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雪花因爲在東海市精神衛生中心文行區分院被逼着吃過很多精神病類藥物,出院小結上顯示腦垂體泌乳素2805ng/ml,就這指標來說,蔡雪花完全可以說是個腦垂體瘤非常嚴重的病人了。蔡雪花被關進精神病院後,就再也沒來過月經,除了胸口疼,頭痛已經成爲她每天必須忍受的疼痛之一。
垂體泌乳素是一種多肽激素,也叫催乳素(PRL),是腦垂體所分泌的激素中的一種。在婦女懷孕後期及哺乳期,垂體泌乳素分泌旺盛,以促進乳腺發育與泌乳。就垂體泌乳素參考值來說,育齡婦女垂體泌乳素的正常值應爲5~25ng/ml,如垂體泌乳素>35 ng/ml則爲垂體泌乳素升高。泌乳素瘤是由垂體泌乳素細胞瘤分泌過量泌乳素(PRL)引起的下丘腦-垂體疾病中常見的一種疾病。其典型的臨牀表現有閉經、溢乳、不孕(育)、高泌乳素血癥及垂體佔位性病變。有臨牀症狀的泌乳素微腺瘤一般不會長成大腺瘤。部分腺瘤有侵襲性,出現腺瘤增大及血PRL升高。在垂體功能性腫瘤中發生率佔首位。女性發病率高於男性。
蔡雪花,出院後住到了二姐蔡芹花家。這是許光明和許飄逸要求蔡雪花回別墅住,而蔡雪花堅持要求與孃家人同住,經過數天博弈後的結果。許光明和許飄逸的意思是,若蔡雪花真不願意回別墅住,可以挑任何一套她家名下的房子住,但蔡雪花的意思是別墅她有生之年是再也不想回去了,其他房子她住也沒有意義,因爲這段經歷,她想和孃家人多待些時日。最後,雙方各讓一步,住在二姐家。許光明對住二姐家比較滿意,因爲住在這個家裡的,起碼有2個是他許光明的人—錢奮和錢思雨,另外2人在許光明眼裡也是起不了多大波浪的人,就2農村婦女而已。而蔡雪花對於住在二姐家也能委屈求全,暫且安下,因爲二姐起碼不至於直接害她,媽媽胡美娟雖然年紀大了,也膽小怕事,但心底還是有她的。最最關鍵的是,她知道,她人在東海的話,她始終是不安全的,許光明不會就此放過她的,在女兒許飄逸將其帶到海外囚禁之前,她一定要偷偷逃跑的,住在二姐家,許光明和許飄逸覺得放心些,也就會降低警惕程度。再者若在三姐蔡蘭花家逃跑,許光明定會找蔡蘭花算賬、要人的。
錢奮和錢思雨都去上班了,中午,蔡雪花和二姐蔡芹花、媽媽吃好午飯,三人各自進房間午睡。蔡雪花二姐和媽媽都有午睡的習慣,蔡雪花出院後也每天隨着她們一起午睡。約摸過了半個小時,蔡雪花相信二姐和媽媽已經睡着了,她起身拿了提前準備好的小包,手機卡拔出來,手機關機。不然許光明可以用她的手機或卡GPS定位到她。但這手機卡她得帶走,銀行卡、網銀都是她以前用這個手機號碼開的。雖然在精神病院期間,許飄逸曾誘騙她說銀行密碼,說是她已經被催眠過程中把所有密碼說出來過了,想看看她是否真的相信自己女兒,是否願意把銀行密碼告訴女兒,但說實話,一個利用母親的信任,與爸爸合夥將母親鎖到精神病院的女兒,在這一段時間內,蔡雪花着實無法再次輕易信任,把所有銀行密碼告訴她。其實當時她用過道公用電話偷偷打過王律師手機,王律師判斷那是許飄逸騙她的,要是催眠了,誰還記得密碼?再說,若許飄逸已經知道密碼,何必再問蔡雪花?這是不符合邏輯的。蔡雪花覺得王律師的判斷是有道理的。反正現在也沒機會去核查銀行情況了。重要東西、證件還是隨身攜帶。
