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夢泠真是氣壞了,她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來反駁這種惡意中傷的話,她愣愣的樣子看起來非常的可憐。
“你們……”
“我們什麼?趕緊的拿錢,不然就揍你!”羅明珠說。
這女人倒是很現實,竟然直接就要錢了,她家裡有店,也不屬於窮人,竟然還想着來敲詐別人的錢,真是豈有此理。
“你這個臭女人給我滾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你們這對狗男女整天的欺負我一個外地女孩,算什麼本事?”冷夢泠帶着哭腔說。
“你還敢罵人!我打死你這小妖精。”羅明珠說着一巴掌煽在了冷夢泠的臉上。
冷夢泠此時怒極,她將手裡的雞毛撣子用力地向羅明珠的臉抽去,羅明珠哎喲一聲,捂住了臉,冷夢泠還不解氣,又用力地推了羅明珠一把:“讓你欺負人!去死吧!滾出我的店!”
不愛發脾氣的人一但暴怒起來,那可不是一般的怒,冷夢泠心裡恨極了這對夫妻,在盛怒之下全身力氣都用在了手上,這一推將羅明珠頓時推得摔倒在地,這娘們應該沒想到冷夢泠會動手,於是索性在地上耍潑不起來了。
胡展生見老婆吃了虧,也衝進了店裡,劈頭蓋臉兩巴掌向冷夢泠抽去,這個人渣面對一個女人竟然也下得了手,冷夢泠也沒想到他竟然會動手,被胡展生兩巴掌抽得趴在了旁邊的玻璃展櫃上。額頭碰出血來。
她當然不是胡展生的對手,此時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哭。
胡展生把羅明珠扶了起來,羅明珠怒氣難消,開始砸東西,冷夢泠擔心她會毀了那些字畫,顧不上額頭流血,趕緊拼了命地護住,一邊和羅明珠周旋,一邊摸出手機給餘寒香打電話。
餘寒香此時正在書房看書,接起電話後聽到很吵的聲音,然後聽到冷夢泠絕望的聲音:“寒香,你快來呀,他們欺負人,他們要打死我,他們要砸店……”
旁邊是另外一個女人的聲音:“就打死你這小妖精,就砸爛你的破店……”
然後電話裡發出一陣奇怪的聲音後就沒聲音了,餘寒香猜想應該是電話被人搶了扔地上了。
餘寒香愣了兩秒鐘的時間,然後衝下了樓,打開門,門外是刺眼的陽光,正值中午,是陽光最烈的時候,他又猶豫了幾秒鐘,然後還是衝了出去。
餘寒香趕到的時候,羅明珠和胡展生已經鬧夠走了,店裡被砸得一塌糊塗,冷夢泠滿臉是血,正蹲在地上哭。
“夢泠,是誰幹的?是誰?”餘寒香問。
“嗚嗚……”冷夢泠擡頭看到餘寒香,哭得更厲害了。
餘寒香拿出紙巾幫冷夢泠擦去頭上的血跡,一把將她摟在懷裡。
“沒事了,有我在,我不會再讓誰欺負你。”餘寒香說。
從現場來看,雖然砸得很亂,但書畫幾乎都沒怎麼損壞,顯然是冷夢泠拼命保護的結果,冷夢泠的頭髮很亂,臉上幾處紅腫,應該是是保護書畫的時候捱了不少拳腳。
“咱們現在就去醫院,先包紮你頭上的傷。”餘寒香說。
“我沒事,只是皮外傷,對不起寒香,讓胡展生那對畜生夫婦把店弄成這樣。”冷夢泠說。
“果然是他們!我在路上一直在想你在鎮上沒什麼仇人,你這麼好的人也不會和顧客發生糾紛,就猜想是他們來搗亂,還真是他們,這對畜生,我一定饒不了他們!”餘寒香說。
“算了,他們沒毀壞了書畫就好,他們是地頭蛇,我們惹不起。”冷夢泠說。
“我管他是什麼蛇!他可以欺負這世上的任何人,但他不能欺負你!王八蛋,我不會放過他的!”
