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元勳助手的話,直讓清綾瞪大了眼。
“你們搞錯了吧?我真沒回來過,難不成還是我軀體回來了,靈魂沒回來?”
冷元勳的助理沒說話,只是從面前的一大堆資料中抽出一張,推到清綾的面前:“這是你那一年回國的資料,你可以看下……”
清綾忙接過看,頓時瞪大眼睛,那護照上就是她的照片,她的名字,出生日期什麼的都是一模一樣,可是,她真的不記得有回來過。
“如果照這個資料上顯示來看……季小姐,你很難與清輝脫離關係,而且,我問過清輝底下的員工……”令他吃驚的是,清輝的員工都說清輝有兩個老闆,另一個老闆就是季清綾。
“這純粹是誣陷吧!哪裡有他們說誰就信誰的道理?那我們說不是,就應該不是嘍?”採桑忙截住助理的話。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秦律師,我們也是從種種資料與口供來判斷,這所有顯示的資料,都對季小姐很不利!”
“你可以查看我的護照……”清綾忙說,後又一想,她的護照早換過了,怎麼查?
“我真的沒有回過國,那個人不可能是我!”清綾只能如此說。
可是,那個人是誰?長得那麼像她,是誰?
她絕對不可能,她已經不在了,她親眼看着她火化的,親眼看着她被車子輾爛的,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難道說,是有人扮成了她?就因爲現在這一齣戲?
但是,精心準備那麼久,這人的沉府到底有多深?
還沒想好,小房間內的門突然打開了,有穿着制服的人進來,甩手扔下一疊資料:“這是查明的清輝公司非法經營罪抽逃註冊資金罪,偷稅罪等依法對其負責人進行實時拘押……”
“什麼?這怎麼一下子出來那麼多罪?你們玩兒誰呢?”採桑 一聽,頓時跳了起來,這清輝公司雖說現在也挺大,但是,這罪定的也太……
“這是清輝的負責人嗎?”剛進來的人看到坐在那裡的清綾,忙問道。
“等等等等你們……”採桑忙擋在清綾面前,對着他們伸手阻止,“你們今天通知我們是來協助調查的,而不是騙過來拘捕的,你們這程序有點問題啊!”
“你們先出去吧。”門口,傳來另一個聲音,清綾轉頭望,是冷元勳。
一看到他,清綾忙站起身來:“單牧爵呢?”她忙問,她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目前的處境,心心念念只掛着那一個人。
“你先坐下,別急!他的事情,你幫不上忙,就像你的事情,他現在無能爲力一樣,現在,我們只有靠自己!”冷元勳還沒坐下,繞到清綾的邊上,伸手按下她的肩膀。隨後從口袋中掏出一袋子,將那房間裡的監控套上。
“可是……”
清綾還想說什麼,被他打斷,他走至她面前:“這幾天,委屈你一下季小姐,你就住在這裡吧。”
“不行,我還有事!”清綾一聽到冷元勳的話,忙激動着反駁。再怎麼樣,也要把那些人繩之以法了,在他們進去之前,她怎麼也不能疏忽大意啊。
“季小姐,你別激動,有可能只是今天一晚,明天就沒事了,你應該知道,一旦進入這個圈,想要再出來,定沒有那麼容易……”冷元勳忙安撫道。
“無論何時我都能進來,但絕不是現在,不管你相不相信,什麼清輝,我真的沒有辦過,冷檢察官,你應該很清楚,關於十年前我爸的案子,所有的證據都在我的手上,萬一我出事,那些證據會以郵件的方式,傳遍世界各個角落……”清綾對着冷元勳道。
冷元勳沒有說話,只是望着清綾,好像是在看她所說的話中,到底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而清綾的心裡,現在唯一的願望,便是出去就將那些證據拿到手。
“我知道季小姐,我不會讓你關押太久的,我會救你出來的。”冷元勳對着她道,隨後朝着門口走去。
“冷元勳!”清綾忙叫道,突然間只剩下她一個人,她還是有點不適應的。
“哦應該跟你說下,牧爵那案子,比較麻煩……”他手握着門把,對着身後的人說着,其實,她的案子也比較麻煩,有了某些人的干預後,什麼事都會顯得比較麻煩。
“嚴律師有將他保釋出去嗎?”清綾小心問着。
“嗯,已經出去了,你放心吧。”他說道,隨後拉開門,出去。
門外的採桑看到他出來,忙想要擠入,被他伸手攔住:“秦律師請回吧,改天再來保釋。”
“什麼?你們還當真啊?當真要關起來?”
