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劇組在小白的公寓樓下拍戲,用人工造雨車把公寓門口弄得溼噠噠的。
小白並沒有抱怨這些,但眼睛卻從來沒有從那個不知名的男演員臉上挪開。她只想看清楚他的臉,他和全家福裡的那個人有些相像,卻又不確定。
這個取景已經是第二天了,這兩天她都沒有出門,窩在家裡想事情。
“真可惜。”小白心裡想,黃昏到來,她很快就要去工作,晚上就見不到成爲落湯雞的演員在秋風將起的夜裡發抖了。
可是突然又覺得慶幸,說不定能在樓下近距離地看一眼他的正臉,只想看清楚他的樣子。小白邊想着便愉快地帶上雨衣出門了。
她的工作總是要用到雨衣,衣櫃裡時常整齊地堆着一疊質量非常好的一次性雨衣。
“真的能見到他!他看過來了!”小白心裡小小地激動了一下。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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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響聲,小白撞上了玻璃門。
鼻子撞得生疼。
原本玻璃門是常開放的,這幾天爲了不讓水灑進樓裡這兩天故意關上了,小白根本沒注意到。
這麼大的聲音使她受到了矚目,她偷偷地斜眼看看落湯雞演員,他居然笑了!實在太丟臉了,她縮着肩膀訕訕地低頭快走,滿臉通紅。
第一是她害羞極了,第二是爲了不讓人注意到那個聲音,是她提包裡的金屬碰到玻璃的聲音。
剛快步走出小區,接送的車就到了,她冷靜下來若無其事地坐上後排,後座還有另一個人。
“資料你看了,按原計劃行動就行了吧,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他叫鄧,是個奔三的年輕男子,因職業需要他擁有着一米八的身高,較爲英俊的相貌,還有着健美的身材。
小白擡起左手打斷他,她划着手語:“我不打算按照你說的去做,你的方案很難逃脫,乾脆用阻擊。”
“一開始又是你說阻擊不好我才改的!你怎麼那麼善變啊!”在小白眼裡鄧總是傻傻的樣子,雖然明知道他總是用裝傻來配合自己。
“你的計劃更加不可行!”
“哎,你的技術不太好,要是失敗了怎麼辦呀?”鄧懶散地靠着後座,精神散渙地說。
她拍了拍鄧的頭接着比劃,“又不是沒有失敗過,你怕什麼。”
“這,你,你,好歹你也說說她吧,劉!”
“就只有今晚一個機會,你們自己看着辦,我纔不管你。”劉是普通的中年男子,一般由劉來擔任他們的司機。
“我就是不願意做沒把握的事,要是你非要接近目標的話,你自己去。”小白半垂着眼簾,一臉對鄧的鄙視。
鄧雖然明顯表示很不爽,但說到這個份上也只好同意了小白的方案。
其實小白也是在碰上玻璃之後才突然想到的,並沒有仔細計劃過,但幸好她記得目標附近的建築物等環境,是適合狙擊的。
小白的手提包裡裝的是平日放在家裡的防身手槍,要帶出門的時候纔會把手槍組裝
起來。那響徹天際的聲音,就是這手槍撞到玻璃上發出來的。
需要執行任務前,一般會先去一家咖啡廳,在其暗室裡挑選適合的工具,任務完成後還回來。
爲了掩人耳目,平日裡小白會假裝在咖啡廳裡打工。
對於不能說話的她與人相處是非常困難的事,有好幾次她都差點要在店裡動手打人了。
到了轉角車停下,小白拍了拍鄧的肩膀用手語說:“我進去,八點再出來,我還要上網查查適合的地點,你們就在附近逛逛,不能和我同時進去。”
“你這小丫頭,我怎麼都得聽你的?”鄧自己想了想,反正都聽了那麼多年也沒什麼,“算了,去吧。”
小白像是有預謀般在門口整理好衣服,像客人一樣推開玻璃門。
“小白!”果然,坐在角落上的英俊男子立即向她打招呼。
小白興高采烈地走向他,站在桌子旁邊。
“小白,你今天上晚班嗎?”他的聲音帶着罕有的迷人磁性,沙啞卻不低沉,她最喜歡這個聲音了,好多天沒聽到他的聲音,小白十分滿足地站在那兒傻笑。
“小白,”男子輕輕碰一下她的手,強調地說,“小白你聽見沒有,我問你今天晚上要不要值班?”
他用取笑的眼神看着小白,她好像走了神剛反應過來,害羞地收起那張傻哈哈的笑臉,改爲輕輕微笑,然後搖搖頭。
“那你有空來陪我吃晚餐嗎,還是我請客。”男人咧嘴一笑,一排潔白的牙齒,整整齊齊。
小白猛地點頭,並且主動坐在他對面,不用看菜單就點了一個簡餐。
“怎麼今天看起來像是你知道我在這裡,專門來讓我有個機會請你吃飯?”
