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正風看着紀長空身邊的陳栩,眼神很複雜,他想不到最後會是這樣一個結果,本以爲圖謀陳栩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但現在隨着年玄宇的復出,他圖謀不成不說,反而有了很大的隱患。
不過,一切還未完全結束,太明峰和龍首峰的峰主還沒出現,年玄宇再強橫,也不能做得太過分。
“葉師兄!”徐青聲音低沉,看向陳栩的眼神裡盡是殺機,不過他也知道此刻不適合動手。
“等等看吧,信息已經傳回太明峰了!”葉正風低低嘆息,一千中品靈石對他來說算不上什麼,但太明峰弟子五十餘人加起來就是五萬多中品靈石,這對於太明峰也是一筆不可完全忽視的開支,傳出去臉都丟大發了。
此刻,紫都殿中,年玄宇和姬玄空相對而坐。
一個女子正在奉茶,女子身材窈窕,眉目如畫,卻正是雲煙,她躲在紫都殿內,自然瞞不過年玄宇的耳目,被他叫來沏茶。
年玄宇和姬玄空都在看着雲煙,兩人都沒說話,氣氛顯得怪異,而云煙多少顯得有些緊張,倒茶的纖纖素手都在輕顫,對她來說,年玄宇和姬玄空都是平生僅見的人物。
很難想象,在三年前還是一名丫鬟的她,此刻面對的是姬玄空這樣的人物。
“你是陳栩的人吧?”年玄宇開口問道,聲音乍起,慌得雲煙手顫了一下,茶水傾瀉在桌面上,四下流溢。
“是的!”手抖了一下之後,雲煙反而平靜了下來,說道:“奴婢跟隨公子已有三年了!”
“三年還是處子之身,那陳栩倒也難得!”姬玄空身邊的一個胖老者呵呵一笑,說道。
雲煙臉色有些緋紅。
“今日之事據說是由陳栩而起!”那胖長老又說道:“年峰主打算如何處置?”
“處置?”年玄宇笑了笑,“蘇長老說的是獎勵麼?”
那胖長老神色微微一窒。
年玄宇微微一笑,喝着茶,不再多說什麼。
“紫虛洞乃是紫都一脈的禁地,那裡據說封存有歷代峰主的修行經驗和秘法,年師弟何不讓那陳栩進去閉關幾年時間?此子我雖還未見,但從其婢女身上也可以看出是相當不錯的苗子,不是?”姬玄空發話了,沉聲說道。
“嘿!”年玄宇嘿笑一聲,也不應聲,只是靜靜地看着姬玄空。
“這也是出於保護這年輕人!”姬玄空品了口茶,徐徐說道:“再如何才華橫溢的天才,也要有機會成長起來。此次紫都峰之所以聚集了如此多的弟子,究其根底,還是因爲陳栩斬殺了太明峰三位內門弟子。衝突的起因不必多說,但年師弟你雖然很強,但紫都峰現在畢竟還不如太明峰!”
“好吧!”姬玄空半晌之後方纔點頭,說道:“我理解你,你還是想息事寧人。這宗主當的,似乎並不怎麼自在?”
“你以爲?”姬玄空苦笑道:“一派宗主如何自在得起來?必須面面俱到,否則名聲就不好了,而且,清源七十二脈,看起來勢力龐大,但實際上顯得過於鬆散,掌控起來很難。一旦出現什麼事故,人心一散,七十二脈之說也名存實亡!”
年玄宇點了點頭,對於姬玄空,他還是存有敬重的,這位師兄本來早該在五十年前問鼎元神期,但因爲清源宗的大小事務,這一過程被推遲了起碼二十年!
一邊的雲煙聽二人討論陳栩的前程,臉色微微變幻,最後才舒了一口氣。
“應該到了!”這時候,姬玄空輕輕一嘆說道。
“轟隆隆……”外界傳來如雷一般的力量波動,數道強大氣息覆蓋整個紫都峰,護峰大陣都在顫動不已,年玄宇起身,一個閃身,出了紫都殿。
紫都峰外,三道劍光漂浮,其中一人爲身着黑色道袍的披髮修士,眼神深沉銳利,正一劍劈在護峰大陣上,整個大陣撕開了一條裂縫,雖很快就閉合,但可見這一劍之威。
“峰主!”太明峰諸修士歡呼起來,包括葉正風也面露喜色,太明峰峰主親至,這一劍之下,護峰大陣就差點被撕裂,可見其實力。
除卻此人之外,還有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此人身材佝僂,像是風燭殘年,渾濁的雙眼似乎沒有焦點,但腳下劍光卻接近於虛無,由此可見其不凡絲毫不在那太明峰峰主之下。
還有一人,身着一襲青衫,浮於虛空,只是注視着紫都殿,並沒有什麼表情,但此刻敢來到紫都峰的,自然不可小覷。
年玄宇來到殿外,看着那動手的太明峰峰主,眼中露出一抹殺機。
“年師弟,慎之!”這時姬玄空也來到了殿外,低喝了一聲後御劍而起,腳下一枚玉梭,所過之處,護峰大陣自動讓開,來到了那披髮男子的身前。
“景師弟,何妨進來一敘?還有駱師兄,趙師兄,紫乾殿請!”