“季小姐現在是犯罪嫌疑人,上面有指示,不能保釋,還請秦律師諒解!”冷元勳一板一眼,對着面前的人說道,面前的人沒再開口,她只有求助關廷宇他們,或許還有一線希望吧。
採桑沒再和他們理論,轉身出了檢察院。
清綾望着這小小的屋子,除了她面前的水杯外,這屋內什麼都沒有,聽冷元勳的口氣,單牧爵應該是出去了,他有找她嗎?如果他聽說她被關了,會不會如她一樣急死了?
她怎樣都無所謂,只不過,那些證據的鑰匙,還在她身上。當時她就不應該猶豫,現在好了吧,想要拿都拿不了。
清綾不敢將口袋中的鑰匙拿出來,只能伸手按壓着口袋!
單牧爵出來的時候,已快近中午,外面陽光很好,一下子讓他無法適應,睜不開眼睛,他就像是長期生活在地底的人,不見光日,可誰知道,也才一天而已。
“我手機呢?”單牧爵坐入嚴緒然車內,一臉疲憊,伸手向他要手機。
嚴緒然從口袋中掏出:“已經衝好電了。”遞過去的時候,猶豫了下,又說道,“她好像給你打了很多電話。”
單牧爵蹙着眉,接過手機按了下,還真的,很多未接電話,多半都是清綾打的,她定是着急了吧?他忙撥了過去。
只不過,才撥,身邊的人又開口:“別打了,她不會接的。”
聽到這話,單牧爵不禁轉頭望向嚴緒然,眉頭蹙得更緊了:“什麼意思?”
電話那端響起熟悉的音樂,只是,良久都沒有人接聽。
“她去哪了?”他
依然拿着手機,放在耳邊,但眼卻緊緊盯着嚴緒然。
嚴緒然邊開車邊糾結,到底要不要說,如果說了,他會不會發飆,要知道,關乎他自己的事那倒沒什麼,要是關乎到季清綾,那可就完蛋了。
“她去哪了?”單牧爵沉着氣再次問了一遍。
嚴緒然打了轉向燈,將車停靠於路邊,他可不想在半路來個車禍什麼的,害人害己。
摸了把鼻子,他才怏怏開口:“你出來,她進去……”
“什麼意思?”身邊的人臉色明顯冷了下來,嚴緒然望向別處。
“就是……清輝的事。”
……
五分鐘後,嚴大律師的車子又復出現在檢察院內,某人從車上黑着一張臉下來,徑直闖入冷元勳的辦公室。
“她在哪?”單牧爵也不管冷元勳正和幾人開着會,只是望着他問道。
冷元勳當然知道他問的是誰,望了眼後面倚在門邊的嚴緒然,後者一臉鬱悶,他就不應該開出檢察院,幸好他開得慢,也才一段路,要是到了他家裡他再讓他五分鐘必須到這,那還真是要命了。
“你們繼續,我先出去下!”冷元勳忙對着同事說道,隨後和單牧爵一起出來,帶上門,又望了他一眼,也有些無奈道,“跟我來吧。”
原則上是不能探望的,但是看看他現在的臉色,如果不讓探望,他會不會把檢察院給挪平了?
清綾完全沒有想到,一開始還在問着他的下落,這會兒他居然會出現在她的面前。望着有些憔悴的單牧爵,她唯一的動作就是衝入他懷中,緊緊抱住他。
“牧爵……”
他沒有說話,只是回以同樣擁抱,將她小小的身子納入他懷中,抱得那麼緊,似不肯放手。
此時無聲勝有聲,不用再多說什麼,兩人心中都明白,這樣的相聚,或許以後將不再有。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他終於開口,在她耳邊輕聲道,像是呢喃,帶着滿滿的愛憐,也帶着沉沉的痛心。
清綾自他懷中擡眼,雙眼在他臉上巡視着,眼底有黑眼圈,下巴處也範起青青的鬍渣,一副頹廢卻仍然不失性感的樣子。
她伸手觸碰他的臉,這是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幻想着的動作,他就站在她的面前,與她這般近,她能看清他臉上每一個毛孔,甚至眼底她的倒影,她能撫上他英俊剛毅的臉龐,而他,也能如此看着她,溫柔地似要滴出水來。
牧爵,這是她的牧爵,她愛了十多年的男人。
她一直以爲他愛着姐姐,可是,她怎麼能這麼幸運,他居然是愛着自己的?哪怕錯過這麼多年,她也仍然不後悔,因爲他愛她,她愛他。
“牧爵,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一句話?”她的手依然撫在他臉龐邊,他的大掌覆在上面。
“什麼話?”他也望着她,那紅紅的眼眶,讓他心裡直髮悶,曾幾何時,他在心中暗暗發過誓的,再也不會讓她受委屈,再也不會讓她哭泣?可是現在呢?
“我愛你牧爵……好愛你……”可以用生命去愛的那種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