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府中,未等何新貴他們走遠,江心兒生氣道:“行遠,你幹嘛就這樣讓他們走了,這個姓何的女人一再對我不利,我還沒有好好說他們一頓呢”
蕭行遠輕輕一笑道:“小傻瓜,有我在這裡,你哪裡會吃虧了?那個做爹的已經交代了場面話了,我和他們暫時還沒到翻臉的時候,也就讓他有個臺階可下。”
“哼,你給了他們臺階下了,我卻是意難平啊”
“何念蓉雖然是出生在大家,實在沒什麼禮貌的,平時從來蠻不講理,京裡誰家不知。我們心兒就不同啦,是個知書達理的女孩子,你就當在她面前演示一下什麼叫做大度吧。她今天來吵鬧,其實就是覺得自己不如你,一心氣不過纔想硬碰硬的,對於弱者,就不要那麼計較啦。”
江心兒抿了抿嘴:“你是越來越會說話了啊,好,就衝你那句話,對一個弱者,我不計較”
蕭行遠微微一笑,牽着了她的手道:“來,我陪你到皇城裡去找公主新娘。”
江心兒點了點頭,手心上傳來柔柔暖意,在這個冬天,有蕭行遠在她身邊,嚴寒似乎都離她遠去了。
門外早已停下了兩擡八人大轎,江心兒看着有點愕然:“行遠,咋換八人大轎了?你不是說平時行事要低調的嗎?”
“嗯,該低調的時候需要低調,現在我們要去見外國的公主,門面功夫還是要注意一點的,這可有關我們天朝的面子啊。”
“哦,虧你想得周到。”江心兒不由得誇讚自己的愛郎。
也是,若只乘四人轎子去,那公主和身邊人對他們漢國的情況半生不熟的,不知道那公主會不會以爲他們官階低,因而生出小視來。
這轎子可是極象徵身份的,蕭行遠的身份坐十人大轎也沒甚不妥,只是他向來不喜歡大場面,今天也是,不想那麼高調,八人大轎,剛好是合適身份。
轎子緩緩的行走在人羣當中,官差在外開着路,行人佇立兩旁,恭恭敬敬的。如此派頭,讓江心兒虛榮感大增,想起幾年前自己還在小鎮的破屋子裡做着飯,何曾想到自己也有這麼一天。
她只想當個好媒人,有點名氣那當然是最好的,誰知現在自己可謂之名聞天下,還要替皇室操辦婚禮。尤其是,連最具競爭力的媒人館也被皇帝查封了,如此盛況,可謂是空前的了。
面前好像沒甚對手了,如此這般的坐在轎子裡,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羣,想想一個媒婆到了這樣的地步,是頗有點高處不勝寒的感覺。
轎子緩緩進了皇城,經過重重宮闕,停在了伊麗莎白所住宮殿門前。
江心兒下了轎,看向那宮閣,上面寫着:鳳來閣。
鳳來鳳來,有鳳來儀,伊麗莎白可是隻大鳳凰,不過馬上要棲息在漢國的枝頭上了。
蕭行遠和江心兒一下轎,守門的侍衛認識,急急上前叩頭道:“小的參見蕭大人,江館主”
蕭行遠點了點頭:“麻煩這位小哥通傳一聲,就說蕭某與江館主來了。”
侍衛忙答應了走進去,等出來的時候,身邊還有一個人,是公主身邊的卡特。
見了兩人,卡特很是客氣,行禮道:“蕭大人,江館主。”
蕭行遠點頭,並拱手爲禮。江心兒問道:“請問公主殿下是否在裡面?我要和她商量婚紗式樣了。”
“在的,太子殿下也在。二位跟我來吧。”
太子殿下也來了?蕭行遠與江心兒相對一笑,看來有人比他們更加緊張着急,而且說明太子是很看得上這位未來妻子的。
雖說兩人到裡面是做兩隻大電燈泡,但無奈幾天之後就要舉行婚禮,這時間不能再施了。
皇帝老子也太急了,是怕這公子跑掉還是咋的?人家公主來這裡還沒休息夠,那麼快便要公主結婚了,可是他們公主和太子之間在短時間內能產生多少感情呢。
伊麗莎白公主接受的教育與太子接受的教育不同,這地域的差異,文化的差異,不會妨礙兩人的感情吧?