小白攤開雙手微笑着聳聳肩,放下手又把頭歪到一邊,然後抿起嘴害羞地點了點頭。
“哈哈,上次我已經自我介紹了,該輪到你。”他微笑着目不轉睛地看着小白。
眼前這個皮膚黝黑、輪廓分明、笑起來有兩顆小虎牙的男人叫陸遠洋,年齡27,目測身高一米八三,就只知道這些哪裡算是介紹了!
小白鼓起嘴抱怨,但還是取出手機敲打,“花小白,身高只有160,下星期天滿20歲。”
“哦~”他先發出怪音,接着說,“我以爲你就姓白,之前還一直擔心你是不是未成年呢,原來快二十了,哈哈。”
“你的怪笑聲什麼意思,爲什麼要擔心!”小白覺得他是在取笑自己年紀小,咬着下嘴脣假裝生氣地舉起手機。
“這是個秘密,哈哈,小白,”他叫她的名字,卻沒有接着說下去,小白皺着眉頭,嘟起嘴巴,小腦袋左晃晃右晃晃迷惑地盯着他,意示他趕緊說。
“好可愛,小白很可愛!”陸就是故意這樣停頓的,他就是喜歡看小白各種可愛的表情。
小白的臉一下子刷紅了,她輕輕地咬着下嘴脣,低着頭。
眼前這個男人是她暗戀了很久的人,之所以小白想要主動靠近這個人,
是因爲有一次店裡有人找小白的茬,陸幫了小白還請她喝了一杯咖啡。
在得知小白不會說話之後,還很高興地說:“原來你只是不會說話,我還一直以爲你只是不想跟我講話而已。”就是那一句模糊曖日未的話使小白心動了很久。
大家都安靜了一會兒,小白又敲起來了:“你的職業是什麼?怎麼經常能見到你?”
“我就住在離這裡幾條街,你們這裡的快餐比較好吃我才經常來的。我是個刑警,一旦忙起來好幾天都不能回家的。只要……”
他好像還想說什麼,服務員就送餐上桌了,他見小白好像餓了,就沒再多說話。而小白則是聽到他的職業之後陷入了自我的思考中。兩人沉默地吃過晚餐,小白又毫不客氣地點了個咖啡。
“我今天是來店裡拿點東西,前兩天不小心落下了。”等陸看完,她收回手機繼續打字。
“今天是我比較有運氣才能請你吃飯。”
“我要到店後面取東西了,謝謝你的晚餐和咖啡。”小白並沒有笑得開心,小白的表情是非常易懂,只要見多了就能分辨出她的笑容,是真是假。
當然,時常留意着小白的陸也看得懂。
“沒什麼,對了,你明天上班嗎?”
小白站起來後搖了搖頭,又向他微微地鞠躬表示感謝。
小白的態度開始讓陸想不懂了,雖然他以前也談過幾個對象,可惜那些女孩子都怪他工作時間太多了沒空陪伴,幾乎全部都以女友劈腿告終。
陸本來就是個不太會應對女孩子的人,加上小白還是比較特殊,他更不知道如何能討好小白了。
小白取了一大包東西,出來的時候陸已經買單走了。她心裡是一種,既失落又像是鬆了一口氣的複雜心情。“刑警”這個詞紮在她心裡形成一個梗,揮之不去。
回到車上,鄧問她幹嘛一臉不開心,她划着“緊張”。
實際上,因爲小白不能說話,眼睛和耳朵相對於其他人來說,就顯得較爲銳利。但是綜合她將要挑選的位置,還有夜晚的燈光、消立日器的使用之類的因素要考慮,她立即進入了工作狀態。
選擇的建築物離目標的直徑距離約三百米,對技術不太好的小白來說是一個較爲高難度的距離。
加上晚上的建築物高層風總會大一些,就更難了,而鄧根本就不會阻擊。
想多了也沒用,小白也戴上口罩和沒有度數的眼鏡,還有長長的假髮,在鄧的帶領下成功地潛入大樓,並進入選定的房間。這是個辦公室,鄧輕而易舉地撬開了。
帶來的槍支是小白平時用習慣的來福,有效射程一千米,可小白的阻擊技術只有五百米的有效射程,這還是在無風、溫度溼度適宜的前提下。
小白架好來福,鄧用望遠鏡協助,接下來就是等。
兩人的呼吸一直很平靜,就這樣半個小時過去。
“目標出現,瞄準心臟,開槍!”
“BANG!”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