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職驅鬼師
耳邊突有聲音凝成一線,“兩兄弟?他也是燕家的人?”這聲音來得古怪,聽不出是誰。但是面前這幾人裡面,除了何塵還會有誰問這樣的問題。於是湊過去哈哈一笑,低聲道,“表兄而已,一表三千里的,和我不是一個姓。”
蘇放手捏着瓶子,道:“時候不早了,咱們出去吧。”幾人對視一眼,都點頭同意。
來時很複雜,回去卻很簡單。何塵根本不管別的人,直接扯着我往前飛奔。我只覺得眼前一閃,兀地就換了景色。眼見着終於再次出現在那個下水道旁邊,我看着天色陰鬱,想着身邊這個不定時炸彈,只覺得心頭壓上了一塊重石,妹的、前途無亮啊!
過了一會兒,燕炆煜和秦語纔出現在眼前,兩人微微喘息,鬢邊還有汗意,看上去費了不少勁。
見我們先到了,秦語呵呵一笑,沒有再問何塵什麼,卻道,“相逢一場也算是緣分,雖然沒有抓到鼠妖,不過也算是有所收穫,好了,咱們各回各家,再見。”說着轉身瀟瀟灑灑的走了。燕炆煜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我見勢碰了他一下,“怎麼?患難出真情了?”燕炆煜白我一眼,冷冷道,“管好你自己吧。”我又討了個沒趣,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這種事、沒着沒着也就習慣了唄。
“咦,怎麼那兩兄妹沒出來?”站了好一會兒了,不會出什麼事吧?
“白癡,他們的入口不同,出口自然不同。”燕炆煜說着直接轉身走了。我疾呼,“喂!你去哪兒?”燕炆煜頭也不會,聲音也不應,消失在轉角處。
這是怎麼了?我又什麼地方招惹到他了?我一頭霧水,突然想起何塵還在旁邊,“誒,你……你怎麼會知道我們是在這個入口進去的?”入口不一樣,怎麼出口一樣?
何塵微笑,淡淡的吐出四個字,“不告訴你。”
我去、什麼地方學來的惡趣味?拖出去,打個八十大板。當然……這只是想象。
我見也問不出什麼來,只想着蘇家兄妹不知上哪兒去了,難道要來個守株待兔?唔……這法子還是很管用的。瞄了瞄何塵,暗暗琢磨着他也算是個超級運輸工具吧,如果叫他馬上帶我去趙家,他會不會吃了我呢?
“喂,老兄,咱們傻站着不是辦法啊,得先把那兩兄妹找到才行吧。”我拍拍他的肩膀。他眼睛猛地掃到我還放在他肩上的手背,目光森涼,分明就寫着幾個字——拿開!我訕訕的縮回手,心底暗唾,丫的、之前怎麼沒見那麼多怪癖。靠、果真是換了個殼子了不得啊。之前我是那隻眼睛抽風了纔會覺得他氣質不凡的、這分明就一土匪!
何塵見我拿開了手,才道,“在哪兒?”“福江路28號。”我答得飛快。
何塵眯着眼思索了一會兒,“哦……原來在哪兒,走吧。”說着跟着燕炆煜之前的路線走了出去。我還等着看他來個速度漂移呢,咋就走出去了?何塵見我沒有跟上,轉頭面帶譏諷道,“你該不會想要我大庭廣衆之下憑空出現吧?哼、想要被當成異類你就去做啊,反正我是不去。
我不禁有些瞠目結舌,你丫的,老子一個人怎麼去,你分我點法術行不。沒想到一個妖精居然比我還通世俗人情,這世界真是顛倒了吧。
夜色越來越濃,渾像灑了滿天的墨汁,罩在頭頂,只覺如同水墨畫般清靈。等我們到達福江路的時候,已經接近九點了。一路上又是堵車又是換司機的,真是有夠受的。原以爲何塵會不耐煩,沒想到扭頭卻看到他神情淡淡的看着窗外,眼中居然還有幾分惆悵。
我收回視線,在心裡琢磨他與殊鏡的關係。現在看來,他喜歡殊鏡是無疑的了,只是爲什麼殊鏡的記憶裡從來沒有他?聽他的意思,當年燕向沙是絕對認識他,或者是知道他的,沒道理有這麼個情敵存在燕向沙絲毫無動於衷啊。最近真是越來越漿糊了,先是冒出來一個三大世家搞得我一陣稀裡糊塗的,再冒出來一個癡心千年的鼠妖,差點要了我的命。妹的!老天、你還可不可以再刺激一點?
我站在趙家門前,摁了摁門鈴,不出意外的又是那個聲音問道,“誰呀?”
