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幾乎都是通過喝酒認識並加深認識的,即所謂的酒肉朋友。~~?超速首發~~說實在的,我認爲,酒肉朋友是可靠的。你想想,連酒和肉都肯同你一起分享,這份情誼還有什麼好說的。
古時候有飲中八仙。我們也不含糊,湊了八個人頭:老彭、鐵軍、劉學偉、龍邵陽、李雷、項輝、段小飛和我。我們跟那八個古人的唯一區別在於――――我們沒什麼文化,僅此而已。
喝酒要什麼文化呢?幾個文盲在一起喝,幾個書生在一起喝,其實是一樣的,只要興趣相投就大吉了。
先說劉學偉,他在酒桌上的外號叫“熱得快”。甫一上桌,還沒開喝,此君就敲着酒瓶子叫囂:“誰敢搞我?誰敢?”
如果有人答:“我敢搞你!”
他馬上就說:“誰敢搞我們倆個?”
很老的噱頭,很幼稚的笑料,但是他樂此不疲,每次都要演繹一番,覺得自己很幽默。
學偉也是有名的“三板斧”,一般前半個鐘點就看他一個人表演。人胖,喉嚨粗,看起來挺能喝,挺海。到處扇陰風點鬼火,指揮這個,攛掇那個,生怕場面不熱鬧。
“王進,你一定要跟老彭喝一杯。他一貫看你不起,說你喝酒跟個妹子似的。”
“李雷,鐵軍背地裡老跟別人說你小器,借錢不還,還裝傻。今天該整他一下。”
“那說的是你吧?”鐵軍哪裡會信他的調擺,把杯子舉向學偉。
學偉也不含糊,來者不拒,酒到杯乾。別人不跟他乾杯,他還不高興。罵道:“媽的,你還是不是男人?鳥樣子,啤酒又不是酒,是水!來,喝!”
他的酒興來得快,去得也快。三瓶之後,學偉臉也紅了,話也少了,音量也小多了。龜縮在桌子的一角,生怕引起大家的注意。
我見了,便要笑他:“偉哥,啤酒不是水嗎?接着搞啊?”
學偉連忙擺手道:“我來之前在屋裡喝了不少,現在不行了。別管我,你們搞你們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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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瓶之後,任誰勸也不喝了,打死不端杯。這時的學偉兩眼發直,呆若木雞。面呈鐵灰之色,形同將死之人。
學偉一醉就失憶,常常不知“今宵酒醒何處?”。一旦醒來,抓起身邊的服務員或者隨便什麼人,就問:“現在幾點啦?這是哪裡?我怎麼來的?”?好像生怕自己被賣進窯子裡似的。搞清楚了前世今生,然後就開始找錢包和手機,找不着就拼命回憶昨晚是跟誰在一起喝,死活想不起。
有一回,學偉喝醉了,要去洗澡。“項輝,陪我洗澡去,老子請客。”
澡堂子嘛,到處都是一堆堆陌生的白肉。學偉一進門就到處跟陌生人主動打招呼:“你以爲我怕你呀?你曉得我是哪個不?”
累得項輝跟在後頭不停地作揖賠禮:“朋友,對不住,我這位兄弟喝醉了。得罪得罪,包涵包涵。”
學偉聽了,橫眉冷對項輝:“你講誰喝醉了?”
項輝趕忙說:“不是講你,不是講你。你怎麼會醉呢?王八蛋才醉了。”
學偉說:“你以爲我怕你呀?你曉得我是哪個不?”
“你是我爺爺。我怕你,是我怕你。”?項輝找了個服務員,專門伺候學偉,囑咐說:“喝醉了的,看緊點,別讓這豬在池子裡給淹死了。”
好歹洗完了,學偉光着身子就要下樓。
唬得那服務員趕緊攔住:“先生,您這是要到哪裡去?”
學偉:“老子去買菸。”
“樓下是公共區域,男的女的都有,您要下去就要穿衣服。”
“老子不穿。”
“先生,先生,你不能下去,有規定。”
“去你媽的規定!你以爲我怕你呀?你曉得我是哪個不?”
那服務員搖頭,不知是表示不怕他呢,還是表示不曉得他是誰家的孩子。
學偉也不計較,埋頭往外衝。
“先生,去不得!”服務員急了,叫來幾個同事把學偉死死攔住。
學偉講了四點:“第一,我要到外面去買菸。第二,我絕不能穿衣服。第三,你以爲我怕你呀?第四,你曉得我是哪個不?”
項輝聞聲趕來,“爺爺奶奶”地叫了一氣,學偉只是不肯就範。
項輝只好哄他,說待會給他安排個漂亮的按摩小姐。學偉板着一副臉,悻悻地同意了。
買單的時候,學偉躺在大堂的沙發上裝死。
項輝罵道:“掏錢呀,說好了你請客。”
學偉不理他,繼續裝死。
項輝只好自己掏錢結帳,一個勁地後悔剛纔大不該搓背。
好不容易出了門,項輝準備打車送學偉回去。
學偉堅持不回家,項輝問:“那你去哪裡?這麼晚了。”
學偉說:“我去“熱帶雨林”洗浴中心。”
“去幹嘛?”
“去洗澡。”
“你這不是剛剛洗過嗎?”
“老子高興,你管我?你曉得我是哪個不?你以爲我怕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