宗主的面子不能不給,太明峰峰主面沉如水,一步跨入紫都峰。
三人在宗主親迎下進入了紫乾殿。
所有非紫都弟子都心懷期待地等待着結果,三大峰主齊至,年玄宇再如何猖狂也不能肆意妄爲。
“陳栩,紀長空,你們進來!”大概半盞茶時間後,主峰的一名長老出來招了招手。
陳栩和紀長空二人對望一眼,邁步走入了紫都殿之中。
很快,太明峰峰主的聲音傳入所有人耳中:“葉正風,帶着相關人等進來!”
知道一點端倪的人猜出了這是在追究事情的緣起了,一時間,議論紛紛,彼此猜測不已。
陳栩走入紫都殿的時候,面對殿中的幾位強大到極點的宗門高手,心裡微微有些緊張,感覺到一種深沉的壓力。
“陳栩,紀長空,到我面前來,跟你們掌門師伯講講事情的緣由!”年玄宇朝二人招了招手,語氣不冷不熱地道:“有人來興師問罪,你們好好說說經過,被人打上門來,嘿,居然還敢來興師問罪,真是欺我紫都一脈懦弱呢!”
紀長空頭皮發麻,和陳栩走到年玄宇跟前後,紀長空朝在場之人一拱手,道:“見過諸位師叔伯,事情的緣由,還是由陳師弟來講,我只負責補充!”
陳栩也拱手團團一禮,而後說道:“事情的經過其實也不復雜,當時晚輩在紫竹軒閉關苦修,聽到外邊有聲響,出來看時,卻是三名太明峰的師兄正在強闖我紫
竹軒……”
陳栩將當時的經過簡單講了出來,他沒什麼好隱瞞的。
“就算是強闖你居所,你用得着擊殺他們麼?你們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太明峰峰主打斷了陳栩的描述,暴喝出聲,聲音如雷,震得陳栩臉色爲之一白。
“雲玄鋒,好大的威風!”年玄宇冷冷道:“就你這樣的德行,才教出你那樣的弟子,硬闖紫都峰不說,要在我紫都峰拿人,難道我的弟子還不能反擊不成?”
“當時的情況是,那三位師兄最低也有築基八重的修爲,而弟子只有築基三重!”陳栩深吸口氣,運轉紫都訣平靜了被雲玄鋒一喝攪動的氣血,沉聲說道:“弟子無法與之面對,只能依靠陣法來對敵,而弟子於陣法上雖有一定的造詣,但不足以抵擋那三位師兄,所以只能發動最強陣法,而那陣法,弟子一旦發動,無法控制!”
“什麼陣法?”姬玄空問道。
“七靈絕殺陣!”陳栩回答道。
“你居然會這種陣法?”姬玄空動容道:“可有陣盤?”
陳栩自儲物戒指中取出一個陣盤,交給了姬玄空,姬玄空只掃了一眼,便確定這確實是那七靈絕殺陣,此陣是出了名的兇殺之陣,不過極是晦澀精深,整個清源宗會此陣法的人也不多。
“你從哪裡學的?”姬玄空又問道。
陳栩沉默不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不回答這個問題,姬玄空也無法深究。
“一面之詞,且聽聽葉正風的說法!”太明峰峰主雲玄鋒冷冷說着,朝殿外喊了一句,葉正風和徐青很快就走了進來。
兩人見禮之後,目光落在陳栩身上,雲玄鋒讓他們說出事情的經過。
“弟子之前一直在青江城擔任院長一職,因此早就認識陳栩師弟。三年前,在北邙山脈中的陰煞谷,陳栩師弟以練氣四重的修爲斬殺了七名練氣七八重的道院學員,弟子適逢其會,當時看到陳師弟施展邪魔外道的功法,其中一種乃是凝煞之術,凝聚陰煞之氣形成煞珠,此珠一出,陰氣侵人心脈,修爲差一點的直接被毀掉修爲!”葉正風侃侃而談,並沒有因爲面對幾位大佬而有絲毫緊張。
“凝煞之術?”姬玄空一陣詫異,這種秘術很古老,早已失傳多年,居然在一個小修士身上出現,未免讓人絕對匪夷所思。
陳栩默然,葉正風所圖謀的正是這門秘術,現在看情況不對,居然將前因後果抖了出來了。
“陳栩,這秘術你得自何處?”姬玄空問道。
“晚輩得自一本殘破古籍上!”陳栩看了年玄宇一眼,回答道:“弟子覺得那也算不上什麼魔道功法,功法無善惡之分,只取決於施展的人!葉師兄既然把話說開了,那我也就直說了,當年在青江城時,葉師兄就圖謀這門秘術,爲此不惜以大欺小,屢屢對我出手。這一次太明峰三位師兄來紫都峰,也是爲了這秘術!”
“哈哈哈,說到底還是爲了功法。別和我說什麼邪魔外道,凝煞之術又是不是噬靈之術,值得如此對待?雲玄鋒,咱們將話說得直白一點,你想要如何吧?”
“放人!”雲玄鋒冷冷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