蔡雪花穿着襪子,輕輕的打開門,看看客廳裡沒人,抓緊挎着小包,輕輕打開屋門。朝樓下直奔公交站而去。她知道要是打出租車,很快就可以被許光明和公安鎖定車牌、追蹤,她若選擇公交車,到監控死角處脫掉多穿的外衣外褲,戴上口罩和帽子,再換公交,前往汽車站,這樣人多,流量大,許光明及他的公安朋友沒那麼快能跟上她。她想好了,找個以前拜過的寺廟躲一陣子,清淨一段。她坐上前往蘇州的大巴。當時,大巴車還不像火車票、機票等需要實名制乘車。許光明無法很快查清她到底坐了什麼車到哪裡去了。
到了蘇州汽車站,天色已晚,前往南京某鎮的最後一班大巴車已經開走了。蔡雪花想,先住一晚,再一大早乘坐大巴車去那個寺廟所在的小鎮。到了蘇州汽車站,蔡雪花找路人借用手機,給王律師報了個平安,告訴王律師她已經順利出逃,若三姐和媽媽擔心,請私下轉告她們,她沒事,不要擔心,她安全的。
話說,胡美娟和二女兒蔡芹花午睡醒後,以爲蔡雪花還在睡覺,就想讓她多睡會,可能前段時間在精神病院裡也沒能好好休息,後來等到下午四點,蔡芹花想問蔡雪花晚上想吃什麼菜,要不要一起去買菜,才發現蔡雪花不見了,留在牀頭櫃上的是一張蔡雪花留下的字條,寫道:“媽媽,二姐,謝謝你們收留並照顧我,經歷了這一番,我很痛心,家裡太悶了,我自己出去清淨一段時間,請大家都不要找我,我自己會回來的。——蔡雪花 2015年1月5日”
“媽媽,蔡雪花離家出走了!那恁辦啊?!”蔡芹花急地在房間裡大叫道。
胡美娟步履蹣跚地往蔡雪花房間跑去,看到蔡雪花留的字條,忍不住老淚縱橫道:“太作孽了。離開也好,逃得遠遠的,遠遠的好,總比被逼死好……”
蔡芹花嚇壞了。要是許光明怪罪她沒看好蔡雪花可是承擔不起這個責任啊。蔡芹花瑟瑟發抖地撥通了許飄逸的手機:“飄逸啊,你媽媽剛纔趁我們睡着了,離家出走了。說是自己出去清淨一段時間,怎麼辦啊?”
“什麼?你說我媽媽離家出走了?”許飄逸驚訝道,“你和外婆怎麼沒給她看住啊?!我問問爸爸怎麼辦。”
許飄逸打電話告知了許光明,許光明也驚訝不已,他也沒想到,這個出院後一直表現得乖乖聽話、吃飯、睡覺的蔡雪花,竟然是裝的,其實想讓他們放鬆警惕伺機逃跑。許飄逸都已經聯繫好了澳洲的房子,本來就等簽證一下了,就可以把蔡雪花帶去澳洲,就不怕那個多管閒事,油鹽不進的不識趣的王律師搗亂了,蔡蘭花你就算再神通,也奈何不了遠在澳洲的……
許光明馬上打電話給公安局的朋友,以報人口失蹤的名義,啓動路面監控跟蹤排查。同時查看機票火車票訂票信息,登記信息。可是元旦假期剛結束,交通還是非常擁擠,人流量還是非常大的,他們看到了蔡雪花出小區的路面監控,再看到她上了一輛公交車,這輛公交車又是不到汽車站的,過程中又再也找不到一樣着裝的女人了。他們也是非常疑惑。人呢?哪去了?看樣子這個蔡雪花的反偵察能力那可不是一般的啊!
