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玉終究沒能留下爺爺,只記得爺爺留下的一句話,一定要給御家報仇!
原來,他與她一直生活在血血相泯的仇恨之中……
晚上,冷玉默默的抱膝坐在落地窗前,靜靜的看着窗外的景色,她的心沉甸甸的,明天是景天楚要結果的第四天,自己卻什麼也給不了他,法庭上見!她又有何懼?
既然今生早已註定這一天,她又何必擔心,該來的總會來,不該來的,一定讓老天收了回去,比如,她曾經的那一顆沉淪的心……
窗外,
那抹頎長靜靜的站在她的公寓樓下,靜得像一尊雕塑,一動不動,人生有幾何,他這樣望着她,不知還能望多久。
春雨遲遲,終於從天下落了下來,
細雨如絲如線,連接着天地之間,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她迫不及待的打開百葉窗,想看一看春雨的風景
“門前老樹長新芽,院裡枯樹又開花…………還沒有好好感受年輕,就老了……”收音機傳來悠揚的聲音,她多想做一個平凡人,過一段平凡的生活,可惜再也感受不到這樣的親情了,爺爺爲了還景家的心願,還是沒有得到善報……
爺爺的時間都去哪兒?都給了景家,難道自己一生的時間也要給了景家,她不會,堅決不會!
雨越來越大,越來越猛,突然,她撩開百葉窗,看到樓下佇立一抹頎長的身影,默默的等在她的樓下,她的指尖一抖,眼角悄悄掠過一絲驚霧,他怎麼會來?
大雨如瓢潑的從空中倒下來,玻璃開始變得不再清晰,她擡手去抹擦玻璃,可是那一抹身影卻越來越模糊……怎麼也擦不掉那一層擋在她視線裡的迷濛,她的心一下子被擊痛了,她疼得指尖發白一直顫抖不停……
脣瓣有些發青……
白茫茫的天際裡,他站得筆直,巋然不動,氣呵長虹,完美無敵……定格的鑲在天地一線的幕布裡,融進稀里嘩啦的春雨裡…….像一幅靜止的油畫裡的天神與主宰,又像是安詳的素描裡的優雅紳士,看上去是那麼的鎮定與安詳,周圍折射出一種強大的氣場,讓附近的景物爲之暗然失色……
冷玉的淚不知不覺的涌出來一滴,這又是何苦,這一生,她與他註定,再也沒有未來,籠上百葉窗,她的身子無力的倚着牆壁滑落下來,靜靜的臥倒地上……
淚悄悄的划進嘴角,又鹹又澀,還有酸楚……就像他與她的人生……
一道閃電絞織在空中,伴着轟隆隆的雷鳴之聲,劈天蓋地的徹響在自己的耳邊,她臥倚在落地窗下,臉上一陣陣糾結,好像她的那顆沉淪又在冰封的湖底蠢蠢欲動……
爺爺蒼老的容顏,如雪的白髮,還有日復一日的居無定所的流浪生活,可憐的爺爺……有家不能回,有親不能奔,這一些都是拜景家所賜,御家的今天也全由景家一時貪念而起,一切都不可挽回,她不能再糊塗的活下去,不能失了尊嚴,不能失了御家最後的那一點愛與恨。
血債血償!
不知過了多久……牆壁上的鐘報凌點的時候,臥在地上的她緩緩爬起來,
再挑開百葉窗,樓下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她打開窗戶,雨刷刷生疼的打她的臉上,又涼又硬……
冷冷的春風一吹,她渾身上下不由的打了一激靈,凍得她牙齒咯咯響,這樣的天氣裡,這樣如盆的雨中,剛剛是他嗎?
或許她與他的夢都該醒了。
早晨剛剛開門,幾個警察就出現在門口,“冷小姐,不好意思,有人舉報你涉嫌故意指導使他人傷害!所以跟我們走一趟……”
臉上風輕雲淡的冷玉,頓了頓,“稍等,”她不慌不忙的背上包,悠然的向着外邊走去,她不懼,她知道今天會來,就在景天楚警告自己的時候,就應該猜到了。
剛剛走到旋轉門前,駱雲川一身淺色的休閒衣衫,淡然出現在她的面前,握着拳頭,做了一個加油的動作,“我相信你!”微微頷首,陽光的臉上,佈滿了相信。
冷玉回之一笑,“我相信好人有好報!”
