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野桃!死吧!”
猙獰的表情, 月光下寒光閃爍的匕首。黑暗中,我猛的睜開眼睛。
什麼?
擡手搭上不住冒出冷汗的額頭,我大口喘息着。夢中的情景不住在眼前閃過。那種深入骨髓的冰冷……
再也不想經歷了。
“喂, 白癡女人!喂!你清醒一下!喂!”佐助的聲音, 夾雜着些許焦躁在耳邊響起。
聽得到, 那聲音中滿滿的擔心。回答不了, 深入骨髓的冰冷, 正慢慢扼上我的咽喉,悄悄的收緊那雙手掌。
誰,救救我。
誰……
……
“已經沒有大礙了。剛纔, 我已經給春野姐使用了鎮靜藥物。讓她好好的休息,明天的中忍考試決賽, 最好也不要參加了。”
“啊。”
談話的聲音, 似乎從遙遠的天邊傳來, 近在耳邊,卻讓我莫名的聽不真切。
“還有……算了, 稍微晚點我再過來。那麼就請音忍村的大家暫時照看春野姐了。”
腳步,遠去的聲音。
房間的拉門,一開一合的聲音。
身邊的牀鋪傳來下陷的感覺。熟悉的氣息將我包裹其中,屬於少年的不怎麼寬厚的手掌,貼上我的額頭, “好好休息吧。”
佐助……
熟悉的聲音讓我不自覺的放鬆了緊繃的神經, 任憑自己的意識, 沉沉的沒入那一片無邊的黑暗之中。
……
“卡卡西, 卡卡西!你看, 你看!”我獻寶似的伸出背在背後的雙手,一直漂亮的蝴蝶, 在手心中已經奄奄一息,“哎~怎麼這樣?明明剛剛還很好的。”我低頭,沮喪的看着手中本來充滿活力的蝴蝶。
這樣的東西,讓我怎麼去送給卡卡西嘛。
“你那樣抓着它,它當然會死了。”手中的蝴蝶被一雙白白嫩嫩的小手拿走,卡卡西輕輕將蝴蝶放到一旁的花叢中,轉身,將我的雙手托起,“看吧,這麼髒,一會又要被你媽媽懲罰了。”說着,他輕輕幫我擦拭起沾滿蝴蝶粉的手心。
癢癢的,暖暖的。
好似有一隻調皮的小手,不住騷動着我的心房。
“好了,我們回家吧。”
夕陽中,一雙牽在一起的小手,不住晃盪着,晃盪着。兩人的影子交合在一起。
那是屬於我們的童年。我,卡卡西,屬於我們兩人的。
……
“桃。沒關係的,我在這裡。”
睡夢中睜開雙眼,卡卡西的面孔,映入眼簾。熟悉的話語,似乎讓我回到了那段不想在提起的從前。
同樣的人,同樣的話語,卻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啪。
清脆的響聲。我狠狠打掉卡卡西附在我側臉的手掌。這個時候,說什麼你在這裡。在我已經不需要你的時候。
“別碰我。”將頭扭向一邊,我重複着最近一直在重複着的一句話語,“噁心。”
靜默。
“好,我不碰你。”出人意料的,低聲下氣的語調,卡卡西似乎好心情的彎起眼睛,“你要好好休息,不要生氣。”
旗木卡卡西,你抽了麼?
我目光囧囧的看向眯眼笑着的卡卡西。難道是誰用了變身術?卡卡西那貨會這麼老實的聽話麼?
“桃。你懷孕了。”
你說什麼?呆呆的看向眼神溫柔的卡卡西,這傢伙,在說什麼啊?我?懷孕?開玩笑吧?
喂喂,這樣的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是真的。”卡卡西雙手托起我放在身側的手掌,小心翼翼的姿態,“是我們的孩子呢。我們兩個的。”
嗒、嗒、嗒……
房間中的鐘表,不厭其煩的發出嗒嗒的響聲。
“出去……”我閉上雙眼,被緊握的手掌輕輕用力,掙脫開卡卡西的包裹,“出去。”蒼白無力的話語。我需要冷靜一下,所以,請你。
“出去。”
……
“他們,走了麼?”一刻鐘後,房間的大門再次被人拉開,我看向出現在門口的佐助,問道。
“啊。”佐助走到牀邊,坐定,打發走木葉前來探望的衆人,似乎很是費了他不少力氣。“你就打算一直這樣?”
