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隙, 從一開始便是存在的。
……
“果然,像小桃說的,搜查隊伍今天中午搜查了我們藏身的地方。”花之國某郊外, 我們一行五人團坐在花之國郊外一處廢棄的舊木屋中, 探查情況回來的玄間開口說道, “這裡, 也很快就要被搜索到了。”
沉默。長時間的沉默, 在我們之間瀰漫開來。
“卡卡西哥哥~我們會被抓到麼?”楚楚可憐的表情。花之國公主兩手不安的搭在卡卡西胳膊上,忽閃着亮晶晶的眼睛,問道。
“沒關係的。”卡卡西擡手, 輕輕拍了拍小loli的頭頂,“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他用了“我”。
他用了, 本應該專屬於我的溫柔。
煩躁。強烈的煩躁。
“我出去看下情況, ”儘量平靜的站了起來, 我無視卡卡西和花之國公主之間的互動,“順便找點吃得東西回來。作戰會議, 稍後再說吧。”這種時候,是應該出去透透氣的吧。
“我和你一起去。”開口說話的,是玄間。
我默認,和玄間一起走出破敗的木屋。
……
“你和卡卡西……”兩人一起緩步走在無人的樹林間,玄間突然開口。
“沒什麼。”我打斷他的話。不想聽到任何關於那個男人的字眼。
“桃。我們認識也有二十幾年了吧?”
哎?我看向擡頭看着遠處, 滿是懷念的玄間, 有些不明白, 他爲什麼突然說起這些。
“是二十六年了把?”他笑, “小時候囂張跋扈的你, 還真是懷念呢。”
對啊,很懷念呢。懷念那段無憂無慮的日子, 懷念那個時候沒有勾心鬥角的我們。不過,沙包先生是在懷念當沙包的日子麼?
“是啊。”想到這些,我笑。
“所以,”突然停住的腳步,玄間轉身,看向不明所以的我,“有什麼事情,不要總是一個人放在心裡。偶爾,也讓我這個沙包先生,分擔一下吧。”
玩笑似的話語,真誠的眼神。
我看着面前的玄間,久久不能回話。
——謝謝。
……
“這樣,真的好麼?小桃醬~”花襯衫,紅領結,今天的茶杯狗丸子,依然是一副讓人摸不到頭腦的打扮。
“啊。拜託你了,丸子。”我微笑,看着趴在手掌上的丸子。
“到時候出了問題可別怪我沒提醒你,汪~!”丸子無奈的搖頭,嗖的跳下我的手掌,向遠處奔去。
拜託了。我看着丸子瞬間消失在樹林中的身影,心情沉重。
……
“阿來?公主小姐呢?”漫步回我們藏身的破舊木屋,入目的是三個團團圍坐的大男人,花之國小公主卻不見蹤影。
“啊。她說去廁所了。”玄間聳聳肩,不甚在意的說道。
是麼。我低頭,不語。
“比起這個,”看似捧着小黃書,視線卻完全沒有聚集在小黃書上的卡卡西,突然開口,“變更了哦,我們的脫離路線。”
脫離路線,變更?“爲什麼?”突然說要變更路線?
“嘛~只是覺得剛纔確認的線路,不是那麼的保險,所以……”卡卡西慢悠悠的開口,說,視線始終未向我的方向瞟來半眼。
“不行!”剛纔的脫離線路,我可是已經通知了佐助,讓他儘量幫忙遣散那邊的忍者了。花之國的城門只有四道,如果那邊的巡邏忍者減少,那麼必然導致其他城門的忍者增加。“我不同意。”堅定的眼神,決然的語氣。
“爲什麼?”他說。
哎??什麼?我睜大眼睛看着氣勢突然改變的卡卡西,反應不能。
“剛纔,你去哪裡了?或者說,你讓丸子給什麼人帶去了信息?”凌厲額的氣勢,帶着逼問的姿態,房間中的三個大男人看向我,眼神中滿是探究。
或許,還有不信任?
