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世有流傳的南宋中興四名將畫像傳世,這四位名將分別是岳飛、韓世忠、張浚、劉光世。
斥候報告秦嶽說山寨的東北方向和西北方向突然出現了兩支軍隊紮營,領頭的分別喚作韓世忠和張浚,相信不日就會攻打山寨,而南邊,朝廷的捧日軍也正在火急火燎的像這大名府趕來,相信目標定是山寨無疑。
因爲覺察到了最近天雄軍的異樣,秦嶽刻意把斥候搜索信息的範圍放到了一百多裡以外的地方,所以這些消息也來得快些。
瞅着面前面如冠玉的岳飛,秦嶽不覺有些好笑,自己這山寨真是莫大的榮幸,四個名將這就來了仨!
自打一進軍營的那一刻,岳飛的眉頭就緊促了起來,遠處的田莊規整、風車林立,嶽翻早跟自己說過這個秦嶽賺銀子是把好手,現在的清風軍已經脫離了靠搶才能夠生存的層次,基本上都是自給自足,同是軍人,維持一支龐大軍隊的吃喝拉撒,岳飛自然知道這其中的壓力不小。
“清風軍果真是威武雄壯!”
岳飛不由慨嘆道,雖說是正經的行伍出身,不過岳飛從不看輕草莽英雄,瞅着井然有序的清風軍,這位名將不由衷心的感嘆道。
“鵬舉兄謬讚了。”秦嶽笑道:“久聞鵬舉兄大名,今日一見,果真是氣魄不凡,秦嶽佩服。”
“鵬舉兄忠肝義膽,義薄雲天,秦嶽早就想結交鵬舉,一直苦於沒有機會,今日鵬舉兄肯賞臉來我這山寨,秦嶽當真是受寵若驚。”
招呼岳飛、嶽翻等人來了軍帳,秦嶽首先斟上一碗清風寨的大酒:“來,滿上一碗。”
清風寨的大酒勁道足,都可以用來當做酒精使喚了,度數高到這個時代前所未見,不過算不得什麼好酒,才一碗,千杯不醉的岳飛這就上了頭,大呼一聲:“痛快,嶽翻早就告訴我說清風軍中有此等好東西,今日一嘗,果真是痛快。”
岳飛是個耿直漢子,這又討要了一碗,酣暢淋漓。
擺下酒宴,衆人這就喝酒吃肉,男人們見面談交情說別的沒用,最實在的就是大塊吃肉,大口喝酒,古人更是如此,真想着靠一杯清茶就結交名士,要麼你是在做夢,要麼就真是碰見黃老邪這樣的“高人”了。
“吾素知鵬舉兄弟擅長野戰,反倒是對像模像樣的排兵陣法頗爲不屑。”抹乾嘴巴,秦嶽開口笑道:“如今假如鵬舉兄手裡有一千兵馬,該要如何攻打才能拿下我的清風寨?”
後世的歷史書中對岳飛有過這樣一個介紹,宗澤授書給岳飛,講的就是排兵佈陣的兵法,岳飛不屑,道陣法不過是常規,真正的兵法在於將領個人的領悟,宗澤以之爲奇。
岳飛吃驚,不成想這個秦嶽之前未曾同自己謀面,卻對自己如此瞭解,竟然還知曉自己的打仗風格,要知道,此時的岳飛還只是平定軍中的一個偏校,並未成名。
“大哥不必吃驚,大當家一向先知先覺,就像個半仙!”嶽翻大笑道。
……
吃完酒席,秦嶽這就領岳飛來參觀山寨,長槍隊整齊威武、大刀隊舞舞生風,火槍隊巧奪天工,後勤部隊這也低頭忙碌不知疲倦……一切都顯得極有調理,井然有序。
兵士們黑紅的臉蛋兒透射着一股堅毅,眼睛裡透露出只有死人堆裡摸爬滾打才能顯現出來的神采,這種神采之前岳飛只在死士眼裡見過,偌大平定軍,竟無幾人能做到!
從軍多年,見過的最好的軍隊竟然是一支匪子的隊伍,想到這裡岳飛有些羞恨,也有些警覺,一時心中像是打翻了的五味瓶,思緒萬千。
“這是何物?”
走到一個自己從未見識過的器物前,岳飛有些吃驚道。
眼前這個物事是個黑漆漆的鐵筒子,長約摸兩尺左右,兩根虎爪扒在地上固定,管子底部有一個大點的鐵圓盤,樣子有些奇特,岳飛不忍吃驚。
卻纔已然見識過火繩槍百步穿楊的威力,搞得岳飛都有些心有餘悸,自己若是在戰場上碰到這種東西,保命怕是困難!如今又見了這稀奇古怪的物事,岳飛猜測這東西一準兒也是個殺器,不由開口問道。
“這物事喚作虎蹲炮!”
正在一旁訓練使用的炮手眼神請示秦嶽得到同意之後這就開口說道。
“威力幾何?”
“二百步,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眼前草屋便是明證!”炮手乾脆利落的說道。
岳飛擡眼一看,半里外果然有一草屋,不過如今已經不成樣子,幾乎已經變成一座廢墟!很難相信這竟是眼前的這個虎蹲炮所爲!
