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公主明天就要出嫁了,你?”裴休說的欲言又止米逸不以爲然:“這個呀,不是上個月就知道了。本就是訂好的事情也沒辦法了。”

不過:“她怎麼同意了?”當初那麼反對。

“那天晚上她一個人在那裡等,直到暈倒了也沒人來過。”“那人他們不是說好的,爲什麼不來是有事情耽擱了嗎?可…哪有事情抵的上女兒家的終身大事重要。”“不曉得,當初聽聞他忠厚老實看他也是一表人才的原以爲是個良人,可誰知……”

良人只是一廂情願,世事就怕那句誰知,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當初料好的事關鍵的時刻變了卦,任誰也受不了。

閒言碎語之間米逸收拾好了東西畫具背在身上,莫名的大笑了起來太用力兩眼似乎都要流出淚來:“記得上次爲她作畫已是五年以前我初見她便覺得風華絕代,今日再爲她畫上一副也不枉相識一場。”

裴休知道他傷心也不說話收拾下衣衫交待小家先回去便跟着他出門了。

在南門拐角處買阿婆的一個燒餅:“小夥子要糖不要辣對不對。”米逸知道阿婆逗他也不答只是很用力的點頭。

燒餅包好遞給米逸,阿婆熱心的說了一句:“小夥子有喜歡的人就大聲的告訴她不要自己害了相思病!”米逸好像笑了:“恩我會的。”裴休聽了心裡怪怪的很不是滋味的。

紅牆金瓦莊重守城的士兵一切都透露着無與倫比的尊貴,可那些埋葬的發白的屍骨卻總無人知曉。

燒餅遞給公主,一口下去香味就飄了出來香甜香甜的公主滿足的嘆息:“婆婆家的餅最實惠,以後也許就再也吃不到了。”小桃淚都流出來了:“公主,我會一直陪着你的。”公主嘴角勉強勾起一抹笑:“跟着我去也是受苦,我同父王商量一下把你放出宮去。”“我要跟着公

主。”

兩人還在主僕情深裴休已經幫着米逸把東西擺好了:“公主我幫你畫副畫。”米逸把她拉到一個椅子上她雙手還拿着餅,小桃已經在一旁哭的不成樣子,她也流着淚跟渾然不覺一樣嘴裡還絮絮叨叨的說着:“本來我是要跟人私奔的可那天晚上夜太黑了他沒有找到了,也許是老天爺不允許我走吧!”

她自己好似很高興笑了:“對了跟你們說你們也不懂,你們還只是小孩子呀?”

裴休遞給她一個手帕:“公主你哭了。”“我哭了嗎?”她摸摸臉:“這是汗水我纔沒哭。”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一副不服氣的樣子:“這點小事算什麼,不就是當成個抵押品了嗎,能怎麼樣!”

米逸走到她面前雙拳緊握:“不情願的話就不要去呀!有什麼!”他低着頭裴休好像看見了淚水。

“不去?戰亂怎麼辦百姓怎麼辦!”米逸大聲的吼:“什麼百姓說的好像很偉大,不就是那人不要你了嗎?”

塔公主愣住了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就是一個笑話她反駁:“是呀!他不要我了!不要我了!我能怎麼辦!”米逸自知失言站在一旁懊悔。

公主哭的勸不住:“他說他願意帶我走,去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沒有別的什麼凡塵瑣事只有我們…我們兩個人,可那天晚上他卻沒有來,那天晚上星星都很少天很黑。”

“我蹲在草叢裡期待着他突然出現對我笑拉着我走,可我等了好久好久也沒見他來,我想我數完星星他總會出現的如果他不來我就走,但那天好多好多的星星我怎麼數也數不清。”

“公主!”小桃哽咽出聲。

“我想走可天太黑了找不到路,我只好坐在那裡等他,誰知一等就睡着了,許是他看我睡的香來了又走了,我這一覺也太長了長到又回到了這個地方。”她轉頭

看四周明明是富麗堂皇可不知怎麼地眼裡只有淒涼。

她才十六就如同一個花甲的老人一樣惆悵不以,在昨天之前她還會心動。

“可爲什麼要去那些戰亂與你有什麼關心呢?那不是大人才要關心的事情嗎?”少年的聲音略微有些沙啞在空蕩蕩的高貴宮殿裡似乎都能聽到回聲。

多年後花甲的塔公主還記得在那個沒有人情味的宮殿裡一個少年曾憤怒的吶喊“那不是大人才要關心的事情嗎?”他頭微微底下雙拳緊握一副不服氣的樣子眼角卻不怎麼的留了淚,無論什麼時候想起來也是暖心的一幕,那個少年真心的爲她想過。

可:“我不忍心看你們流離失所呀,那人不要我了,這種軀殼誰想要誰要。”

她俏皮的充他們眨眨眼睛:“其實我是很自私的我要他帶我走,可他家中的老母呢?沒想過,就如同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一樣,歡喜他願意跟他走,事情現實通通沒想過。”

“事情總不能如願的。”她的嘴角好似嘆息:“你們走吧本宮要試嫁衣了。”

沒有想象中的歇斯底里那個十四歲的小女生好像已經消失不見了。

回去後米逸把自己關在了房子裡一天一夜出來的時候幾乎暈倒當然錯過了公主出嫁的時間,裴休從公主出嫁後就一直等在外面,米逸外在他懷裡:“公主走的時候有說過什麼嗎?”裴休抿着嘴:“她說不用擔心她會好好活下去的。”“嗯。”他似乎放心了睡死了過去。

裴休把他放在牀上小心翼翼的抽出他手中一直緊握住的畫卷,那分明是公主卻又不像。

一襲紅色嫁衣嘴角笑容燦爛眼睛裡卻莫名的流出淚,她站直單手伸向前方似乎要抓住什麼可腳偷偷的後退了一步。

莫名其妙的悲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