被跟蹤了麼?脫力,完全提不起一絲力氣。“卡卡西,你跟蹤我啊。”我說,滿滿的自嘲。
長久的,沒有任何接話的聲音。
爲什麼?不反駁我呢?隨便編一個謊言,騙我也好啊。扶額,我艱難的扯出一個微笑。
“嘛。總之,線路不要變更就是了。那裡,是今晚守備最薄弱的地方。”信,或不信。離,或不離。
我靜靜的站在那裡,等待着命運的審判。看向卡卡西的眼神,滿是祈求。
不能說,事情牽扯到佐助的安危。那個孩子,不但是救了我的人,還是揹負了沉重命運的人。
大概是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總覺得,如果讓那個孩子就這樣放棄仇恨,放棄自己,是最殘忍的事情。
所以……
“你們不覺得,花之國公主離開的時間太長了麼?”一語驚醒夢中人。凱的話,拉回了我們各自的思緒。
說起來……
“喂,桃。”卡卡西的聲音。
條件反射的探查神經全開,多年來形成的默契,使我沒有一絲猶豫的開始搜索周圍的氣息。
“北門的方向,距離我們的位置已經有了相當的距離。那個人……”猛的睜大雙眼。不可能,那個人,明明應該已經確認死亡,死在卡卡西的千鳥之下,爲什麼?
嗖嗖嗖。三道向北門奔去的身影,挾着夜晚的微風快速閃過。旗木卡卡西,首當其衝。
被拋棄了。腦中閃過的第一個想法。
搖頭,甩掉腦中的胡思亂想,我咬牙,向卡卡西他們離去的方向快步追去。
……
硝煙瀰漫,火光沖天。
當我們趕到花之國北門的時候,入眼的皆是一片狼藉。
濃重的血的氣味。
“啊哈哈哈~殺死,全部殺死。”加藤健一手提着昏迷中的小公主的後領,一手握住仍在滴血的短刀,瘋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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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是怪物麼?明明已經被卡卡西的千鳥貫穿了心臟,爲什麼會再次出現在這裡?我震驚的看着這一幕,內心千迴百轉。那麼,前次他和鹿丸小隊的交手,是不是也用了同樣的手法?
“接下來,讓我看看我的戰利品。啊~帶刺的玫瑰~”似乎發現了我的出現,加藤健突然轉身看向我站立的方向,“等你好久了呢~”
血……
鮮紅色的血液,隨着他舔動嘴脣的動作,滑入他的嘴角,血紅色的雙眸緊緊盯着我的方向,滿是暴戾,他身後入目可及的屍體,更是給這個畫面增添了一絲讓人難言的恐怖。
好難過。彷彿被一雙冰冷的手掌扼住咽喉,我僵硬的站在原地,呼吸突的沉重起來。
好難過……
“你,有什麼目的?”卡卡西的聲音。
身體上被加註的壓力,突然消失,我看着擋在我身前的卡卡西,滿滿的溫暖。
“目的?”加藤健的聲音,帶着些微的扭曲,“那種東西,我可是從來也沒有的。”他停頓,聲音中的興奮愈加強烈,“但是,美麗的鮮花,必須有人去採摘,不是麼?”
採摘……鮮花?他把漂亮的女人比作鮮花?而他自己,就是那個折斷鮮花根莖的人?