岳飛剛想探個究竟,一名斥候這就小跑着過來,找到了秦嶽:“大當家,西北方向和東北方向還有東南方向同時出現官軍,三路官軍已從三裡外向我山寨發起進攻!”
岳飛一個機靈,清風軍殺官軍的事兒嶽翻倒是跟自己說過,怎麼,這又是惹了哪門子的菩薩?
“嶽翻、蠻牛、溫林朋、吉倩……一干將士聽令,開門迎敵,讓官軍嚐嚐咱虎蹲炮的威力!”
“鵬舉,你我打個賭如何?不出兩個時辰,我便能拿下眼前這三路官軍!”
一個土匪頭子跟一個官軍偏校誇下如此海口,岳飛覺得如今自己的腦袋有些混亂,自古官匪對立,自己該不該拔出佩劍斬了眼前這個秦嶽?
“大哥,大當家是好人,不比那些官軍,從未騷擾過百姓!”嶽翻急切道。
“閉嘴。”岳飛兩眼一瞪:“秦嶽,對抗官軍!你這是要公然造反?”
官軍如今只在三裡以外,相信卻纔吃酒的時候秦嶽必然知曉,可竟能不動聲色的隱瞞到現在,想想也是個心智過人之輩,可這樣的人還偏偏是一個土匪,想到這裡岳飛不由後背一陣冷汗,這就拔劍凜然的說道。
秦嶽沒有直接回答岳飛的問題,反道:“自古成王敗寇,你我打個賭何如?”
“若是我輸了,定然投誠這股官軍,日後秦嶽跟着朝廷鞍前馬後,死而後已,就算當場把我薄皮抽筋了,我也無甚話說,不過若是官軍敗了……敗了鵬舉兄就來我山寨做個二當家何如?”
“鵬舉不必怒,西軍來者二人一人喚作韓世忠,一人喚作張浚,都是西軍中的青年才俊,東京過來的那股大軍是朝廷的捧日軍,東邊還有大名府的天雄軍虎視眈眈,人數加起來怕是有萬人之衆!我清風軍鵬舉已然見識過了,能戰之士不過千人有餘,官軍以一萬戰我一千,佔盡天時地利,這個賭對鵬舉兄來說也不算過分,如何?”
“當今天下大亂,朝廷無能,女真胡虜南下殺我漢人而不能擋,我清風軍建軍不久,從未騷擾過百姓,且已然得女真首級三百之衆!鵬舉也不必跟我講什麼爲國爲民的大道理,遍觀我大宋,誰人又能取那金人三百首級?就說這次我清風軍北上,未取百姓一針一線,如今卻已然給上萬吃不上飯的大名百姓找了飯碗,也算有些苦勞,可是那朝廷呢?一門心思的想要除我而後快,內戰內行外戰外行!這樣的官軍要他又有何用?”
……
經過這些日子的趕工,清風寨如今已然造出了十門虎蹲炮!營寨大門打開,此時十門虎蹲小炮就這麼齊刷刷的立在營門,身邊炮手抓着火把聚精會神的瞅着前方。
炮陣之後是火槍陣,一百多杆火繩槍黑漆漆的槍口如今正齊刷刷的指着前方,槍身的火繩嗤嗤的燒着,槍手們緊緊抓着扳機,只等下一刻的扣動。
山寨奇怪的陣勢讓官軍有些措手不及,趙樞大旗一揮,三路這便合兵一處,大凡官軍出來剿匪,土匪大多閉門不出,而如今這股匪子卻大搖大擺的打開營門,事出反常必有妖,難不成他們這是有什麼陰謀詭計?
“八牛弩,上一槍三劍箭。”
三路官軍之中級別最高的自然是趙樞,此人是個親王,是宋徽宗趙佶的兒子,韓世忠和張浚自然也不敢大張旗鼓的奪了他的風采,這就驅馬跟在趙樞身前。
十幾臺笨重的八牛弩在幾十個軍士的努力下這就擡到陣前,驅動絞盤,上好弩箭。
八牛弩前,幾十上百架神臂弩手這也弩箭上弦,只等下一刻扣動扳機。
與此同時,騎兵上馬裝馳好弓箭,只等下一刻的衝鋒。
官軍的氣勢頗爲駭人,秦嶽一笑,捧日軍在歷史上的名聲是出了名的臭,不成想架勢拉的還真像是那麼回事!
“擋板車。”
秦嶽一聲令下,山寨的擋板車這就緩緩拉落下來,巨大的木製鐵邊的擋板像是帷幕一樣緩緩的拉下,八牛弩力道太大,一般的盾牌根本無法抵擋,只能用這東西來防守了。
趙樞拔出佩劍:“放。”
弩箭萬箭齊發,尤其是八牛弩的弩箭,十幾根長槍一樣的弩箭在空中極速飛行,發出自己特有的呼呼聲音,一旁“追趕”的神臂弩箭也是“不甘示弱”,呼呼的向前飛行,誓要貫穿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