不知道結婚後兩人會不會經常吵架。
想來想去,江心兒忽然又覺得自己多事了。古代人麼,都是盲婚啞嫁的,有幾個是自己看上的呢。如果他們婚後能融洽和諧一些,已經是皆大歡喜了,她只要把婚禮操辦好,不要讓國體受損,不要讓大不列顛國在此時上挑出毛病,就算她功德圓滿了,她還管那麼多幹什麼。
來到主殿內,便見太子坐在公主身邊的位置上,低聲和她說着什麼。伊麗莎白公主換上了漢國衣服,雖說還是漂亮,但一個金髮的洋妞穿着漢服,感覺總是怪怪的。
江心兒見她臉上微紅,十分嬌羞的樣子,和外國人大大方方習慣頗爲不同,看來與太子很是來電,倒是真心爲他們高興。能這樣的話,總比什麼都不瞭解,一點感情沒有結婚的好。
太子一臉柔情,雙眸流動着一抹暖意,歡喜之情不言於外,笑眯眯的看着兩人到來。
“微臣(民女)參見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兩人恭敬的行禮道。
“兩位免禮,坐吧。”太子手微微一擡道。
“謝殿下。”
兩人在一旁坐下,婢女奉上茶點果品,江心兒端起茶盞,熟悉卻又陌生的香味自茶水裡飄出,聞着不由得讓人心曠神怡。綴了一口,清淡中帶着一抹青澀,讓人回味無窮
很好喝的清茶,香味十分醇厚濃郁,江心兒微微一笑道:“公主,請問這茶名喚伯爵茶嗎?”
此話一出,伊麗莎白甚是驚訝,點了點頭:“對,正是伯爵茶,江館主這你也知道?”
江心兒點了點頭:“小時候無意間遇到一位貴國人士,他告訴了我不少這方面的知識,所以心兒略懂此茶。”
伊麗莎白一笑:“想不到在貴地也能遇到一位知己,真是慶幸不已,若是江館主喜歡的話,待會我讓卡特送你些伯爵茶。”
“多謝公主,只是這伯爵茶加些牛奶的話,心兒會更加喜歡,可惜了一時間沒有牛奶哪。”江心兒感嘆不已地道。
伊麗莎白笑道:“這次我來得急,沒有帶許多東西,下次一定把奶粉捎上。父皇說過下一趟物資船在兩個月後會到,或者你告訴我,你喜歡什麼,我託人告知父皇。”
江心兒眼睛一亮,看了一眼蕭行遠:“公主,我冒昧提一個請求,我對貴國的葡萄酒甚是有興趣,若是可以的話,可以帶一些過來品嚐嗎?”
“葡萄酒?”太子好生驚訝,“葡萄也可以釀酒的嗎?我對酒也有興趣,以後倒也想嚐嚐來自公主國度的酒。”
“放心吧,酒一定會帶過來的,我最愛喝的便是葡萄酒了。另外我還父皇多捎點咖啡到來,江館主,那天宴席上的咖啡還合口味吧?”
江心兒點了點頭:“若是我猜得沒錯,那天陛下和衆位大人同飲的咖啡品種,應該是藍山對吧?”
伊麗莎白更是高興:“江館主,你真讓我感到意外”
江心兒笑道:“不敢當,不敢當,公主過獎了。”
“看來,”太子蓋上茶蓋,看了江心兒一眼,對蕭行遠道:“蕭卿家,江館主如此博學,當真天下少見。都說江館主出自民間,誰知道所學所知,遠遠超過貴族人家的兒女,蕭卿家眼光獨到,覓到寶藏了,讓本王佩服不已啊。”
蕭行遠連忙道:“太子殿下言重了,微臣哪裡敢當。”
太子笑着道:“不敢當?你看江館主和公主談起大不列顛的事情來,不亞於他們國家的人,你就不要謙虛了。對了,你兩人是來這裡商議婚禮一事的吧?”
