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在這一刻靜止了,所有人都注視這他們二人。楚棟樑嘴角的笑容那樣的燦爛,放佛贏得了天下間最高的榮譽。他笑,因爲他從沒有這樣開心過;他笑,因爲他從沒有這麼痛快的打上一場;他笑,因爲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價值。
虛名對於自己其實真的不是那麼重要,自己追求的多了,追求的累了,真的累了。此時他釋然了,才明白,原來很多東西都比那些虛名更重要。
他懂了,明悟了。所以他帶着笑和深深的滿足,慢慢的倒下……
張懷譽還站着,也活着。因爲死的是楚棟樑,倒下的也是楚棟樑。張懷譽面無表情,就看着他那樣的倒下,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兒。
是開心?是興奮?還是惋惜?
沒有人知道,或許他自己也不懂。
楚棟樑的劍已經離開了他的左胸,留下的是一個流着血的傷口。血在流,流的沒有那麼快,只是一點點的滴落而已。
他的劍也隨着楚棟樑倒下拔了出來,這一劍刺穿了楚棟樑的心臟。
看着嘴角還留有一絲微笑的楚棟樑,張懷譽開口道:“楚兄,我們平手罷了,你走好!”
這句話張懷譽說的聲音很大,所有的人也都聽的很清楚。起初是不解,漸漸的他們都明白了,張懷譽用的是中長劍,楚棟樑用的是短劍……
有些人懂,有些人卻不懂。他們沒有那種高深的境界,所以也只能一輩子平淡,不會有什麼造詣。
場下沸騰了,他們是在爲張懷譽的勝利高歌?還是在爲自己贏錢慶祝?或是輸錢的人的咆哮?當然也有一些人,真正的明白了這場比賽的境界,這些人當然不會沸騰,他們只會悄然離去,回去思索今天的所得。
“張懷譽勝!他將代表劍速流出戰!”裁判的聲音響起了,場下的人卻已經所剩無幾,這種意義的勝敗,只要不是瞎子就看的出來,當然比賽結束人們就離開了,沒有會願意聽裁判在這裡說些沒用的話。
張承德已經帶着衆人走上了擂臺,竇若秋也扶住了已經脫力的張懷譽。張懷譽對着竇若秋用力的擠出一絲微笑。竇若秋的淚水卻流了出來,不過卻是笑着流出的,在他的肩膀上輕拍了幾下,道:“你嚇死我了,我真怕……”
“你真怕我會死?是嗎?”張懷譽的聲音很無力,卻很認真。
竇若秋輕輕點了點頭,便用手去擦自己的眼淚。
張懷譽見狀又繼續道:“我也沒想到能這樣,楚棟樑好強,若不是佔了劍的便宜,或許我已經死了,不過我答應你,以後不會這樣拼命了,因爲我不想讓你擔心。”
竇若秋沒有回答,卻笑了。笑的很美,美的讓張懷譽忘記了疼痛,忘記自己還有很多傷口。
一天後,黃昏。
張懷譽由於在戰鬥中使用了真氣聚頂,在一個月內功力無法恢復了。不過外傷還沒有影響他,他此時已然和夏侯雲坐在一起喝酒,當然旁邊還有四人。正是竇若秋,李蓉蓉,張承德,熊隱鳴。
“大哥,看來情況和我們猜想的差不多。劍勢流出線的是曹玉,主辦方推薦的是阮臨風。他也選擇了你當他的對手。”夏侯雲首先開口說道。
張懷譽聽完一笑,道:“那又怎麼樣?他能擋住我們夏侯大俠拿第一的腳步嗎?”
“我的對手可是兩人啊,雖然沒有楚棟樑那麼可怕,不過也是有一定難度的,我表示壓力很大。”夏侯雲表情十分嚴肅。
聽到這裡在一旁的熊隱鳴笑了起來,那笑聲十分猥瑣,不過衆人並沒有鄙視他,而是把目光看向了他。
“看我做什麼?你們應該看夏侯大俠吧?要是有個表演天下第一,這個人一定非他夏侯雲莫屬!哈哈!”
聽完熊隱鳴的話,衆人直接就把腦袋看向了夏侯雲,哪個目光很明顯就是讓他解釋熊隱鳴說的話。
“小熊!你個大嘴巴!”
“這也不能怪我啊?誰叫你那麼天才,還碰巧被我遇見了呢?劍招流能用出真氣聚頂的,恐怕也只有夏侯雲了吧?”
熊隱鳴的話音剛落,只見張懷譽對着夏侯雲伸出了中指,其他的人也都用鄙視的眼光看着他。
“你……你們這是幹什麼?”
張懷譽直接就把筷子扔向了他,道:“幹什麼?幹什麼你不知道嗎?都練成真氣聚頂了,還在這跟我們說些沒有的,還壓力很大,大你個頭。”
夏侯雲嘿嘿一笑,道:“我本想到決賽時候,給你們個驚喜的,誰想到小熊直接就給我說出來了,真是的!”