還有田小心,一臉擔憂的出現在她的面前,她的心溫暖依然。
冷玉又笑了,像一朵風中的玫瑰,氣質芳華,淡定自信。
派出所裡,景家的人來了十之八九,除了景老爺子……目光都恨意決決的盯着風淡雲清的冷玉,
錄筆供的時候,冷玉淡然着,發現那抹芳華絕代的身影始終卻沒有出現,心裡一陣冷笑,她爲什麼沒有來,呵呵難道是怕了?
景天楚早早的站在派出所裡,眸光如劍般的掃過冷玉,之後,再未移動一寸目光在冷玉的臉上,她的心好像被什麼線頭給揪扯着割裂着,可是他與她之間有着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溝裡是冰天雪地,是烈焰騰騰……她飛不過去,他也踏不過來。
冷小姐,男性A警官指着放映出來那天當時發生的情形,一板一眼道,“3月12日上午9:00-9:30之間,請問冷小姐在哪裡!”
“我的助理可以證明,我當在黑色帝國大廈裡辦公,你可以查帝國大廈裡的攝像監控。”冷玉輕描淡寫,若無其事,就像一切真的與無關似的。
“那麼請問,冷小姐當時在這個時間段,你的車子爲什麼會出現在案發現場,你怎麼解釋?”
“我無法解釋,我認爲那不是我的車!”冷玉振振有詞。“如果有一輛與款型一樣的車,套上我的車號,你說有沒有可能?”
景家人則黑着一張臉等着門外的隔離室,當然她們能聽不到冷玉與警官的一問一答。
“請舉證,如果無法舉證,那麼我們將有對你採取強硬措施!”男性A警官非常凌厲的語氣,瞪着不慌不忙的冷玉。
“採取強硬措施,你告訴,你的有效證據!我提供不出證據,但那天黑色帝國大廈裡的攝像頭壞了,不過我可以提供人證,大廈門口的保字,可以見證我並沒有把車開出地下停車場。”冷玉也是義正言辭,不接受警官那一套說辭,他們想嚇唬誰,還是想屈打成招?
她不屑的掃過氣得小臉通漲的男性A警官,步步逼人,“如果你若接受了景家的好處,你可以隨便對我採取措施,我出得這塊地方,會好好將你告上法庭。”
冷玉咬咬牙,一分怒,三分力,打的正是點上。
“好,帶人證,”A警官惱怒的擡腕看錶,“一個小時再詢問。”A警官冷冷的看了冷玉一眼,滿眼的怒氣與憎恨。
冷玉在門口透氣的功夫,也看到景家人員很是全員的站在派出所院裡,她笑了,笑得冰冷與冷漠。
蕭玉然一見到冷玉從容不迫的在屋裡出來溜達,見到冷玉臉色怡然,神色安好,氣就不打一處來,“冷玉,我景家與你何冤何仇,爲何要指使人傷害溫麗華?”
銀色的頭髮,在微風中有些凌亂,顫顫微微的質問着一臉坦然的冷玉。
“我沒有理由傷害溫阿姨,何況我曾救過她!你說不是?如果你那天摔倒了,我不去扶,你是不是也是一樣的後果,難道還要說我故意推了你一把,來訛我一番,我可是沒有景家錢多?”冷玉只是不鹹不淡的回了句,就把蕭玉然堆了一個結結實實,那一頭的銀頭,那一雙無奈失落的眼睛,
冷玉不忍再看下去,果斷的轉頭,向着遠處走去。
一個小時後,人證帶來了!
門口的保安,小劉,男孩子,二十來歲,戰戰兢兢的站在警察面前,嘴脣都有些發抖,更不說保安的小腿了。
A警察一指屏幕中放映出來的一輛紅色的別克,“凱月,你認識這輛車嗎?”
“不認識!”小保安拔浪鼓似的搖頭。
“認識這輛車牌號爲海XXXX8的車嗎?”A警察再次指了屏幕中的一輛車,目光緊盯着一臉緊張的小保安。
“認識,是冷總編的!”小保安一臉就瞄出來了。“我認識,因爲冷編的車,尾號有一個8字……我記得很清楚。”小劉整個神經開始鬆懈下來,沒有那麼緊張了。
“那麼你在3月12日,9:00-9:30看到她的車出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