體不適。”謝芳華搖搖頭。
“你身體不適?府中難道就沒有抓藥的人嗎?怎麼秦錚兄捨得讓你出來?”宋方疑惑地看着謝芳華。
“聽言被二公子當採納之禮送給忠勇侯府的芳華小姐了。”謝芳華平靜地回話,想着若是實話實說,怕是今日被這些人糾纏不好脫身了,只能用特殊方式,她咬了咬牙,暗暗下了狠心,小聲但能讓所有人都聽見地道,“那個……我……我來了葵水,肚子疼……不好意思勞煩別人……”
幾位公子從來沒見過這般大膽敢將葵水說出來告知的女子,頓時一個個面面相耽,目瞪口呆地看着謝芳華。
謝芳華臉羞得通紅,細若蚊蠅地道,“幾位公子,事實就是如此,我能去抓藥了嗎?”
程銘和宋方立即讓開了路,連連呆呆地道,“能,能,聽音姑娘……慢走!”
秦傾畢竟比這些公子們的年歲還小,頓時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見程銘、宋方讓開了路,也立即從謝芳華面前跳開躲去了一邊。
王蕪和鄭譯這是第二次見到秦錚身邊的聽音姑娘,不是很熟悉,此時只覺得這姑娘實在大膽,怪不得讓秦錚喜歡捧在手心裡,依照秦錚的性情,就喜歡特別的女子。也連忙讓開了路。
唯一沒躲開的就剩下謝墨含和李沐清。
謝墨含想着妹妹真是來葵水了?沒有福嬸在跟前伺候,英親王府的落梅居又沒有婢女,果然是不方便。頓時心疼起她來。
李沐清則是根本就不相信謝芳華來葵水,看着她的模樣,想着她連葵水都拿出來當藉口了,這是又什麼了不得的急事兒要去辦?
“謝世子,李公子,勞煩讓一下!”謝芳華看向依然堵着路的二人,低聲開口。
謝墨含立即醒過神,讓開了路。
李沐清深深地看了謝芳華一眼,笑了笑,溫和地道,“聽音姑娘只一個人出來的嗎?看你氣色極其不好,這樣吧!我送你去買藥,然後再將你送回去。否則如今天色晚了,萬一你出什麼事情的話,秦錚兄怕是會殺人。”
謝芳華眉心跳了跳,立即拒絕,“多謝李公子的好意,我多少還是有些防身術的,況且如今天色還亮着,我買了藥就回府,不會出什麼事情的。”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李沐清搖搖頭,看向一旁的謝墨含,“子歸兄,你說是嗎?她一個女兒家,實在該小心一些。不明白秦錚兄怎麼放心讓她自己出來?”
謝墨含一心只覺得心疼妹妹,聞言點點頭。
謝芳華無奈地看着她的哥哥,伸手揉揉額頭,“李公子,真的不需要。”
“我與秦錚兄相交一場,若是燕亭在,他也不放心你這般一個人天色晚了還出來抓藥。可惜他如今不在,我們既然遇到了你,總要有一個人平安將你送回府。”李沐清執着地道。
謝芳華有些無語,李沐清太過聰明,跟這樣的人恐怕說什麼也不管用了。
“不錯,就讓沐清兄送你去吧!”程銘擺擺手。
“沐清兄,我們先去來福樓,你快點兒回來。”宋方也立即道。
李沐清點點頭,溫和地對衆人道,“你們不必等我了,我將聽音姑娘送去英親王府,若是天色晚了,就改日再與你們喝酒,不去掃你們的興了。也或許秦錚兄留我在落梅居閒聊一番,就去不了了。”
“也好!”王蕪笑着拍拍李沐清的肩膀,低聲道,“沐清兄,你尋常不是愛多管閒事的人啊!如今怎麼遇到這聽音姑娘便與以前不一樣了?難道你也對她……”
“我前幾日得罪了秦錚兄!因爲我妹妹,你們知道的。”李沐清滴水不漏地道。
王蕪恍然,放開他,“今日我請客,你若是喝不上,我可不給你補回來。”
“過兩日我請!”李沐清笑着道。
“那咱們走吧!”王蕪招呼鄭譯、謝墨含、八皇子等人一聲,擡步向來福樓走去。
謝墨含落後半步,看了李沐清一眼,李沐清對他點點頭,她又看向謝芳華,謝芳華無奈地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謝墨含也後知後覺地覺得似乎壞了妹妹的事兒,但事已至此,只能作罷,擡步跟着衆人離開了。
衆人走遠,謝芳華沉下臉,看着李沐清,冷清地道,“李公子,我要出京城,難道你也要跟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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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錚兄呢?你又是怎麼避開他出了英親王府的?你就不怕他再惱?”李沐清答非所問。
謝芳華看了他一眼,人太聰明,實在是讓人苦惱,頭疼地道,“他受傷了,我給他服了昏睡的藥,最少要兩日醒。在他醒來之前,我已經回去了。”
李沐清笑了笑,“出城去哪裡?”