終於,到了午夜12點,公安系統發現了蔡雪花的蹤跡,她在蘇州汽車站附近的一個小賓館登記住宿了,賓館住宿都是要求實名登記的,蔡雪花沒辦法,啓用了身份證,被發現了蹤跡。許光明的警察朋友趕緊通知許光明。許光明立即叫醒許飄逸,父女二人開車往蘇州趕去。
許光明近期因爲這一系列的煩心事折騰的,也一直沒睡好,很累、很困,但他心裡又很着急,想着快點去把這個平時不好好打扮自己,早讓男人毫無興趣了,卻又擋着許光明幸福人生的老女人給弄回去,許光明飛速驅車前往,一路上,基本都130馬。
“砰!……”一聲巨響,回聲久久迴盪在夜空中,許光明的車撞在高速隔離鋼欄上,整個車引擎蓋都撞掉了近半個。原來,許光明開着開着,一腳油門猛踩下去,卻沒想到睡意上來,一下眼睛沒撐住,車速快,又遇彎道,就這麼瞬間車禍了。幸虧,有錢人,今天開得是路虎攬勝,這塔克改裝軍車起家的路虎,安全係數還是挺高的,劇烈撞擊中所有安全氣囊彈出,安全帶穩穩勒住許光明和許飄逸,也沒有側翻或來回彈,沒有二次撞擊。許家父女幸運的毫髮無損,但着實驚出一身冷汗。
“爸爸,您沒事吧?”許飄逸焦急地問道。
“我沒事,你呢?”許光明顫抖的聲音,問道。
“我也沒事,但嚇死我了。好像咱車頭撞壞了。還能挪到緊急車道上,再呼叫拖車來救援嗎?”許飄逸哆哆嗦嗦道。
“好像發動機已經被撞壞了。挪不動了。我開雙閃,提示後車,我們看看沒有車的話,我們趕緊人下車,人躲到緊急車道上去再說。萬一後車再次追尾,我們坐車上很危險。”許光明試了試重新啓動,不行了,一邊看側視鏡和觀後鏡,一邊對許飄逸說。
許飄逸和許光明看後面沒車駛來,抓緊開門,跑到緊急車道上,留一地殘骸的路虎在超車道上,閃着雙閃燈,像黑夜裡兩隻變異的巨大螢火蟲,忽閃忽閃的。
“110嗎?我在東海開往蘇州的高速上撞車了,車廢了,人沒事,請幫我叫拖車,我這具體定位顯示地址是……”許光明撥打110報警。
無奈,許光明和許飄逸經歷了這下車禍,暫時顧不上追蔡雪花了。
第二天一大早,蔡雪花坐上去南京市絕塵鎮的大巴,她想去位於世外村最高峰王子峰的山頂道觀:清心觀。
蔡雪花到鎮裡,又換鄉村巴士,一路顛簸,終於到了世外村,她找到王子峰,順着山路,一路爬爬歇歇,雖然是深冬,但爬得汗流浹背,本青灰帶黃又幹燥的臉,泛起了一層紅潤。可能通過發汗,排出了些許毒素,汗水也滋潤了那本乾枯的臉,讓她似乎變美了些許。
因爲沒有戴手錶,亦不敢開手機,蔡雪花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終於爬到了峰頂,到了清心觀。她知道清心觀好幾年了,還曾捐過不少功德錢。這些年,遠近著名的寺廟、道觀她幾乎都參拜過了,遇到她感覺有緣的,她還會多捐點功德錢,立個功德碑,到廟裡做場法事,保佑家人平安,公司蒸蒸日上。拿她的話說,公司經營得好,除了許光明的努力經營以外,也有她善良,積德多,功德大了,她求菩薩保佑,所以家裡公司纔會經營得好,做到上市公司的。
蔡雪花爬到道觀門口,這裡風清鳥鳴,雲霧飄渺,幾幢灰瓦白牆的古老建築,似乎到了仙人修煉的地方。蔡雪花站在道觀門口,任清風拂面,雖然冬天了,有些許寒意,但是這清新無塵的冷風,也讓人頓時感覺清醒了。站在這高高的峰頂,眺望山坳裡的幾戶農家瓦房,戶戶炊煙裊裊,夕陽西下,通紅的西下斜陽,盡情地照着這清純明亮的村莊,這秀麗清心的美,宛若天界。蔡雪花覺得自己能到這樣的清心之地看看,真是心滿意足了,這是她感覺特別舒心的地方。
