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軍大營前集結了數萬人的軍隊,中軍帳前,女人眼角的淚珠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中的殺戮之氣,衆將低着頭,有人時不時瞥着已經死去的潘玉堯,心底的恐懼不斷涌出,年輕的一代的神將從未見識過陛下的真實實力,大多都是從老一輩的將領口中道聽途說,如今見到了,比他們話語中所形容的那樣還要可怕。
潘玉堯面目全非,雙目圓睜,瞳孔放大,沒了氣息,折葉面不改色在女人坐回到椅子上後,讓手下的士兵將屍體擡了下去,隨後閉口不言,許多將領投來目光,都被他不予理睬,只是直直地看着前方城牆破損的青州城。
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折葉,你在想什麼?”女人的目光沒有轉移,聲音卻是犀利無比,“和他想的一樣,我沒有說錯吧。”
折葉沉默片刻,“陛下,我從來都是極爲尊重您,我確實有些不滿,潘玉堯叛逆謀反,弒君之罪,該殺。”
女人的掀開面紗,嘴角掛着淡淡的微笑,轉頭看向身旁的衆位神將,他們的神態不一,皆是低着頭,表現出畢恭畢敬的樣子。
“我累了,若是準備好了,就不要給青州城中的周軍喘息的機會,趕快拿下青州城吧。”女人起身離去,聲音一直迴盪在空氣中,久久徘徊在耳邊。
折葉微微低頭,恭送女人離開,神情木然再次望向青州城的那邊,折葉寒霜走到折葉身旁,“爹,我們什麼時候進攻青州城,孩兒甘願當前鋒。”
身旁折葉家的長子折葉拓疆和次子折葉望山眉頭緊鎖,二人一左一右拉回了弟弟,折葉寒霜掙脫開二位哥哥的束縛,鼻中喘着粗氣,並沒有說什麼。
......
青州城將軍府邸,劉通緩緩睜開眼睛,這一夢好似很久,黑暗中自己終究尋到了光明,這種滿足感充盈着心中,扭頭望去,甘將正坐在房間中桌子旁望着自己。二人相視,甘將端起茶杯起身走到牀邊坐下,“劉將軍,你醒了......”
劉通察覺到了甘將的不對勁,嘴脣發乾,猛地灌了兩口茶水,好受了些許,“音律怎麼樣,她現在還好嗎?”
甘將接過茶杯,“放心吧,劉將軍,你不準備和我說些什麼嗎?隱瞞了這麼久,若不是青州戰事吃緊,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關心這件事情,先前抓到的鮫人是音律父親的人,昨晚上的那幾個鮫人可不是,你說說吧。”
劉通倚靠在牀邊,眼神打量着甘將,“你怎麼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這件事情你究竟知道多少?”
甘將臉色凝重,神情嚴肅,盯着劉通,“青州戰事告急,我們還能守住多久只是取決元軍的進攻時間,現在北門外集結了元軍上萬人,數量還在不斷增加,四處城門被圍得水泄不通,我懷疑元國串通了鮫人族的一部分,他們纔會肆無忌憚的進入到青州刺殺音律。”
“王位到底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爲了爭奪它死了這麼多人,鮫人族亦是如此。”劉通神情失落,完全沒有了醒來時的感覺,“派來刺殺音律的鮫人是音律父親的一位兄弟,同父異母,王位的繼承人正是這位姑娘,殺了她,王位自然就是他的了。”
甘將站起身,“我知道了,切記,這件事情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你中毒了,劉將軍,是鮫人族特有的毒藥,軍醫無法配製出解藥,你萬不可再用真元,否則毒發身亡......”
劉通低下了頭,隨即默默點了點頭,“她還好嗎?”
甘將坐到牀邊,眼睛盯着窗外,“很好,想必昨晚元軍沒有大舉攻城,正是爲了等刺殺結束,今日便是最後的決戰時刻,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
此時,房間中闖進一人,玉飛鵬的身影出現在屋中,“你快去看看,音律姑娘正在發瘋,不知道怎麼了。”
甘將安撫好劉通,跟隨着玉飛鵬來到音律的房間中,桌子上一塊顯眼的物件映入眼簾,奇怪的形狀甘將還是第一次見,白雲安撫着懷中的音律,見到甘將進來,指着桌子上的物件怨道:“就是這個東西,音律妹妹聽到以後就變成這樣了。”
看着白雲懷中抱着頭痛哭不止的音律,再看了看桌子上的奇怪玩意兒,甘將神色凝重,小心翼翼地抓起桌子上的東西,打量了一番,回想起先前在西涼藏書閣中,李牧前輩的草稿紙上見到了這個玩意兒。
“傳音貝?”
甘將好奇地打量着實物,與畫紙上相差不大,原來還真有這麼個玩意兒,具體怎麼使用自己也不知道,再一看音律的情緒還很激動,實在是有些於心不忍,只好自己鑽研了起來,放在耳邊甩了甩,聽了聽,沒有任何聲音從裡面傳出。
將真元從手指緩緩流進傳音貝中,還是得不到任何迴應,甘將放下手中的傳音貝,走到音律的身旁,接連的打擊讓這位小姑娘受到了不小的精神折磨,“音律姑娘,劉通將軍醒了,他很擔心你,看到你平安無事,他會更高興的。”
當音律聽到劉通的名字,瞬間擡起頭,抓着甘將的衣袖,眼睛紅腫,“我可以見一見他嗎?”
甘將點了點頭,“白雲姑娘,有勞你送音律姑娘過去,切記,千萬不要讓劉通將軍動怒,他體內的毒素還未清楚乾淨,受不了肝火。”
望着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屋中僅剩甘玄成、玉飛鵬二人,甘將拿起傳音貝,只見傳音貝緩緩發出微光,一陣聲音從裡面傳出,他完全聽不懂,好似一段旋律,其中夾雜着邪惡與黑暗,任何人聽到都能感受到如此,甘玄成、玉飛鵬二人驚訝不已。
甘將對着二人笑了笑,“現在就得讓我們的鮫人朋友未我們解答一下事情的真相了,走吧,我們去大牢中看看,興許能有所發現。”
“你......不可......思議......”
甘玄成跟在甘將後面吃驚地費力地說着,眼神中更加堅定了,三人轉輾來到關押鮫人的監牢中,戰爭開始後依舊沒有虧待了他們。
甘將望着他們,問道:“你們中誰會說人族的語言,我現在需要一些幫助,爲了你們的公主殿下,你們不希望她死在這裡吧。”
鮫人們面面相覷,隨即一同不理睬甘將,見狀後,甘將轉身,“既然如此,你們不必再見到你們的公主了,我會放你們走,帶她的屍體回去吧,昨夜的刺客得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