謝芳華有些不耐,擡起頭,提醒他,“李公子,這是我的私事兒,我想沒必要告訴你。”
“可是真不巧,你的私事兒被我遇到了。”李沐清笑着道。
謝芳華鄭重其事地看着他,認真地道,“李公子,這件事情你最好還是不要插手。否則右相府的清流門第也會因此被玷污,更也許會讓你受到牽扯。”
“右相府沒有那麼清貴,我和我爹不太一樣,不怎麼怕受到牽扯。”李沐清對她道。
謝芳華挑眉,“這麼說,你是要跟我去了?”
李沐清點點頭,向走遠了的謝墨含等人看了一眼,“這麼些人都知道我要送你回府,若是不平安地真將你送回英親王府的話,你若是真出點兒什麼事情的話,以後我怕是洗不清了。”
謝芳華深吸了一口氣,“好吧,我去清河崔氏。”
李沐清一怔,“清河崔氏?”
謝芳華點點頭,“快馬加鞭,也要明日早上才能趕到清河崔氏。李公子,你確定你這貴體也要跟着我奔波操勞嗎?”
李沐清思索了一下,笑着溫和無謂地道,“似乎是可以的。”
謝芳華見他打定主意要跟着,也不想再浪費口舌耽擱,點點頭,擡步向城門口走去。
李沐清含笑擡步跟上她。
二人一前一後,來到了南城門。
過了大年初一,城門白日裡便開放了,百姓們有的親戚住在城裡,有的親戚住在城外,來往穿梭拜年,傍晚十分,進城出城的人流尤其多。
李沐清和謝芳華不受任何阻攔地出了城。
走出城外五里,在一處亭子邊的柱子上栓了一匹馬,謝芳華走上近前,伸手解開馬繮繩,翻身上馬,對李沐清道,“李公子,只有一匹馬,你若是要跟着,恐怕得自己另想辦法了。”
“好說!”李沐清溫和含笑地點點頭。
謝芳華雙腿一夾馬腹,也不等他,身下坐騎風一般地奔了出去。
李沐清見謝芳華走了,拇指和食指放在脣邊打了個口哨,口哨響過後不久,一名侍從牽着一匹馬來到了李沐清的身邊。
“公子,您要出京城?”那人低聲問。
李沐清點點頭,接過馬繮繩,翻身上馬。
那人看着他,提醒道,“相爺說明日早上要和您……”
“告訴父親,就說我有事兒要出城一趟,兩日後回來。”李沐清攔住他的話,雙腿一夾馬腹,身下駿馬追隨着謝芳華離開的方向而去。
謝芳華的馬術自然是極好的,但是李沐清的馬術也不差。
所以,大約一前一後走到入夜的十分,來到下一座城池時,謝芳華等候排查在過城門的時候,李沐清追上了她。
謝芳華回頭看了李沐清一眼,沒說話。
李沐清對謝芳華笑了笑,溫聲道,“如今入夜了,這一座城池距離下一座城池還有百里,若是我們不在這裡用晚飯的話,恐怕到下一座城池的時候要餓肚子。”
謝芳華點點頭。
二人一前一後交了通關文書,進了城。
在一處不太奢華的門面前,謝芳華往裡面掃了一眼,只見裡面人多熱鬧,想必飯菜比較好吃。栓了馬繮繩,打算走進去。
李沐清立即伸手拉住她,低聲道,“這個產業是英親王府的。”
謝芳華立即頓住腳步,擡頭仔細地看了一眼門面,她對謝氏的經濟脈絡剛有了解,自然對京城其它府邸經營的門面不太瞭解。沒想到這處門面是英親王府的產業。
看來有必要回頭讓輕歌查查京中各大府邸都有哪些產業了。
“那一處門面是我家的,我們去那裡吧!它的招牌菜是桂花魚。”李沐清伸手指向前方不遠處一處相當的門面道。
“好!”謝芳華頷首。
二人一前一後,來到那處門面處。
栓了馬繮繩,二人進了門口,店小二迎了出來,見到李沐清一愣,連忙恭敬地見禮,“公子,您……怎麼來了?”
