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文,如果你還覺得我是你岳母的話,就跟我進廚房來!”當沈可文正詫異吳倩怡怎麼會到自己家來的時候,丈母孃帶着一種嚴厲的口氣,衝他說着。
家裡本來就處於一種亂糟糟的境況中。鶯鶯在房間裡嗚嗚地哭訴着,吳倩怡的表情上掛着尷尬的笑容,而一向敦厚的丈母孃,今天也衝自己板着臉了。
沈可文有些窩火,不過看在丈母孃平時還算講理的份上,他隨即忍氣吞聲地衝正向廚房走的丈母孃的背影看了看,隨即又衝吳倩怡和佳佳看了一眼。
“你先進去吧,佳佳我會幫你照看着。”吳倩怡微微一笑。
“好。”沈可文點點頭,隨即面無表情地向廚房走去。
他知道丈母孃今天一定是爲了鶯鶯的事情而要找自己的。不過今天,沈可文已經抱着一切都不在乎的心裡了。
本來對鶯鶯腹中的那個胎兒,他就疑心重重。而如今,剛從花店裡回來的他,更是對這個平時同自己共處的妻子心涼到了極點。
“把廚房門給我關上!”當沈可文的腳剛踏入那間小小的廚房的時候,丈母孃隨即低聲厲聲喝着。
沈可文微微感到有些疑惑,不過既然老人家如此,他只會照着去辦。
“跪下!”
就在沈可文剛將廚房的那道小門關上的時候,丈母孃轉過頭,冷冷地看着自己。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其實說出來的聲音並不是很大,不過當這兩個字印入自己的耳朵中的時候,沈可文頓時吃驚到了極點。
“我拒絕!”
很果斷地回絕了丈母孃這種無理的要求。
沈可文很生氣:憑什麼,你的女兒對我竟然沒有一點的忠誠度,現在我憑什麼衝你跪下?
“好啊,沈可文,我真想不到,現在的你真的變了!”丈母孃目瞪口呆地看着沈可文,彷彿對沈可文拒絕的話不敢相信似的。
在她的心目中,她一直都覺得自己的女婿人長的帥氣,又懂事又能幹。所以今天,沈可文的這種表現自然是讓她格外震驚的。
沈可文滿臉怒色,而崔媽媽也絲毫不肯相讓——既然沈可文拒絕跪下,那麼她也只能就此作罷。此時,她一臉怒意地看着沈可文,用一種不敢相信的眼神。
“可文,記不記得你剛結婚的時候,你答應過我什麼話?”她問。
記得,沈可文當然記得。他記得,結婚的那一天,他在婚禮現場答應了丈母孃,要用自己的這一生,好好地去愛崔鶯鶯,絕不會讓鶯鶯受苦的。
沈可文怎麼會不記得,所以即便在剛開始結婚的時候,自己貧困之極,他也不讓鶯鶯再去做那些繁重的活,而是讓她安安穩穩地在嘉城物業做個文員。
然而他所做的那些承諾,都是對那個一心愛着自己的女人做的。對於現在這個腦子裡只想着別的男人的女人,沈可文無法做到!
“記得又怎麼樣?”沈可文不屑一顧地撇過頭,腦子裡只想着那個每天去崔敏麗花店裡買花的男人,想着那個男人見到自己躲躲藏藏的情形。
可文感到奇怪:這個男人那天既然能堂而皇之地跑到醫院衝自己示威,何以今天見到自己竟會躲躲藏藏呢?
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在這一瞬間的功夫,沈可文很快覺得,自己該採取什麼措施了!
他只顧想着崔鶯鶯和那個男人的事情,卻沒想到面前的丈母孃突然緊緊地揪住自己的衣服,痛心疾首地看着自己:“你就是這樣‘記得’的麼?你看看你,現在是怎麼對我女兒的?這麼多年來,鶯鶯跟着你一直都在受苦。我的女兒對你多好,爲了減輕你的壓力,她拼命地在工作崗位上忙着,即便是懷着佳佳的那會她還在拼命工作着。要不是她在你背後支撐打點着,你能這麼安安穩穩地從當初的窮小子這麼快就風光起來了麼?”
“所以呢?”沈可文打斷了丈母孃的話。
一直以來,他最不喜歡的就是丈母孃這樣,總是說她女兒多麼多麼的好,陪襯得自己就很垃圾孬種一樣。
以往因爲鶯鶯,沈可文也就沒將其當做一回事,反而更會加倍對鶯鶯好。不過今天,當這樣的話聽在耳朵裡的時候,他卻覺得格外的刺耳。
“什麼所以?”丈母孃彷彿不敢相信似的,“沈可文,我不相信你現在的心變得這麼毒了——不錯,鶯鶯和她以前的那個男朋友見面,的確是她不好。不過她這麼多年將青春全部犧牲給你了,現在又懷了身孕,你還給她……”
“不要給我提她懷孕的事情!”沈可文皺着眉頭,“告訴你媽媽,我的意見很直接。只要鶯鶯將肚子裡的那個孽種打掉,我可以考慮既往不咎。不過如果她不願意的話,那我也只好對不起了——這個龜孫子,我絕對不會做的!”
“你……”丈母孃皺着眉頭,驚怒無比。愣了好半天,她終於叫了一聲:“沈可文,你可真是沒良心。想不到你居然會想到這一層上了,如果當初知道你是這種人的話,就算鶯鶯已經懷了佳佳,我也一定會將她追回來的!”
“可是你沒追,不是麼?”沈可文點頭,突然想到那天自己在門外聽到的話,隨即心中咯噔一下,“媽,鶯鶯在外面的那個男人,我想你也知道的,對不對!”
對,一定對!
突然間,沈可文忍不住有些厭惡面前的這個女人來。結婚之前,這個女人拼命地在自己的面前說她女兒多麼多麼好,但是卻不會和外面的男人談朋友。雖說沈可文當時早已從鶯鶯的口中,知道她原是談過戀愛的,但對於丈母孃的這種謊言,沈可文只當做一個笑話來聽。
不過現在,他卻覺得,眼前的這個看起來很善良的女人,本來就是個謊言的高手!
“那個男人,以前是不是經常來往你們家的?”沈可文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