“去死吧你,虧我還在這給你想作戰計劃,要不是小熊,我說不上還要挨累到什麼時候!”
“大哥,不到萬不得已,我還是不想用真氣聚頂的,畢竟那個招數是不能收手的,出招不是對方死,死的就是自己!”
“嗯,這頂級劍癡的拼命招數也是沒什麼意思,我也不希望你用。不過阮臨風能排在第二位也是有他的能力的,所以你也要小心些。”
“嗯,我知道,大哥放心。不過你說阮臨風能不能也會真氣聚頂?”
“當然不會,這真氣聚頂可不是人人都能會的,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對劍道的領悟,象阮臨風那樣心性不正的人,是不可能領悟的。”
“哎,他若是領悟了就好了,我也能和他來個巔峰對決,看最後誰是勝利者!”
這話音易落他就感覺不對勁,不過話已經說完,還是已經晚了。只見李蓉蓉用力的抓住了他的耳朵,大喊:“好什麼好,我可不想當寡婦,夏侯雲你給我聽好了,你要是再有這樣的想法,我就改嫁,找別的男人去!”
“啊!蓉蓉我錯了,你輕點!我不亂說了還不成嗎?”
“哼!還要去拼命,你心裡根本就沒有我,在你心裡我連次對決都不如!”李蓉蓉說着已經鬆開了他,大哭了起來!
張懷譽幾人面面相覷,最後都選擇了走,全都回房休息去了,這裡的事情也只能留給夏侯雲自己了,這種空穴來風的事,也只有他自己才能收拾。
次日,清晨。
張懷譽起的很早,他休息了兩天起色已經不錯,除了真氣,別的都已經是最佳狀態。他只想出去走走,一個人走走。沒有告訴衆人,他就出門了。
雖然是清晨,卻也阻擋不了城裡的熱鬧,這裡早已人來人往,做生意的小販也多的很,各種吆喝聲摻雜在一起,別有一種味道。
張懷譽就在這條街上走着,什麼也沒有想,這樣的生活似乎很麻木,不過麻木的生活卻也是許多人追求一生的夢。
走着走着,他看見了有賣包子的,他隨手就買了一個,邊走邊吃。突然看見旁邊一個婦人抱着孩子,跟着一箇中年男子走着,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他忽然感覺,這樣纔是生活,雖然平凡,但是很安逸。可惜這樣的生活已經不會屬於自己了,他已經選擇了一條與衆不同的道路,這樣的路途,定會滿是荊棘坎坷,卻也充滿着挑戰和刺激。
這裡有一間茶館,張懷譽走過去坐下要了一壺茶,慢慢的喝着。
一句話說的好,叫做無巧不成戲,他剛剛坐下,就已經有人坐在了他的身邊。
這人一身官家打扮,不過從他的袖標上就可以看出,他是隸屬於幽州的。張懷譽沒有驚訝,畢竟朝廷的人也是劍癡,是劍癡就會喜歡看這次的比賽。仔細打量這人,張懷譽確定自己不認識此人,不過這人卻是先開口了。
“公子可是張懷譽?”
“正是在下,不知兄臺有何貴幹?”
“不敢,張公子我也是受人之託,要把這個東西交給公子你。”說着就從身上拿出一個很精緻的東西,竟是一個很小的竹筒,大概只有拇指那麼大。
張懷譽接過東西,那人就已經轉身離開。望着他的背影,張懷譽一笑,搖了搖頭。他並沒有急於打開竹筒,而是繼續慢慢的喝着茶。
喝茶有時也是一件很開心的事,在這裡你很可能看到很多奇怪的人,還有很多奇怪的事。張懷譽的運氣不錯,果然就讓他碰到了一件奇怪的事。
不如說是碰到了一個奇怪的人。
這人一身乞丐打扮,大概六旬,手中卻拿着一把寶劍,這寶劍沒有劍鞘,就把劍身露在外面。這把劍很亮,也很鋒利,長約一尺五左右,明顯屬於短劍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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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走進茶館,就直接找了一個位子做了下去,大喊道:“小二,給我來一隻烤雞,一隻烤鴨,一隻烤乳豬。”
言罷衆人都看向了他,這裡是茶館當然沒有他要的東西,何況他這身打扮,就算有也未必付得起錢。
“這位客官,我們這裡是茶館,只有茶,沒有飯菜的,您若是想找吃的,就去對面的香滿樓,那裡可是各種好吃的都有。”小二急忙上來解釋。
這人看了小二一眼,道:“他奶奶的,不認識字可真難混,總是走錯地方,這個是給你的,就當我陪給你的。”
店小二一看,赫然是一定一兩重的銀子,於是小二開心的把銀子收好,就忙去了。
張懷譽則是笑了笑,慢慢的打開竹筒,取出了一張紙條。
“黃昏滿倉樓,四人赴約,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