打算什麼的,我纔沒有呢。
我只是不甘心罷了。不甘心,憑什麼被木葉選擇犧牲的人是我。不甘心,憑什麼就變成了各國忍者的眼中釘。不甘心,憑什麼我在到處流浪的時候,那傢伙卻舒舒服服的呆在木葉做他的火影大人,並且有美女在側。
“喂,小子,不准你轉過身來。”我出聲,對背對我而坐的佐助發出警告的話語。
纔不要,讓你看到我掉淚了呢。說到底,爲什麼每次面對你這個臭小子的時候,都好像我纔是那個比較小的那個。
好丟人……
好丟人。
……
不管怎麼說,中忍考試最後一場的決賽,還是開始了。
我裹着斗篷,單手托腮,視線一直放在場中的戰鬥中,思緒卻早已飛去了千里之外。
行李已經早早的收拾好了,只等比賽一結束,就可以立刻動身回去音忍村,帶着,我的孩子。藏在斗篷下的手掌,不自覺的覆上平坦的小腹。終於,能夠體會到紅當時的心情了。那種,帶着對自己的孩子滿滿的愛,堅強面對一切的心情。
要乖乖的哦,媽媽,馬上就帶你回家。
隨着此起彼伏的歡呼聲,場中激烈的戰鬥已見分曉。音忍村兩隊下忍在這次決賽中碰面,由佐助帶領的三個孩子,完美勝出。三個稚嫩的身影在場地中間,迎風而立。
音忍村的未來。
“走吧。”隨着人羣,我輕輕從椅子上站起。這是這次考試的最後一場,剩下的評定中忍之類的事情,只要交給佐助就好了。
“嗨!”恭敬的回答,一之瀨、一之樹兄弟,跟隨其後。
不需要道別。斗篷的衣襬擦着卡卡西的衣角而過。因爲,道別,是無意義的。
……
果然,遭到了埋伏戰。
站在高高的樹枝,我皺眉,看着一擊不成,自我了斷的不知名忍村忍者。竟然堂而皇之的在木葉村邊境處對我進行襲擊,山口朔一這是狗、急跳牆麼。
“春野大人。”一之樹快速閃身站到我身旁,緊張的打量起我的狀況。
我是用紙紮起來的麼?滿臉黑線的任由一之樹將我做了個360度全方位的X光掃描,“我說,我還沒廢到看着別人戰鬥,都會受傷的狀態啊。”無奈開口。
“您怎麼可以這麼說呢,春野大人。”一之樹停止對我的打量,不贊同的開口道,“春野大人可是我們音忍村的支柱,而且,春野大人目前的身體狀況……如果,春野大人有一點點的閃失,屬下們可是萬死不能謝罪的。”
嗨嗨嗨。我知道了。
“您怎麼看,春野大人。”一之瀨在查看了下敵忍情況後,跳上附近的樹枝對我詢問着。
我怎麼看麼?恐怕,敵人不止他一個人吧。那個山口朔一,這次可真的是想跟我拼個魚死網破了。
“村子那邊的狀況,怎麼樣?”收回繁瑣的思緒,我看向一之瀨,問道。
“請您放心,一切都按照原定計劃佈置周詳。”
是麼。我點頭,轉身繼續向音忍村的方向奔去。
既然山口朔一那傢伙明目張膽的潛入火之國,想要對我進行伏擊,那麼,我們便可以借這個機會將山口朔一及其殘黨一網打盡。本來,這是我和佐助在最開始便制定好的作戰計劃。將那傢伙的退路完全切斷,然後利用我出色的探查神經將那羣人徹底擊敗,但是……
現在我的身體狀況,到底能不能行呢。
“上面!”隨着我的聲音,我們三人分別向三個不同的方向躲去,起爆符的聲音,隨後在本來我們奔跑的路線響起,塵土飛揚。
“春野大人!”一之瀨、一之樹兄弟迅速集結到我身邊。我閉上眼睛,仔細的分辨起周圍包圍着我們的忍者的查克拉。
一、二、三……找到了!山口朔一,果然也在其中,但是,有一個特別的查克拉,好像是認識的人,又好像不是。誰?
沒時間再去考慮這個問題,我對一之樹兄弟點頭示意,三人快速向原定方向略去。那裡,音忍村春野黨五十名死士,正嚴陣以待。
……
甕中捉鱉。火之國邊境處,地勢險峻的峽谷中,一場忍者的戰鬥,如火如荼。
自始至終沒有參加到戰鬥中的意思,我只是站在高處,平靜的看着山口朔一等人,被春野黨的衆位忍者,一一抹殺。
這,纔是我們來參加這次考試的最終目的。剷除異己,真正的做到村子的完全統一。
“春野桃……你這傢伙……是故意的……你……”敗家之犬的嚎叫。趴在地上的山口朔一渾身沾滿鮮血,一臉不甘,“你會遭到報應的……”他顫巍巍的從地上爬起,鮮血,不住的從他捂住傷口處的手掌滴落下來,“一定……”
報應?我笑。那種東西,在忍者的世界,最不值一提的東西。
一方勢力的崛起,必然伴隨着另外一方的血流成河。
隨手抓起散落在身邊的長刀,我從高高的山谷頂跳下,“給你最後的遺言時間。”
看,我多麼善良啊。
“呵呵呵呵……”山口朔一突然大笑起來,詭異的笑聲不住在山谷盤旋,“你以爲這樣你就能高枕無憂了麼?就算我死,也一定會拉你一起的!陪着我,陪着惠子,死吧!”
猙獰而瘋狂的表情。
我皺眉,長劍狠狠貫穿山口朔一的胸口。幾乎同時,周圍的空間突然開始扭曲,最後的畫面,只有瘋狂大笑的山口朔一以及音忍村忍者緊張的神情。
報應,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