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很快被送上來,洪玄都等酒杯被斟滿後,舉杯連敬了陳栩三杯。
三杯下肚,陳栩覺得暈乎乎的,訝然道:“這是什麼酒?”
“仙人釀,連仙人都能喝醉的酒!”洪玄都笑道:“對於我們修士來說,普通的酒水已經完全沒意思了,因此必須是加了特殊材料的酒纔有味道!”
“原來如此!”陳栩恍然,夾菜吃了兩口之後,問道:“傅公子現在怎麼樣了?”
“還不錯,至少是死不了了!”洪玄都說道:“我早勸過他,不要去幹捕妖司那狗屁職司,他就是不聽,纔有這次的事情。說實話,要是他出了什麼岔子,我這日子是完全沒法過了。來,陳栩,我再敬你一杯!”
陳栩苦笑,舉杯一碰後一飲而盡,“洪大哥,酒要慢慢喝,一下就醉了那可就不好了!”
“沒事!”洪玄都修爲不知強過陳栩多少,他喝了這酒完全沒什麼感覺,不過他也不再勸陳栩的酒,“當日你沒有見過偷襲傅翼的人,是不是?”
“是的,不夠後來那人追殺的時候,我在地上遠遠地看了幾眼。身材不高,穿着黑衣,其他的就沒法知道了!”陳栩知道這些肯定是要再被問一遍的,因而吃着菜,慢條斯理地回答。
“陳栩,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把當時的情況再說一次!”洪玄都說道。
“不介意!”反正是在喝酒,就當閒聊,陳栩將自己遇到傅翼的情況,包括初次遇到和後來見到重傷時的傅翼,陳栩都沒有什麼隱瞞,一路講了下來,大概半個小時之後,纔將一路上的事情都說完。
“那個葉正風,有很大的嫌疑啊!”洪玄都說出了自己的判斷,道:“剛一離開沒多久,傅翼就遭襲。而且兇手不以真面目示人,這充分說明了問題!”
陳栩聞言微微點頭,認同這一點,不過不發表更多的意見,凝脈期修士的修爲他很難去揣度,不過就自己親眼看到的而言,追殺的那人和葉正風的形象確實不相符合,雖然對於高手來說,改容易骨是很容易的事情。
這一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到了飯快吃完的時候,洪玄都說道:“陳栩,還得委屈你在我這裡多住上一段時間,你看怎樣?”
“爲何?”陳栩聞言並不驚訝,只是眨了眨眼,問道。
“箇中原因難以解釋,不過我們不會虧待你,你本來是青江那邊道院的學生,在我這裡,你學到的不會比在道院差!”洪玄都說道。
陳栩聞言笑笑,道:“好吧,反正我也沒事。不過我需要你派人去我家裡通知一下我的母親!”
“這個沒問題!”洪玄都拍了拍陳栩的肩,“多謝你理解,承你不棄喊我一聲洪大哥。我這也沒有什麼好東西,這裡有一枚丹藥,送給你!”
說着,洪玄都遞過來一個小瓶子。
陳栩聞言心中一動,並沒有伸手去接,而是看着洪玄都。
“
一顆築基丹,對你來說應該有些用處!”洪玄都笑着說道。
築基丹,顧名思義,正是練氣期修士用以突破築基這一重關卡的丹藥,修行如逆水行舟,每一步都很艱難,而其中最艱難的,則是每一個大境界之間的突破。對於低階修士而言,練氣九重到築基一重,這是第一道天塹,無數的修士正是卡在了這一重境界之上。
最直接的例子,正是陳家的那些護衛們,像秦超他們,都卡在練氣九重有三年以上的時間了,而陳三水更是一個最徹底的例證,鐘聲無法踏出進軍築基期的那一步,誠可嘆息。
築基丹這種丹藥,正是爲築基這一步而設,倒不是說有了築基丹就一定能築基成功,而是成功機率增加了許多。毫無疑問,這種丹藥的價格無疑極高,但也不是沒得買,至少,陳栩今日自王都城東的傳送陣羣過來時,就看到那裡有吆喝着賣這個的,只是不知道那兒的真假而已。
不過不管怎麼說,築基丹都是一種很珍貴的丹藥,對陳栩來說也很有用。
“多謝洪大哥厚愛,小弟卻之不恭了!”陳栩心思轉動,終於接過了這個小瓶。
洪玄都面露讚許地笑,轉身離開。
注視着洪玄都離開,陳栩面容微沉,洪玄都對自己還算很不錯,但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了自己被禁足於此的事實,大勢力裡頭的事情,確實不好摻和。
搖搖頭,收拾了一下心情後,陳栩也就安心在這裡住下來了,反正家裡那邊有洪玄都派人去通知,只要母親不以爲自己有什麼不測而擔心,一切就沒問題了。至於道院,陳栩目前是能避則避,畢竟,葉正風正在道院中等着自己前去呢。