蔡雪花不喜歡往日許光明的各種應酬,舉杯豪飲,稱兄道弟,盡是酒肉穿腸過,佛祖從未入心過。許光明的花花世界,於蔡雪花而言,那是爲了男人的事業,沒辦法,而不是享受,更不是修行。頓時,蔡雪花腦海裡閃過幾句自創的詩詞:
吟虛友
平日煮酒品茶易,
一朝過河無情急;
情濃誼厚半虛假,
終是急識急了緣。
話情仇
我道是掏心掏肺,
卻不知盡惹人氣;
他日共枕話情長,
今時我亡你輝煌。
於這忘我的山巔,蔡雪花似乎已經看盡了紅塵世界,一心渴望歸隱山林。正當蔡雪花沉醉清風時,一聲:“施主,歡迎入觀飲茶。”打斷了蔡雪花如詩如畫的思緒。
“謝謝!道長。”蔡雪花轉身,看到是清心觀道長不惑法師,心生敬意,道謝並跟隨不惑法師入觀。
“施主,今日前來似乎有心事?”不惑法師一邊倒茶給蔡雪花,一邊問道。
蔡雪花不知從何說起,但見她一臉迷茫,道長自然已經看透她的憂慮情傷。
“道長,不瞞你說,我老公想我死,我女兒任我被弄瘋,我在塵世已是多餘,但我多次夢見呂洞賓對我說,她在東海市長河區本有座輝煌的千年老廟,因爲年代更替,後來文化革命和科學信仰,她的廟宇被拆了,只有附近村莊的少數村民爲其堆砌了一小方地。他與長河區獄廟的楊文勝菩薩曾一起託夢給我,說他們是結拜兄弟。望我和我三姐蔡蘭花有朝一日能重整他們的廟宇,供修行的亡靈和得道仙人於塵世間容身落腳。現如今,我尚未完成他們的託付,還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我剛被我老公和女兒關了35天精神病院,他們剛給我戴上妄想性精神障礙之名,我女兒也正籌劃着將我囚禁海外。我這次前來,是逃命,我望尚且活命,有朝一日,與三姐一道完成呂洞賓菩薩和楊文勝菩薩的託付。不知道貴道觀是否能供我棲身幾日,待我塵世紛爭告一段落,我自離去,完成託付。”蔡雪花闡述道。
“阿彌陀佛,施主心善,佛緣深厚。”不惑法師敬佛禮,爲難道:“只是施主塵緣未了,不日就會被拉回紅塵之中。另外,施主曾經與家人前來我道觀捐贈禮佛,你家人不日就會發現你再行至此,若我留你在此道觀裡,等同於你在他們眼前。”
“阿彌陀佛,菩薩保佑,還望道長給我指條明路。”蔡雪花雙手合十,起身施禮道。
“你此番歷劫,雖無需墮入畜生道,但卻需歷盡畜生之苦困,方能洗淨前世今生留於塵世的冤孽。此後迴歸東海,終將能實現兩位菩薩的重託。”道長長嘆一口氣,輕輕喚了一聲“灑脫居士”,道觀裡堂走出來一位女居士,一席黃色長衫,一看就是修行中人。
“法師,您喚我?”女居士敬佛禮道。
“這位施主塵世歷劫期,需要你幫助,助她歷劫,亦是你我修行中的緣分,你能帶她回你山中老屋的豬圈中一躲?”不惑法師道。
“自是可以。願施主早日修成正果,結成佛緣。施主隨我前來。”女居士示意蔡雪花跟隨她前往老屋。
“經歷畜生之困苦,自是不能享清福,施主保重。”蔡雪花走出道觀門時,不惑法師交代道。
蔡雪花隨女居士走了很久彎彎曲曲的山路,到了一處老宅,此屋雖然老舊,但在深山之中,自是清淨清心。其實豬圈已經空關多年,女居士現今多數時日於清心觀修行,偶爾回老屋打掃,居住。此處於蔡雪花來說,是其期望安身之處,沒有自家別墅的奢華,但也沒有自家別墅那令人心慌的壓抑。
