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職驅鬼師
我翻着白眼站起身來,活動幾把筋骨,拍拍滿身的灰塵,沒好氣的問,“你怎麼來了?”丫的,來就來吧,非要來個這種出場,不搞得老子灰頭土臉的就不爽是吧?
何塵淡淡的瞥我一眼,“我要是不來,你還有命活?”
沒命活?什麼意思?難道那梅花妖果然有問題?“喂,那根樹枝是你弄斷的吧?”我一面走着打量着他挖的地洞,一面道。
他不置可否,“梅花妖不是你以爲的那麼簡單,你以爲若是她真的那麼弱,會被派來鎮守通道入口?”
“那藍藍豈不是很危險?”我不禁喃喃道,仰起頭看向頭頂,深深的地洞往上看去,只看到一片藍瑩瑩的天,也許是因爲隔得太遠,以至於聽不到任何聲響。我卻有點心焦了,看這情形應該是又打起來了?聽何塵的意思,那梅花妖被制服居然只是假象,藍藍留在上面,豈不是很危險?
何塵嗤笑一聲,“擔心那些有的沒的,還不如擔心你自己。”
我撇嘴,“擔心我什麼?我這不是好好的麼,前無追兵後無豺狼的,不過就是面前有隻碩鼠,幾條地道,有什麼好怕的。要是我還在上面就好了,在這兒呆着什麼都不知道,上面有沒有出什麼事也不清楚。”
聽到我說碩鼠,何塵目光一厲,直剌剌的看着我,像是很不滿意我提到他的真身。我無所謂的直視着他,老子怕你看啊。就這樣兩人眼瞪眼,半響,他才收回目光看向上面,閉上眼像是在傾聽什麼聲音。一會兒,他睜開眼,“你若是不下來,結果更糟,礙手礙腳。”
礙手礙腳你妹啊!老子還是有點用的好不?
我這邊還在默默吐槽,他卻突然一步跨到我身邊,一把拽住我的肩膀,拎起來就朝着地洞的其中一條地道飛去。
“喂,幹嘛?去哪兒啊?我這邊事兒還沒完呢!”我嚎到。靠、每次都把我當麻袋來拎,老子是自己沒腳還是咋樣?
“閉嘴,聒噪。”耳邊傳來這樣幾個詞之後,我發覺自己張嘴也說不出聲了。我去、了不起啊,就你會法術!嘴動不了,我還有手。我伸着雙手使勁的亂揮,不停的打到他臉上,哼,看你屌。我把你的小白臉給抽成大花臉你還無動於衷麼?
身體被猛地推出去,狠狠砸到地上,濺起滿地灰塵,我咳了幾聲站起來,才發現就在我努力抽他的時候,他已經不知道把我帶到什麼地方來了。
雖然也是彎彎繞繞的地道,但是和之前不同,這裡一絲光芒都看不到,沒有從頭頂投下來的光線照明。然而我卻能睜着一雙眼,輕易將這一片不見天日的地方看得一清二楚。
地洞交錯盤旋,錯綜複雜,不像我掉下來的地方那樣有向上的洞,而是都橫來橫去,而且洞壁粗糙無比,有些地方凸出一塊,有些地方凹進去一些。
“嘖嘖,打地洞的本事也不是一如既往的好嘛,有時也是要出點紕漏,看看那個地方亂七八糟,老兄啊,你不敬業哦。”打量完畢,我下了個結論,說出聲來的時候自己也嚇了一跳。隨即得瑟了,還算你丫識相,老子又能說話了。
“你以爲是我做的?”何塵看了我一眼,把手背在背後,微微仰首,看着那塊有些凸出的洞壁,“我還不至於那麼水準差。而且,這裡不是我的勢力範圍,這些地洞,都是很久以前就有的。”
“很久以前?”我眯起眼,這裡雖然不知道上頭是什麼地方,但是總是殊家的地盤沒錯。能在殊家的地盤上打地洞的,除了何塵這個專業打洞人士以外,就只有殊家人了。“依你看,這地洞有多久了?”
何塵走上前幾步,輕輕一腳踢在洞壁上,壁上石灰撲簌簌的下落,像一個破舊的鐵鍋,輕輕一敲就灑下一堆鐵鏽,難看得很。他低着頭道,“很久……很久……”
聲音輕得像呢喃,像墜入一團柔軟的夢境,再也不想醒來的迷醉。
我皺眉,丫的,對着堆泥巴發什麼呆?怎麼那聲音聽起來那麼像發春呢?撇撇嘴,我決定把他從那種狀態中解救出來,恢復正常纔對。走上前啪的一下拍在他背上,大聲問道,“到底多久了?!”
這一掌拍的相當實在啊,我幾乎聽到他背上的骨骼發出的聲音,刺耳得如同刮陶瓷時發出的噪音。何塵身體一震,腦袋狠狠的左右晃動幾下,扭過頭瞪我一眼,眼中滿是寒意。尖銳得如同千年玄冰磨礪而成的寒鋒,冷意撲面而來,幾乎將我凝凍。
這樣的眼神,自從在血獄深淵中出來之後,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不禁一怔,不由自主的鬆開手,愣愣道:“你怎麼……”
何塵目光一斂,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一臉平靜道:“怎麼?沒怎麼,這裡是殊家藏書室的地底,你若是想找什麼東西,從這兒進去吧。”
我驚詫的看着他,“你怎麼知道是這兒?還有,之前在山腳下的時候你爲什麼不跟我一起進去,偏要從地洞進來?走大門不是更爽麼?”爲何他對殊家的地形如此熟悉?
