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難

沅寧喚承忠去將軍府找葉玄塵相助,可許久也不見他迴轉。深夜,黑霧形成的黑衣人不斷從天而降,團團圍住了王府。沅寧啓動法陣,靠近王府的魔物霎時間痛苦哀嚎,皆化作一縷黑煙消散。

忽然一道冷箭落在了他的背上,他咬牙折斷了箭,繼續往陣裡輸送着靈力,魔物數量還在不斷增加,他們不再莽撞向前而是用各自的法器攻擊着金色光圈,沒了承忠與沅嫤的協助,沅寧兼顧不了三個方位,漸漸力不從心,他的嘴角滲出一縷殷紅。他設了一個結界,牢牢罩着王府。他拭去嘴角的血跡,大步向王爺房中走去。

“父王,府外非一般殺手,乃是魔物。他們的數量還在不斷增加,結界撐不了多久。您與母妃速與我離開此地。”沅寧鄭重道。

王爺道“承忠與你姐姐呢?”沅寧垂眸,眼裡閃過一絲憂傷,下一刻他便恢復如常道“我叫承忠護送姐姐去將軍府了,現下非常時期,姐姐也同意的。”

一路殺手不斷,王爺提議分道而行。他知道殺手衝自己而來,便令沅寧與王妃一道,自己去引開那些人。

王爺雙手握住沅寧的肩鄭重其事道“保護好你母妃,若爲父不能平安歸來,你要承擔起王府的責任。照顧好你的母妃和姐姐。”

“離愁,你若有萬一我便隨你而去。”王妃一臉堅決 。

“雪凝,你……”王爺嘆了一口氣,轉身走了。

沅寧甩開了殺手,把王妃安頓在一個山洞中,設下了結界。“母妃,父王定會安然無恙的,你別擔心,這山洞設有結界,尋常人進不來,你在此處等我,我過去看看父王那邊怎麼樣了。你別怕,我一定會來接你的。”沅寧後退着出了山洞,背上的疼痛令他清醒了不少,他又服下一顆止血丹。一路尋找發現殺手都撤了,而父王也不知所蹤。沅寧想到了最壞的結果,他潛入京都,仍沒有發現王爺的蹤影。

沅寧輕輕一躍進了一座府邸,此處張燈結綵,披紅掛綠,想來是有新人成婚。沅寧溜進較爲偏僻的一間房,他褪去衣服準備療傷。突然房門打開,葉玄塵怔了一下,隨後關上房門。

沅寧看到來人喚了聲“玄塵……”,便被葉玄塵拉到牀上,他用內力逼出沅寧身上的箭,又用靈力爲他止血療傷,隨後又將他身上髒污的衣物除去,換上乾淨的裡衣。

隨後一陣急促而又粗魯的敲門聲響起,葉玄塵將沅寧玉笄拔下,三千髮絲頓時如瀑傾瀉。葉玄塵脫去外衣,將沅寧髒污的衣物藏在錦被下。又示意沅寧上牀,自己則側身緊貼着沅寧躺下,沅寧本意挪出一點空間,不成想扯到傷口悶哼一聲。

砰的一聲,房門被踢開,映入衆人眼簾的是一對正行房的夫婦,葉玄塵狠厲的喊道“滾”隨後抄起枕頭朝後頭扔去。龐相面上一僵,隨後衝葉玄塵帶着歉意一笑,攜衆人守在門外。

葉玄塵下了牀,示意沅寧不要開口。自己出去與龐相交涉。他不勝其煩道“龐相不去捉拿罪犯,竟有閒情逸致鬧洞房。”

龐相賠禮笑道:“小侯爺消氣,聖上命我捉拿刺客,這不是不可錯放嘛。何況明日侯爺明日就要成婚,此時房裡出現一位貌美女子,實在令本相疑惑啊。”

“母親今夜不慎遭毒蛇咬傷,恐自己不能治癒,便差人去王府求夫人先過門。而我進宮向聖上求藥,之後的事相爺不都清楚。”

葉玄塵喚來嬤嬤,兩人進了新房,葉玄塵俯身對嬤嬤低語,嬤嬤有些爲難,葉玄塵一個擡眸,嬤嬤便感到脊背發涼。

她與葉玄塵一同出了房門。龐相指着嬤嬤道“裡面如何了,夫人可有受傷,若有一句假話,定斬不饒。”

嬤嬤跪在地上哆嗦“大人饒命,民婦不敢。夫人只是受了驚嚇,身上並無任何傷。只是……只是爺正值血氣方剛,而夫人身體孱弱受不住,恐需靜養。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龐相看了一臉鐵青的葉玄塵,又訕笑道“是我等魯莽了,侯爺莫氣,改日再登門請罪,誤會既除,侯爺夫人早些休息。”

龐相急匆匆收了隊,葉玄塵回房看到滿臉通紅的沅寧,嘴角不自覺上揚,他若無其事走到牀前“今夜我進宮爲母親求藥時刺客來襲,因護駕有功被聖上封了侯。而龐相當場自薦捉拿刺客,那刺客欲逃脫時後背中了我一劍,而龐相卻藉着這由頭到處尋找中箭之人”

沅寧恍然大悟,他顧不得傷,下牀欲尋王爺。葉玄塵卻按住了他,沅寧眼底含淚“玄塵哥,王府遭難,父王下落不明,母妃被我藏在山洞中,我得去接她。龐相他勾結魔族,意圖謀反,今夜皇宮的刺客想必也是他安排的。”

“沅嫤呢?沿途可有標記,我去接王妃,你好好養傷。”

“姐姐她……承忠護送姐姐前往靈山向師父求助,玄塵哥不必擔心,沿途有五瓣蓮花標識,其他皆爲混餚視聽。”沅寧別過臉去,神情有些不自然。

“你好好歇息吧!”葉玄塵輕聲帶上了門。

沅寧再睜眼時已是五日後,葉玄塵想着他幾日未進食給他熬了粥。葉玄塵正想把碗遞給他,不料沅寧緊緊拉住他的手,十分着急“王府情況如何了,我父王和母妃怎麼樣了?”

葉玄塵柔聲道“先喝粥,過後我帶你去王府。你昏迷這幾天朝中有變,爲了安全起見,你扮成沅嫤過府去。”

沅寧拿起桌上的衣物,輕車熟路的穿了起來。葉玄塵一回頭看見着裝好了的沅寧,先是訝異但一瞬間就恢復如常。

坊間傳聞成王府一夜之間慘遭滅頂之災,王府下人無一倖免,王爺遭難,王妃殉情,小王爺不知所蹤,而京都第一美人因將軍夫人身體緣故,提前出嫁,歪打正着躲過一劫。那兇犯卻似鬼魅,沒留下半點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