“施主,你若不嫌棄,可以住在我主屋客房,當是自家一般,空閒之時打坐唸經,下來院子裡活動活動。”女居士說道。
“感謝道友相救,此恩沒齒難忘,他日我一定報答。”蔡雪花看着豬圈,說道:“法師方纔交代我,此番歷劫需歷盡畜生困苦,方能洗淨前世今生留於塵世的冤孽。我甚是喜歡這豬圈,若你能容我棲身於此,甚是感激。”
“歷盡塵世滄桑,放下靈魂糾纏。施主一切隨喜自便就是。”女居士道:“我帶你屋裡走一圈,知道下食物和水源。”
蔡雪花於此老屋豬圈裡宿下,夜裡,冬日的冷風呼呼得吹着,豬圈的木門咯吱咯吱響,木門板縫大,寒風似無遮擋地席捲着豬圈,蔡雪花冷得瑟瑟發抖,蜷縮在幹稻草裡,猶如剛出生的小豬,無助地蜷縮着,期待着天快點亮起,太陽快點升起,給她點無私的溫暖。
話說許光明和許飄逸,車禍後只能先將撞壞的車拖去4S店維修,讓公司下屬另外送了輛保時捷到他們所在的高速路段接他們,如是折騰,自然未能追上蔡雪花。而蔡雪花又有意避開路面攝像頭,不停換裝,着實不易追蹤。但許光明和許飄逸已經知道蔡雪花就在江蘇境內。
“我會在江蘇境內撒下天羅地網,讓你無處遁藏。你這死女人,就是不讓老子安心,也不知道你瞎折騰什麼?!等老子把你抓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許光明心裡恨得咬牙切齒地想着,“你爲什麼就不快點死掉呢?啊?我看你什麼都不懂享受,活着也是白浪費這本應無限美好的時光。”
“爸爸,你說我媽媽平日裡那麼喜歡拜佛,會不會到哪個廟裡去了?廟裡也符合她追求的清淨。”許飄逸提醒道。
“對,知母莫如女,還是你瞭解她。明日開始,我們重新整理、回想下,在江蘇境內有什麼寺廟啊,道觀啊的,到時我們挨個盤查。我們先以技術合作實驗的名義,這接下去幾天,開始通過公安系統的監控網絡,用我們的動態監控技術,分析你媽媽的形體及走路步態特徵,搜索到你媽媽的行蹤,再進一步細搜區域內的寺廟和道觀。”許光明得意地計劃着,對許飄逸說道。
許光明通過大量的監控數據分析比對,12天后,他追蹤到了蔡雪花於絕塵鎮的蹤跡。他知道,絕塵鎮最出名的就是清心觀,另外山腳還有一個不出名的經堂廟。
許光明帶着許飄逸,先到山腳經堂廟探尋一番,但廟裡所有比丘、比丘尼都說未曾見過他們描述的這個人,讓他們看照片,亦說着實未曾見過。
許光明篤定蔡雪花去了清心觀了。帶着許飄逸,攀爬陡峭的山路。攀爬了2個多小時,到了山頂道觀。只見此處風起雲涌,鳥語花香,景色秀麗,別有一番情調。這有東海市酒吧一條街、許光明經常迷醉的高檔會所等燈紅酒綠的地方永遠沒有的清心氣息。霎時間,許光明都有種放下塵世繁華,步入山林的衝動。
許光明和許飄逸進入道觀,映入眼簾的首先是一尊渡海觀音像。
許光明和許飄逸先後跪在佛像前。
“媽媽,我很擔心你,希望你平安無事,早日回家。”許飄逸先念念有詞,非常誠意的樣子。
“老婆,你快點出來吧,跟我回家,不要再折騰了,你都不知道,爲了找你,我和女兒差點車禍死掉,幸好我們的車好,人家說‘好車保命’,着實不錯。我們十幾天來,寢食不安,就是希望快點找到你。菩薩保佑,讓我們快點找到你,帶你回家。”許光明唸唸有詞,跪拜佛像。
許光明和許飄逸起身,將照片遞給道觀裡的法師看,詢問道:“近期您是否曾經見過這位女施主?”
