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4S店,紀寒深帶我去了商場,讓我去買衣服。
之前他帶我回金陵大酒店的時候,就已經給我買過很多衣服了。
不過那會兒天還不是很熱,現在已經到了六月份,天氣越來越熱了,之前買的衣服都不合適穿了。
我突然覺得,紀寒深其實還是很細心的,除了對我態度冷淡,其他方面並沒有虧着我。
他幫我報仇,帶我看病,給我買車買衣服,一點兒都不在乎錢。
突然想到之前看過的小視頻,說看一個男人愛不愛你,就看他願不願意給你花錢。
我不禁看了一眼紀寒深,他仍舊是在休息區坐着,倒是沒抽菸,翹着二郎腿玩手機。
我最近真是想的太多了。
他只是一個優秀的交易夥伴,僅此而已。
我已經領教過他的財大氣粗,怕他嫌我給他丟臉,便乖乖的去買了一堆衣服。
我提着大包小包回來,紀寒深掃了一眼,又對我說:“包呢?”
我愣了愣:“啊?”
片刻,反應過來:“哦,我這就去。”
我把紙袋子往他腳邊一放,又折回去買了兩個包包。
這一回,紀寒深總算不再說什麼了,把手機揣進褲兜裡,起身就走。
我連忙拎着大包小包跟上,東西挺重,手提袋的繩子勒得手挺疼。
刺刺的疼,令我一瞬間徹底清醒過來。
這就是一場單純的交易,不帶一絲感情的。
誰要是認真,那誰就輸了。
我已經失去了一切,只剩下一顆千瘡百孔的心了。
要是再自個兒往心口捅上一刀子,那就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回去的路上,紀寒深抽了兩根菸,沒說話。
窗戶開着,清涼的晚風吹進來,拂去了燥熱,令人心曠神怡。
我閉着眼睛養神,心裡難得的平靜。
紀寒深突然說:“明天我要回京城。”
我沒接話。
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紀寒深的任何事情,我都沒有權利過問。
“你也去。”
“啊?”我吃了一驚,睜開眼睛看向他。
他依然目不斜視的看着路況,專注的開車。
“哦,好的。”我應了一聲,又閉上了眼睛。
他說什麼,就是什麼,我無條件服從。
接下來就是一路沉默,一直到家,他都沒再說過話。
紀寒深下了車,就直接進屋了。
我提着大包小包的衣服包包進了屋,跟着上樓。
到了臥室,累得氣喘吁吁,出了一身汗。
我剛放下衣服,紀寒深突然就迎了上來,直接把我摁在了衣櫃上。
……
我裹着浴巾,有氣無力的扶着牆壁回到臥室,就那麼躺到了牀上,懶得換睡衣。
紀寒深跟了過來,隨手一扯,把我撈進懷裡。
我習慣性的關燈,然而身子剛一擡起來,他又把我給壓了下去。
……
今晚也不知道紀寒深是怎麼了,折騰了大半夜。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只知道醒來時渾身痠軟,跟挖了一晚上煤似的。
“起來吧,該出發了。”
我愣了一下,想起他昨天說要我跟他一起去京城,連忙起牀洗漱。
劉嬸已經準備好了早餐,招呼我們吃過,然後開車把我們送到了機場。
候機的時候,紀寒深一直盯着手機,眉頭皺着,臉色不大好。
我隱隱覺得,他可能碰到了什麼棘手的事情,需要親自去處理。
我靜靜的坐着玩手機,不去打擾他。
一直到登機,紀寒深都沒有說過話。
上飛機之後,我倆坐在一起。
他突然問我:“你就不問問去京城幹什麼嗎?”
我怔了怔,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
我謹守本分,不該我問的,我一個字都不會多嘴。
“都好,聽您的。”我垂落眼簾,迴避着他的目光。
紀寒深似乎皺了皺眉,意味莫名的輕哼了一聲,轉過頭不說話了。
我望着窗外,什麼都不去想。
支撐我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要讓王佳媛付出代價。
至於其他的,我什麼都不關心,更不在乎。
下飛機後,司機過來接我們,開的是一臺半新的奔馳。
“去雲水間。”
司機似乎遲疑了一下,才點點頭,應了一聲:“是的,先生。”
我不知道雲水間是什麼地方,也沒問。
紀寒深看了我一眼,就閉着眼睛養起了神。
車子開到了別墅區。
一幢幢獨棟別墅,間距挺遠,假山流水,綠樹紅花,放眼望去,彷彿置身於一副精緻的工筆山水畫中。
我腦子裡猛的閃過一道光——該不會是要去紀寒深的別墅吧?