“我!”我大喊一聲,“我找蘇放!”門內的聲音沉默了一兩秒,答道,“他已經走了,走了半個都小時了。”
什麼?速度這麼快,趕着去投胎啊。
“他去哪兒了你知不知道?”我抱着最後的希望問道。門內毫不客氣的打破我的希望,“不知道。”便沒了聲音,顯然是主人家已經不耐煩了。
我無奈的轉身,只嘆自己怎麼那麼背,只聽何塵道,“你想去殊家?”我翻了個白眼,“之前不是跟你說過麼,現在也許就只有殊家有點線索了。”何塵微微一笑,“我知道殊家大概在哪個地方,只是,若要想進到殊家,那就必須得有殊家人帶路了。”
我眼睛一亮,知道在哪個方位就好辦多了,總比瞎找來得好吧。何況蘇心那丫頭法力全失了,我就不信他們不回一趟家。“哪兒啊?不會是在日本吧?”
何塵嗤笑一聲,“還真當誰都跟……”他說了一半突然住嘴,接着道,“在南邊,印城。”他突然轉移話題,我只覺得神神叨叨,也沒太注意,“印城……就是那個剛開發的沿海城市?”
印城也算是一個山靈水秀的好地方,雖然沿海,卻又奇山頗多,所以受颱風的影響不大。之前那裡的人一直靠打漁爲生,日子雖不富裕倒也衣食無憂。後來不知怎的,突然傳出說它那片海域的海底有龍宮,倒吸引了不少人前去參觀。當地人也心思活絡,以此爲噱頭,竟漸漸做大。現在儼然已是一個新的重點開發區,和以前不可同日而語了。
殊家竟然在那兒麼……我摸着下巴。嗯,是該去上一趟,順便旅遊旅遊,說不定還真能遇上條小白龍,那感覺還不錯,反正離得不算很遠,若是坐車的話,可能也就六個小時的車程吧。
“哈,老兄,和你商量個事唄?”我涎着臉皮,開始打何塵的主意了。他的腳程那是相當快,趕上蘇放他們應該是沒問題的。
何塵瞥我一眼,“不商量。”
我:“……”
丫的,有那麼多力氣留着不用等發黴啊,靠!
何塵懶懶的伸展了一下手臂,“走。”
啊?!走什麼走?!
我腦袋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先一步做出雙手抱頭,被拉着跟電鑽似的呼啦鑽進了地底。耳邊狂風大作,眼前一片黑暗,不斷有泥土的味道鑽進我鼻中。俗話說,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眼前這傢伙就是此中翹楚啊。打的洞那叫一個九轉十八彎,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等到他停下來時,我已經暈頭轉向,四肢僵硬,口吐白沫,不知身在何方了。
“喂,這是哪兒啊?”我一屁股坐下,有氣無力的問道,身上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了。
“我家。”何塵似乎也坐在旁邊,聲音卻還是沉穩得很,沒有一絲疲倦的意味。
我聽他那聲音一陣氣悶,說不商量的而是他,突然就把我拽下來,在黑漆漆的地洞裡面竄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也是他。老兄,你要謀殺直說好不,我脖子送上,還免得你懶得伸頭。
“休息一會兒,接着趕路。”還沒等我腹誹完,何塵又接了一句。
我頓時覺得手腳發麻,顫顫巍巍的問,“還有多久?”
“哦,不多了,再這樣來一次就好。”何塵平靜道,說的就跟今晚吃飯多來一碗一般輕描淡寫。我嘭的一下,倒在地道中。“你還是殺了我吧!”這是要活生生累死我啊?
何塵冷哼一聲,“你當真我不敢?別以爲你捏着殊鏡的消息我就真怕你了,還是說……你想嚐嚐下水道中那些人的下場?”
我心頭猛地一緊,對啊,我怎麼就忘了這傢伙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連忙坐起來乖乖識相吧。“嘿嘿……玩笑、玩笑,老兄你大人大量,別跟小的計較唄。”
回答我的是一陣衣服的摩擦聲,我心裡哀嚎,老子還麼休息好啊!
“走了。”何塵一聲令下,隨即我又開始了飄來蕩去的行程,直轉的我想吐,纔在前方有個光亮處停住。何塵拉着我往上一躍,瞬間視線豁然開朗。
眼前一條大道四通八達,正處在幾座山的交界處。到處蟲鳴鳥叫,綠草茵茵,樹木茂盛,一片夏日的好時光。只是這地方美則美矣,可是壓根沒人啊。看這些山腳下,連個腳印都沒有,更別說路了。而往上看去,在每座山的從半山腰以上的位置,都是雲遮霧繞,不知道海拔有多高、地勢有多陡峭,怎麼會有人居住?
我正想着何塵是不是自己七繞八繞的也繞暈了,繞到這麼個鳥不生蛋的地方來,突聽一聲清脆的笑,遠遠傳來,迴盪在形成峽谷地帶的山溝中,一聲聲盤旋,久久不散。
蘇心?!嘻嘻,殊家要一點點揭開面紗了。 漢紙妹紙們, 給我一點鼓勵唄~~~ 有票的捧個票場, 沒票的留個評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