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當然就是寧都典當行的首席鑑定師董德昌!于飛翻了翻,終於在行李箱中找到了被揉作一團的董德昌的名片,連連說:“還好當時沒丟掉。”不知道董德昌看到這個情形心中會作何感想。要知道在古玩行中,董德昌也算是一號人物,大部分的藏友都以認識他爲榮的。
于飛等人興高采烈的忘乎所以,要不是妞妞的肚子發出咕咕的叫聲,他們還沒有發覺已經有半天的時間沒進食了。
四人找了個稍微好一些的餐館,有葷有素,有冷有熱的要了六個菜,又要了六瓶啤酒好好的吃了一頓。
寧都典當行在qin淮區瞻園路上,靠近夫子廟。門面雖然是仿古的建築,但是裡面的佈置的如同銀行一樣,如果不是碩大的“當”字,于飛真懷疑自己是走錯門了。
在得知于飛等人是專門來找董德昌的時候,櫃面的工作人員不敢怠慢,他們可是知道董德昌雖然名義上只是典當行的首席鑑定師,但是也佔着20%的股份,算是半個老闆。
接到櫃面打來的電話之後,董德昌很快便趕了過來,後面還跟着和于飛有過一面之緣的文軒。
“于飛呀,沒有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呀,我還以爲你會把我這個老頭子忘到爪哇國了呢。”董德昌開玩笑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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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呢,董叔。你看我剛安頓下來,馬上就來拜訪了。”于飛眼都不眨的說:“他們都是我的朋友。”
“這裡說話不方便,你們跟我到後面去,文軒呀,沏壺好茶。到寧都還習慣嗎?寧都雖然距離揚城不遠,可是氣候卻不一樣,特別是夏天熱得很。”董德昌領着于飛四人走到當鋪後面的辦公室。董德昌的辦公室很大,大概有三、四十個平方,裡面的陳設都是仿古的木質傢俱。
坐下之後,董德昌才說道:“怎麼樣?今天找老頭子我,是不是改變主意了?”他以爲于飛是想通了,打算要賣玉蟬或者執蓮童子了呢。
“董叔,今天確實有件東西想請您掌眼,如果——”于飛的話還沒有說完,並聽外面傳來一個女聲說:“文軒哥,來客人了嗎?”
“是子韻呀。”文軒說:“師傅屋裡有客人,吃飯了嗎?”
“我和霏霏在外面吃過了,剛泡好的茶呀,我正口渴呢,給我一杯。”董子韻說。
“等等,燙!”文軒連忙阻止:“子韻,裡面有客人呢。”
“怕什麼,我喝口水就走,誤不了事。”隨着一陣噔噔噔的腳步聲,女孩向董德昌的辦公室走了過來。
于飛總覺得這個女孩的聲音有些耳熟,卻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聽到過。
被董子韻打斷了談話,董德昌唯有苦笑,老伴走得早,自己的這個女兒大大咧咧的一點都不像個女孩子。
“爸!你不知道,今天可把我氣壞了,錢包被人偷了,還遇到一個特別拎不清的小子——”女孩說着衝了進來,自顧自的到飲水機旁接了一杯水咕咚咕咚的喝了個乾淨。
董子韻回過頭,驚訝的發現,上午那個討厭的男人此時正坐在父親的身邊,肆無忌憚的盯着自己的胸脯看呢。
其實這完全是錯怪了于飛,他只是驚呆了。因爲這個女孩正是上午在朝天宮古玩市場撕壞自己書的那個女孩,如果不是她,自己也不會被人盯上了。沒有想到,她竟然是董德昌的女兒。
“是你!你還敢到這裡來。今天不讓你見識一下姑奶奶的厲害,你就不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董子韻的這幾句話把董德昌氣得吹鬍子瞪眼。
要說董子韻在董德昌的面前還是裝的比較淑女的,實在是被于飛氣得太厲害了,激憤之下竟然口不擇言什麼話都說了出來。
“住口!”董德昌喝道:“你看看你這樣子,你聽聽你自己說的話,這哪裡是個女孩子說的話!”
“爸!”董子韻指着于飛委屈地說道:“您怎麼會認識這樣的人?!您是不知道,他上午可把女兒欺負慘了。”
“董叔。”于飛說:“這完全是個誤會,上午我到朝天宮古玩市場想淘一些東西——”
于飛的話還沒說完,董德昌便打斷了他,“你是在朝天宮見到了子韻?”
“是呀。”于飛可不知道董德昌不允許閨女進入古玩行,並下了禁足令,禁止董子韻再去古玩市場,所以便理所當然地承認了。這一下董子韻愈發地恨于飛了,她認爲他是故意告狀。
“子韻!”董德昌差一點拍了桌子:“我怎麼和你說的?你把我的話都當耳旁風是吧?”
“師傅,您消消氣。”文軒端着茶走進來說:“子韻去朝天宮就是圖個熱鬧,您發那麼大火幹什麼?”
沒有想到,文軒不說話還好,一說話董德昌把他也罵進去了:“文軒,子韻去古玩市場的事你也知道對不對?”
“我怎麼可能知道呀?”文軒連忙澄清自己。
董德昌的怒火太大,誰也遏制不了,卻沒有想到被一個人一句話給澆滅了,這個人就是妞妞。小丫頭本來是坐在父親齊躍身邊的,見董德昌怒氣衝衝的,非但不害怕,反而跑了過去說:“爺爺別生氣,妞妞給你糖吃。”
竟然讓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拿着糖哄,這一下董德昌也不好意思再端着架子了,瞪了董子韻一眼說道:“看看你,連個七八歲的孩子都不如,回家再收拾你。”又轉向妞妞說:“爺爺牙齒不好,不能吃糖。你叫妞妞對不對?今年幾歲了?”
董德昌的臉轉換的如此之快,讓衆人啞然失笑。
董子韻狠狠地瞪了于飛一眼,于飛不由搖頭,看來這姑娘瞪人的本領還是家傳啊。
本來董子韻是要離開的,但是看到于飛手上拿的宣紙,又改變主意留了下來,她可是清楚的記得,這張紙是藏在於飛花了200塊錢買的破書中的。自己當時還嘲笑他是傻帽,可是現在——雖然不願意承認,可是心裡卻知道于飛是撿漏了,至於這個漏子有多大,就要看這張宣紙上面的字畫到底值多少錢了。
“哦,對了,你今天找我是什麼事?”好一會董德昌才反應過來,問于飛道。
“董叔,今天我在古玩市場淘到一張畫,想請您掌掌眼。”
“畫?就是你手裡這張?”董德昌說:“雖然沒有火氣,像個老物件,可是這品相也太好了,不太可能是流傳下來的東西。”
剛生產出來的生宣過於淨白,因此有火氣逼人之感,不過現在新物做舊的方法太多,去掉生宣的火氣實在太過容易。要知道,歷史上流傳下來的東西,因爲經歷朝代的更迭、戰火的洗禮,因此品相好的非常難得,特別是相對脆弱的字畫,別說戰亂了,就是蟲蛀鼠咬都可能毀掉,因此品相好的字畫實在太少了,因此董德昌才覺得於飛手上的東西看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