不一會兒,車子就在一棟別墅前停了下來。
司機下去開了門,把車開進院子裡。
紀寒深下了車,我趕緊跟着下去了。
還真是紀寒深的別墅。
別墅是典型的中式仿古建築,雕樑畫棟,飛檐高翹,亭臺樓閣,迴廊曲折,彷彿是一座縮小版的豪華宮殿。
我看傻眼了,暗暗咋舌。
這種級別的豪宅,那得多少錢啊!
紀寒深放着這麼頂級的豪宅不去住,反而去住公寓,確定沒病嗎?
紀寒深穿過庭院,往屋裡走去。
我連忙快步跟上。
進了屋,站在寬敞豪華的客廳裡,我忍不住在心裡驚歎了無數遍。
雖然我出身窮苦,沒見過世面,但我也看得出來,這房子裡的每一樣東西,價格都是我不敢想的。
紀寒深坐在沙發上,點了一根菸。
我一看,嚯,居然連菸灰缸都是一整塊白玉雕刻而成的。
我呆呆的看着紀寒深,暗暗在心裡琢磨,他到底是幹什麼的,怎麼會那麼有錢。
又是什麼樣的事情,能令他這種大人物親自趕回京城處理?
“過來。”紀寒深閉着眼睛吞雲吐霧,突然叫了我一聲。
我走近幾步,應了一聲。
紀寒深單手拍了拍他邊上的空位,示意我坐下。
我順從的坐下,兩手放在膝蓋上,異常的拘謹。
“這幾天你就住在這裡,想開車就讓教練陪着。可以出門,下午六點鐘之前要回來。”
“哦,好的,我記住了。”我呆呆的點頭,不由自主的乾嚥了下唾沫。
我一個油門剎車都分不清的小白,紀寒深居然允許我開他的豪車?
他也不怕我給他撞的面目全非?
紀寒深抽了一支菸,就起身上樓了。
我趕緊跟上去。
樓梯是紅木的,紅棕的色調看起來特別沉靜厚重,奢華貴氣。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似的,左瞅瞅,右看看。
紀寒深停下腳步時,我居然沒反應過來,砰的一下,腦門子就撞上了他的後背。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連忙道歉,捂着額頭小小聲的抽冷氣。
挺疼。
紀寒深擰着眉頭盯着我,我栽着腦袋,不敢跟他對視。
他突然就笑了,一把將我摁在牆上,掐着我的下巴就吻了上來。
……
別墅裡的傢什都是嶄新的,完全沒有使用過的痕跡。
可見,紀寒深是真的從來不住在這裡。
牀頭櫃上有盞檯燈,是走馬燈的造型,六面燈壁上描着金陵十二釵,轉動的時候帶起妖嬈的人影,特別好看。
我忍不住撥弄了幾下,伸着腦袋左看右看,越看越喜歡。
紀寒深突然問:“喜歡?”
我撥弄着燈下的流蘇,點了點頭:“嗯。”
我是學古典舞的,走馬燈轉動時候帶起的燈影,就像舞蹈一樣,極致的美。
紀寒深沉默片刻,又說:“很少見你喜歡一樣東西。”
我回頭看着他,他的臉色很平靜,眼神也不見了平時的冰冷。
我抿了抿脣,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句話,於是淺淺的笑了笑。
“比哭好看。”紀寒深勾了勾脣角,側身躺下了。
他擺出這個姿勢,就是要睡覺了。
我關掉燈,躺下了,主動往後退,縮進他懷裡。
……
次日一早,我在熟悉的感覺中醒來。
我累得眼睛睜不開。
他擰着眉頭,似乎對我的表現挺不滿意。
“三樓有健身房,你以後每天去練兩個小時。”
我……
我起來時已經十點了,在整座別墅裡轉了一圈,卻沒見到有傭人。
好吧,午飯只能自己解決了。
這裡位於郊區,不好乘車,我又怕迷路,於是在線買了一堆食材。
等到東西送過來,已經一點鐘出頭了。
我餓的不行,給自己煮了一碗麪,草草的墊了下肚子。
歇了一會兒,我就開始準備晚餐。
反正閒着沒事,又住着頂級豪宅,晚餐肯定得精緻華麗,才能不拉低別墅的格調。
我從小就喜歡研究美食,跟着電視裡的美食節目學了好多菜色。
毫不誇張的說,滿漢全席我能做出來一多半。
我花了足足四個小時,做了鳳凰展翅、珍珠魚丸、金錢吐絲、雙龍戲珠,還蒸了一碟糯米涼糕。
很久沒有好好下廚了,這麼精美的作品,必須得發個朋友圈炫一下。
我正叼着一塊糯米涼糕,對着滿桌子精緻的菜餚,各種角度拍拍拍的時候,紀寒深突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