“路過!”李沐清道。
“您請樓上雅間!”店小二打量了他身邊的謝芳華一眼,連忙激靈地帶路。
李沐清緩步上了樓。
謝芳華跟在李沐清身後也上了樓。
二人進了雅間坐定,店小二立即詢問,“公子,您想吃什麼?還是老規矩?”
“依照老規矩,另外多加一份桂花魚。”李沐清道。
店小二一怔,“你吃桂花魚不是容易起疹子嗎?”
“她吃!”李沐清笑着指指身邊的謝芳華,擺擺手,溫和地道,“去吧!快一些!稍後用完晚飯我們還要趕路。”
店小二聞言瞭然,連忙應聲,匆匆出了房門。
謝芳華打量這家門面陳設,想着原來清貴門第的右相府也有這樣富華的產業,果然是不能太看錶象。清貴門第未必不富貴。
李沐清將她的表情看在眼裡,笑了笑,“右相府怎麼說也是累計幾代了,總要有些家底。清貴只是相對來說。況且,我爹喜歡清貴,我不怎麼喜歡。”
謝芳華點點頭,想起謝氏,相比較來說,右相府的確清貴多了。李沐清自然同右相不同。
不多時,店小二便端上來了四菜一湯,一壺酒。其中有一盤是桂花魚,他直接放在了謝芳華的面前。然後道了句,“公子,這位姑娘,您二人慢用。”便退了下去。
“吃吧!”李沐清遞給謝芳華筷子。
謝芳華點點頭,接過筷子。
李沐清拿着酒壺滿了兩杯酒,一杯遞給謝芳華,一杯放在自己面前。
謝芳華擡頭看他。
李沐清溫聲道,“如今還沒到立春的時候,看着天氣是有些暖了,但是還是有些冷。我們要騎馬趕夜路,爲了驅寒,多少喝一杯。”
謝芳華“嗯”了一聲。
李沐清不再說話。
二人安靜地吃着飯菜。
半頓飯的時候,樓下忽然傳來一陣吵鬧聲,這間雅間是靠窗的位置,將臨街的所有情形都能一眼攬收在目。是以,樓下的吵鬧聲聽得清楚,也會看得清楚。
二人同時偏頭看向窗外。
只見樓下來了一羣護衛隊,大約三十多人,簇擁着兩名女子,兩名女子容色嬌媚,身穿騎裝,身段玲瓏,即便是此時已經入夜,在門口燈火下也尤其醒目。
這兩個女子謝芳華正巧認識,李沐清也認識。
一個是永康侯府的小郡主燕嵐,一個是范陽盧氏的盧雪妍。
謝芳華眸光探尋了一圈,便收回了視線,想着燕嵐和盧雪妍大過年的不在京城而出現在此地,怕是也如永康侯府派出去的多方人馬一樣,出來查找攔截燕亭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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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春節過得很忙亂,但我卻覺得十分美好,收穫無數真愛,碼字也不覺得辛苦。因爲有你們!親愛的們,我愛你們!
今日上牆:一襲白衣清華,lv2,解元“阿情,京門xx在v羣流行起來啦,大家都去註冊京門啦!比如我,京門染染,還有京門陌上、京門浮生、京門涵煙、京門煙煙、京門二奶、京門黑首、京門小龍女、京門子茉、京門小三、京門風月、京門魚魚、京門安安、京門若泫等等!京門黨等着你的到來啊!清一色京門黨,多威風啊!京門黨歡迎您哦!”
作者有話:耍的這麼歡快啊,那我也要配合大家,那個什麼,我就叫京門奴婢吧!奴婢給各位奶奶們請安了!奴婢多多碼字,爭取向鑽石碼字狗邁進,奶奶們好好看文投月票哦,別讓別人覺得我們好欺負一踩再踩了。愛你們,麼噠!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