如果葉正風是伏殺傅翼的兇手,那麼,葉正風此人的殘毒心機可想而知,陳栩再去道院的話,等於是羊入虎口。
陳栩讓雲煙幫忙打了洗澡水,將剛纔突破使身體內排除的污垢洗淨後,他開始再次修煉起來。
北邙平原之行讓陳栩有了一種更強烈的危機感,尤其是擊殺了卓雲峰,想必卓家不會善罷甘休,而卓家的實力,更非何家和關家所能比擬,一旦撕破臉皮,不顧宗正寺的干預而出手,陳栩不認爲宗正寺會一直護着自己到底。
時間轉眼過去了三天,陳栩在這三天內一味苦修,終於徹底鞏固了練氣七重的境界。
不過這三天時間裡,傅翼一直都沒有消息,洪玄都也再未來過。
這一次早晨,陳栩在院中的高大鳳梧樹下打拳,太極拳如行雲流水一般打出,虛空中的各種氣機被他引動,他整個人猶如和這一方天地自然融爲了一體,寵辱不驚,淡若閒雲,一拳一腳間均有氣機雖他吞吐的陰陽二氣而動,道道白霧飄曳流離。
“陳公子未來的前程只怕不可限量!”不遠處,雲煙和冰晴二人坐在一起,觀看着陳栩打拳,陳栩打拳和修煉都未避開她們,只要她們不去打攪到他,他都不會有對她們橫加
管束。
當然,以二女的聰明伶俐,也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是啊!”冰晴妙目轉動,說道:“可惜陳公子對我們都像是視而不見呢!”
“陳公子據說今年才十四歲。”雲煙笑道:“冰晴你想陳公子對你怎樣?”
“少來了,你打的主意我會不清楚?”冰晴橫了雲煙一眼,道:“如果陳公子長五歲,我說不定會傾心以待。可惜,他太年少了雲煙,我也勸你不要亂打主意,這位陳公子雖然出身貴族,但他那個貴族就他一個人了,家族敗落。十四歲,呵呵,確實年輕,看起來潛力無限,不過你知道大少爺十四歲的時候,已是築基五重的高手,二少爺那時也已築基了,三少爺就更不用說,築基九重”
雲煙聞言不由沉默,冰晴說地很現實,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寧爲豪門鷹犬,莫爲自由平民!
只是,即使上古的仙人王朝,也有滅亡的那一日,又哪有不衰落的豪門?
雲煙目光凝聚在陳栩打拳的出塵身姿上,不由低低地嘆了一口氣。
“在洪府內,我們可以獲得修煉的功法,可以獲得丹藥和法器。雲煙,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是啊,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雲煙目光有些迷離,但總覺得,這不是她想要的!
“啪啪啪”一連串地脆響自陳栩的身周發出,陰陽二氣連連碰撞,猶如點點細密雷珠爆開,聲勢頗是驚人。陳栩陡然收住了勢,卻是微微嘆息了一聲,太極拳所衍生的陰陽變化到底不是那麼容易。
現在陳栩對於太極拳的感悟,仍然是陰陽涇渭分明,二者無法融合,也無法相生相成,因此對於太極拳的效力,陳栩仍然不不滿意。
“黑石,陰陽化轉真的那麼難麼?”陳栩不由自主地在腦海中詢問。
“極陰和極陽你還沒尋到。這點急不來,你慢慢練吧!”黑石出奇地沒有諷刺陳栩,反而安慰了一句。
從這語氣中,陳栩也可以感受到黑石對於太極拳的推崇,可惜陳栩前世得到的太極拳也只是普通的套路,因此顯得殘缺不全了!
收住了勢,陳栩轉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雲煙和冰晴一眼,微微一笑後,說道:“冰晴,我今天想去外邊走走,你看行不行?”
“怎麼會不行呢?公子想去哪兒,儘管吩咐就是了!”冰晴嫣然一笑,明媚的臉因這一笑而生動無比,有着一種讓人砰然心動的感覺。
陳栩對這樣的笑容直接無視,說道:“我就想隨便走走,王都還是我第一次來,總要到處見識見識,長長世面!”
“好的,公子您稍等。我去給您安排!”冰晴笑着回答了一句,又轉頭看了一眼雲煙,朝院外走去。
注視着冰晴的背影,陳栩不會以爲自己真的是自由的,也不會天真地認爲自己真的就是洪家的貴客,知道冰晴是去請示去了,便開始安靜地等待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