蕭行遠點了點頭:“太子英明,行遠正爲此事而來。”
“那本王便先回避一下了。”太子說着站了起來,對於女方一邊婚禮用品之事,覺得不在場聽着的好。
“太子殿下且慢”江心兒連忙道:“不知太子殿下明天是否有空?因外國婚宴與本國的不盡相同,所以婚禮上的一些程序,心兒想與殿下明說。今天我先和公主定好婚紗式樣,找人去做。明日便要把其他事項說定,不然婚禮上就會手忙腳亂了。”
太子當然不想這次婚禮有不妥之處,爽朗答應着道:“好,明天這時候,本王便會在此等候兩位。”
“謝太子殿下。”
太子點了點頭,站起來對伊麗莎白道:“伊麗莎白,那我先回去了,你喜歡什麼樣的衣服儘管和江館主說。她很能幹的,一定能滿足你的要求。”
伊麗莎白站了起來,恭身對太子行禮道:“太子殿下請慢走。”
太子微微一笑,轉身離去。
待到太子身形消失,江心兒歡天喜地的上前道:“公主殿下,恭喜啊,剛纔看太子殿下很是喜歡你呢”
伊麗莎白微微一笑道:“才見面一兩天,最多隻能說彼此都有好感罷了。”
“嗯,那也是個好開頭啊,這世界上能一見鍾情的兩人是少之又少的,這足以證明,公主殿下與太子殿下天生一對。我們有句俗語,叫千里姻緣一線牽,公主這是萬里姻緣一線牽呢恭喜賀喜啊。”
伊麗莎白笑得更甜:“江館主還真會說話呢,你與蕭大人也是伉儷情深,你倆人在京城裡,也是爲別人所津津樂道的人物呢。”
江心兒笑着道:“我們這些小人物的故事還是先放一邊吧,公主殿下,時間有些緊湊了,您是要按照貴國的模式來行婚禮的,那你婚紗的式樣想好了嗎,我們要立刻找人定做纔來得及。”
伊麗莎白眨了眨眼睛,雙眸閃耀着喜悅的光芒,臉上很是嚮往,忍不住雙手捧腮認真的思考起來。
江心兒也不急,坐在一旁靜靜的等着。少女對自己的婚禮上的衣服,總是有許多設想的,她也希望公主能在異國找到滿意的婚紗,踏上紅地毯。
蕭行遠笑着看兩人,他也不說話,有時候和江心兒一個眼神交流,就覺得莫逆於心,很是溫暖。
想了許久,伊麗莎白才道:“小時候,我便夢想着能與一位白馬王子結婚,王子騎着高大雪白的駿馬,穿着銀白色鎧甲,英俊不凡。而我則是穿着一身雪白的婚紗,在仙女的祝福下與王子步進結婚的禮堂……”
說到這裡,伊麗莎白又開始暇想,但這次卻沒想多久,就輕輕嘆了一口氣道:“只是現在來到漢國了,也沒有什麼幻想中的白馬王子了。”
江心兒沉吟了一會道:“白馬王子不會沒有的,只是這白馬王子和你原先想象中的有些許不同而已。東方人黑髮黑眸,難道公主不覺得東方人有一道神秘的氣質嗎?那黑色的,像夜空般的眸子,不是更爲深邃更爲動人麼?”
此話一出,伊麗莎白臉上終於和緩了下來,好像有些遺憾已經在漸漸消散了。她臉上露出輕鬆的笑容:“經你如此一說,還真是有那麼些感覺,當初我見太子殿下的第一眼,便覺太子殿下很是神秘。讓我想去一探究竟,他來找我,溫文爾雅地關心我,問我很多事情,我覺得和他在一起相處,是很融洽的。江館主,你還真說中我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