這是冷夢泠第一次聽到餘寒香罵人,可見他心裡憤怒之極。
其實她還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這是餘寒香第一次在白天出現在外面。
冷夢泠不知道從哪找出一張創口貼,讓餘寒香給他貼上,幸虧傷得確實不嚴重,血已經止住了。
“真的不需要去醫院看看嗎?”餘寒香問。
“沒事呢,小傷而已,你既然來了,就幫我把這店收拾一下吧,要是現在有客人來了,那人家看到這副雜亂的樣子,誰還會買咱們的畫。”冷夢泠說。
“都這個樣子了你還想着生意的事呢,胡展生他人來鬧事,你沒有報警嗎?”餘寒香問。
“有好心的人打了電話報過警了,警察也來過了,但胡展生和他們都熟悉,還相互敬菸,最後警察向徵性地批評了胡展生兩句就走了,他們還是一起走的。”冷夢泠說。
“果然是地頭蛇啊,警察都幫他,難怪他這麼囂張。這人渣竟然打女人,我絕對饒不了他!”餘寒香再一次重複了他不會饒過胡展生的話。
“你一個文弱書生,哪是那個人渣的對手啊,還是不要了,反正這事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再去招惹他了。”冷夢泠說。
“不管是不是他對手我都不會放過他,這種人渣要是放過了他,他以後會越來越過份,這事你別管,我會處理的。”餘寒香說。
“我不想你因爲我的事去和胡展生鬥,你是君子,他是小人,君子怎麼可能鬥得過小人,我不想你受到傷害。”冷夢泠說。
“你放心吧,沒事的,沒人會傷害到我,這店先不收拾了,今天就先關門一天吧,我們還是去醫院處理一下你的傷口,萬一感染了就麻煩了,還是小心一些爲好。”餘寒香說。
“真的沒事了,我是鄉下出身的,小時候到野地裡採豬草,手被劃開一個口子,簡單包紮一下還能繼續幹活呢,我沒那麼嬌氣。”冷夢泠說。
“不行,這事你得聽我的,馬上放下手中的活跟我去醫院,這事沒得商量。”餘寒香生硬地說。
他說話一向輕言細語,冷夢泠從來沒有聽過他這樣說話。
冷夢泠見他說得堅決,只好把門門關了,跟着他來到鎮上的醫院,醫生說是輕傷,只要防感染就行,給冷夢泠簡單包紮了一下,又給她開了一些消炎藥,就算是完事了。
回到家裡,餘寒香面色很不好,坐在沙發上不停地喘氣,他的臉色更加的蒼白了。
“你怎麼了寒香?是不是不舒服?”冷夢泠問道。
餘寒香沒有說話,只是示意冷夢泠給他倒杯水。
“你沒事吧,你身體不舒服,爲什麼剛纔在醫院沒有讓醫生給你看一下呢?”冷夢泠問。
“我沒事。”餘寒香勉強笑了笑。
冷夢泠這纔想起了那件重要的事:以前餘寒香白天是不出門的,但今天情急之下打了電話給他,他就出門去了,他的不舒服,是不是和這事有關?
“寒香,你平時白天都不出門,今天我見他們要把我往死裡打,我當時好害怕,所以我纔打了家裡的電話,你肯定也是急了就出門了,你不舒服就是因爲曬了太陽了吧?”冷夢泠說。
餘寒香微微點了點頭:“我確實許久沒有曬過太陽了,所以有些不適應,不過沒事的,我很快就會好了,你不用擔心。”
“寒香,你是不是有什麼病?所以不能白天出門?所以你白天都呆在家裡?”冷夢泠問。
餘寒香一陣沉默,許久才輕聲說:“算是吧。”
冷夢泠見他不願意多談,也就沒有再勉強他,於是岔開了話題:“寒香,你還是不要去找胡展生的麻煩了,他是地頭蛇,又是腌臢小人,我們如果惹了他,以後他肯定會沒完沒了地找我們的麻煩,那我們就別想再安寧了。”
餘寒香想了想,並沒有直接回答冷夢泠的話題,而是反問道:“那個收藏協會的副會長的名片你還留着嗎?”
冷夢泠不知道他爲什麼忽然會問這個,拿過包找了找,那張名片還在。
“在呢,怎麼了,你要聯繫他嗎?”冷夢泠問。
“夢泠,我想了想,你一人在那裡看店太辛苦,而且也不安全,我看這店咱們不開了。”餘寒香說。
“啊?不開了?那怎麼行呢?這好不容易纔有了些名氣,怎麼能不開?不能因爲胡展生那個畜生來鬧了一下我們就不開了呀,我們要是就這樣關門了,那不是順了他的意了嗎?”冷夢泠說。
“其實開這個店也只是想讓你有事情做,然後希望能讓你慢慢忘記過去那些不開心的事,也順便可以讓你積累一些財富,可是現在有了這些是非,那胡展生以後肯定會不斷地找麻煩,他是地頭蛇,應該是認識很多的狐朋友狗友,就算是他自己不出面,他讓那些流氓地痞每天找你麻煩那也不行啊,所以我覺得還是不要開了。”餘寒香說。
“可是……”
“如果開那店不能讓你開心,那又開它幹嘛,我收藏的那些書畫要想賣掉其實很簡單,根本就不用開個店去賣,你聯繫一下那位羅先生,讓他幫我們聯繫幾家專業一點的古玩公司,我們把所有的書畫打包賣掉算了,價格便宜一些也沒有關係,總比天天受那些流氓的氣好。”餘寒香說。
“這樣可以嗎?”冷夢泠問。
“當然可以,絕對沒問題。開那個店一方面是爲了賣字畫,另一方面也是爲了讓你忘掉不愉快的事,現在成了這樣的局面,我們就沒必要守下去了。”餘寒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