“呀累累,我對男人可沒有興趣。”閃神的功夫,玄間已經發動了第一次進攻。加藤健輕鬆的躲過玄間的千本,站到高處,“我只喜歡,漂亮的鮮花啊~”
最後一個字音,在我身後落下。
好快!和他的兩次交手,他都沒有這麼快的速度,爲什麼現在卻……
閃身蹲下,擡腿向加藤健的腿部襲去,卡卡西的千鳥也適時的響起。
我和卡卡西的兩人夾擊,讓加藤健不得不放開了拎着小公主領口的手。我快速的跳起,接住昏迷中的花之國公主,向安全的地方躲去。
這是我們從小時候,便有的默契。
作爲輔助系忍者的我,唯一的任務,便是在他們戰鬥的時候,照顧好自己和傷患。
手指覆上花之國公主的頸部動脈,我不由得鬆了口氣。手指傳來的規律的跳動,證明小公主還活着。
真是個,會給人惹麻煩的傢伙。我嘆氣,眼睛瞥向戰鬥的中心地帶。
卡卡西、玄間、凱三人迎戰加藤健。
戰鬥從一開始便處於一邊倒的局勢,即使加藤健的速度再怎麼快,也招架不住他們三人默契的攻擊節奏。眼見卡卡西的千鳥已經貫穿了加藤健的身體,嘴角滴着血的加藤健卻突兀的扯出一個扭曲的笑容。
什麼?身體,突然傳來被束縛的感覺,脖頸處被人從身後大力捏住。
“抓住你了喲~玫瑰小姐~”扭曲的聲音,突兀的在耳旁響起。
噁心。
身體被查克拉線綁住,我被加藤健扼住咽喉,雙腳漸漸離開了地面。
要……喘不過……氣了……
我掙扎,徒勞的掙扎。
“那麼,就請各位木葉的客人,和我一起欣賞本世紀最完美的劇本吧~”高高在上的宣言。
我看不到卡卡西他們的表情,我也沒有力氣再去看他們的表情,加藤健扼住我咽喉的手掌,幾乎讓我窒息。
不知道卡卡西他,是不是也像剛剛緊張小公主一樣的,緊張我呢。
我笑。只能任由加藤健一手扼住我,一手提起小公主,向花之國城外奔去。
……
不是不愛。
只因爲,太過在乎。
……
結果,最後的最後,卡卡西還是沒能握住我冰冷的雙手。
……
卡卡西拉住花之國公主雙手的樣子。
玄間和凱緊張的樣子。
加藤健詭異而冰冷笑着的樣子。
以及,佐助那並不寬闊,卻很堅實的懷抱。
昏昏沉沉中,一切的一切不住的重演,再重演。
忘不了,卡卡西看着不斷從懸崖掉落的我,那絕望而悲傷的眼神。
身下是林立的岩石針從。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的聲音。
你救哪一個?
卡卡西?
……
“醒了麼?”耳邊響動着嘩嘩的水聲,佐助將毛巾搭在我有些發燙的額頭,輕聲問道。
又一次,被這傢伙救了呢。我這個前輩,還真是太沒用了。我苦笑,輕輕閉上眼睛。
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幾天,也不知道,卡卡西他們……怎麼樣了?
“放心吧。”佐助看着我,突然彆扭的開口,“加藤健已經被殺死了。卡卡西他們,也已經順利的回到了木葉。”
啊,是麼?真好。
真好……
肩膀止不住的顫抖。都這個時候了,我還在想着真好。我是不是聖母的太過了?春野桃,你可是不被那個男人信任的人,你可是被那個男人拋棄的人。你還在擔心那個男人的安危,你到底二到什麼程度了?傻X麼?被佐助傳染了麼?你這個二貨。你……
面頰上傳來涼涼的感覺。
我緊緊閉着雙眼,不去看佐助現在的表情。
太丟人了,竟然在自己的後輩面前痛哭流涕。太丟人了。
“已經沒事了。”搭在被外的手背,突然傳來暖暖的感覺,那是不同於卡卡西手掌的溫暖,“已經結束了。”
——已經結束了。
真真正正的結束了呢。
爬入少年的懷中,我嚎啕大哭。
“佐助,我們建立一個忍村吧。”我說。
“好。”
“佐助,等我們厲害了就去攻打木葉吧。”我說。
“好。”
“佐助,等我們攻打下木葉,就把卡卡西抓來,吊到牢房裡每天抽打一百遍吧。”我說。
“……好。”
旗木卡卡西,我真是,太討厭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