何塵嗤笑一聲,語氣中帶着諷刺,“怎麼?怕我害你?我要是想要你的命,用得着這麼大費周章麼。”
我乾笑兩聲,“嘿嘿,好奇、純屬好奇。”誰知道你是不是哪根筋搭錯了,就喜歡這種大費周章的殺人方法呢?在殊放那麼彎彎繞繞而又麻煩不斷的殺人手段之後,我就已經不覺得殺人需要曲線而行了。一個白淨斯文的小子可以那麼黑心,一個外表仙風道骨的鼠妖內裡又會有怎樣的陰謀,我如何得知?
何塵哼了一聲,才道:“那山下,你是可以進,我卻不行。”
我皺眉,“爲什麼?”在蒙上眼罩之後,雖然殊放帶着我饒了又繞,但是我還是能感覺到,真正的入口其實就在何塵帶我出來的那個洞口不遠處。既然他能挖地道挖的那麼近,爲何又只在外邊徘徊,而不進來?就算是有那個不知道怎麼開啓的電梯,但是他沒有被矇眼啊,又不是瞎子,看不到是怎麼啓動的麼?
“爲什麼?”何塵垂下眼,帶着少有的幾分自棄,“爲什麼……很簡單,因爲你是人,我不是。很多年前,殊家的高人就在山腳下設了一個禁制,就算有殊家人的帶領,也只有人能進去。妖、鬼,通通別想進。就這個,沒有其他。”
我啞口無言,怪不得他消失得那麼幹脆。這麼多年的時間,他通過那地道到達殊家山腳的次數不少了吧?每一次都只能隔在遠處看着一個個的進去,而他永遠只是個看客。即便是再過幾千年,法力再修煉高深,也不過是像現在這樣,挖個地洞,隔着厚厚的洞壁,隔着無數的泥沙,隔着遙不可及的距離,連觸摸一下殊鏡曾經呆過的土地,也做不到。
很多年前殊家的高人爲何要這麼做?難道是因爲那書中記載殊鏡與妖魔爲伍,所以殊家人就要把所有的妖魔隔絕在外,以此證明殊家人絕對是與妖魔劃清界限麼?既然如此,爲何又會有梅花妖以及藍藍堂而皇之的出現在殊家?這不是自打嘴巴麼。
“別磨磨蹭蹭了,要做什麼就快,今天是殊家祭祀的時間,所有的人不管是在閉關還是在守門,都要去上香,整個藏書室中沒有人。你還不快去,若是過了這個時間,就別想進去了。”何塵催道。
我哭笑不得的盯着這挖的很不規則的洞壁,“你要我怎麼去,你以爲我像你一樣會打洞啊?老兄,拜託你眼睛擦亮一點好不,我一不會打洞,二不會穿牆術,就算頭撞破了,我也還是乖乖呆在這地洞中,飛不到藏書室去。”
“不會是麼……”何塵眸光一轉,隨即袖袍一揮,“那你就撞破去吧!”
猛然間來這麼一下,我猝不及防,身體踉蹌的向前衝去,眼看着就要砸向那塊凹陷的洞壁上,隨着我砸過去的,還有被何塵一腳踢下來的石灰,被風一卷,都像坨爛泥一樣,砸上洞壁。
“你妹的!還說不是想害我!”
在砸上洞壁之前,我只來得及嚎了這一句,不忍看見自己的悲催結局,閉上了眼等待疼痛的襲來。心中一邊安慰,怕什麼,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撞撞更健康,說不定我福大命大,這一撞還真撞出什麼絕世珍寶。一邊心底暗罵何塵,真是鼠輩狡猾,防不勝防!
嗵!
重物砸到地面的聲音。
我就是那個重物。
隨即是簌簌的石灰落下,灑了我滿臉。
你妹!還好砸的是背,要是敢毀了老子的臉,老子就扒了你的皮!
我揉了揉今天第二次慘遭蹂躪的背,抹了把臉,把滿臉的石灰扒拉開。深深的吸一口氣,緩緩撐着地面坐了起來,這一坐痛的咬牙切齒。之前從樹上掉下來去,雖然高度很高,可是地面卻是柔軟的。雖然有些疼,但也不至於硬邦邦的咯得慌。然而現在我身下,卻是一片硬得不能再硬的地面,比起之前的疼痛度,簡直就是一個天上給一個地下。
丫的,把我弄到什麼鬼地方來了!會是藏書室纔有鬼吧!
我睜開怒火朝天的眼,這一睜,頓時傻眼了。燕向沙看到了什麼? 介個其實很好猜吧…… 哈哈,就是喜歡賣個關子。。 梅花妖和藍藍又怎麼樣了? 這個嘛……慢慢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