衆人遙遙頭,不語。
許光明不信,動態監控分析過,蔡雪花就是出現在絕塵鎮過。清心觀是絕塵鎮最有名的修行聖地,蔡雪花也曾帶家人前來捐贈。他相信,蔡雪花一定是躲在清心觀裡,只是不願意跟他回去,故提前招呼衆人,不要透露她在此處的消息。
許光明拉着許飄逸,將清心觀裡裡外外,上上下下,尋覓一番,確是未見蔡雪花身影,甚感奇怪。雖然始終不服,但也無奈,只得先行下山,回鎮裡先行住下,再想辦法。
接下去的三天,許光明每天帶着許飄逸前往清心觀跪拜。
不知道是頓悟了還是來回爬陡峭的山嶺着實累着了,第三天,許光明跪在佛像前,嚎啕大哭,捶胸流涕,悔恨萬分的樣子。“雪花,你回來吧,我知道錯了,是我鬼迷心竅,貪財好色,迷失自我,萬劫不復,你善良積德,菩薩保佑,我罪該萬死,以後下地獄炸油鍋,有生之年,你我夫妻一場,不一定要再原諒我,但是,你回來吧,只要你不願意我保證不再送你出國,你想與你三姐同住,我也沒有意見,你若歡喜,我給你在你三姐家同一幢樓買套套房,方便你與三姐唸經修佛。菩薩在上,若我許光明再傷害蔡雪花,我願遭天譴!”
“施主,見你如此傷心,定是真心悔過。塵世幾十載,愛恨終有因有果,前世今生孽,終有生有滅。福報需珍惜,惡果自當受。”不惑法師見許光明如此痛苦悔悟,開示道:“你且出門右走,延小路一直走到盡頭,那有一間老屋,你找的人在豬圈裡躲命,歷劫修行,你且回想初心,領她回家,隨她修行,結佛緣。”
許光明和許飄逸趕忙起身道謝。出門右轉沿小路走去。到了路的盡頭,一間破舊老屋映入眼簾,這場景,與許光明似曾相識,他小時候也住在類似的祖上遺留的老屋裡,只不過,東海地處平原,沒有高山,他的祖屋不像此處,位於山林之中。
“老婆,我知道你在這裡,我錯了,我以後好好對你,不再傷你了,你出來吧。與我回東海,我同意你住三姐家了,若你喜歡,我們在三姐家同幢也買一套套房,供你靜心修行。你出來吧。”許光明在院子裡喊道。
“媽媽,我錯了。我對不起你,我求你了,與我回家吧。我和爸爸爲了找你,出了車禍,差點就死掉了,可能也是老天爺對我的懲罰警示,我知道錯了。你出來吧,我們回東海,你與三姨住,我不再反對了。”許飄逸跪在院子裡,淚流滿面地哭泣道。
蔡雪花躲在豬圈的稻草堆裡,聽着,看着許光明和許飄逸在院子裡的懇求。她心痛不已。雖然不是十分確信他們會真心悔過,會讓她從此以後過幸福美滿的生活,但是善良的本性,讓她還是無法繼續隱藏下去了。蔡雪花掀開身上的稻草,拍了拍草灰,打開豬圈木門,走到院子裡。
許飄逸看着媽媽從豬圈裡走出,驚得目瞪口呆。她着實無法想象,這是一個有着大學文化,來自大都市的富貴女人,而且是自己的媽媽。但終究是找回來了,女嫌母醜,但終究無法否認她再優秀也是來源於母親的肚子。許飄逸站起身,未擁抱蔡雪花,但牽過她的手,道:“媽媽,我們回東海吧,直接送你到三姨家,只要你不再離家出走了。”
“是,是,送你去三姐家。只要你不再離家出走了。”許光明附和道。
一家三口,下山,回東海,去蔡蘭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