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安靜的望着吳明,笑了,笑聲越來越大,撕裂着漆黑的夜晚。
“吼”!光頭凝聚着全身力道,猛然用頭撞向吳明,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視死如歸般,拼掉最後的力道,也要給吳明造成傷害。
吳明震驚了,但更多的是憤怒。震驚於對方的執着,趙小花教導出來的好學生。可是內心卻涌出一股難以抑制的憤怒。
對方的炙熱的眼神,不畏死的精神,到底是爲什麼。自己打小行爲雖然乖張,甚至有些瘋狂,卻沒有的罪過什麼人,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對方爲何這般執着的要殺他。
毫不留情,吳明一巴掌扇在對方的臉上。幾顆牙齒飛落,光頭的視線頓時變得迷糊。但他知道吳明就在面前,也不會急着離去。
“告訴我,爲什麼?”吳明低吼道。
光頭艱難的呼吸着,嘴巴里吐出鮮血,手臂略微上臺,若不是吳明掌擊力量太大,使他受傷過重,恐怕還會繼續攻擊。
吳明安靜望着面孔扭曲的光頭,輕輕說道:“你是吳家的人,爲什麼要背叛吳家。”
“沒有。”光頭出乎意料的說話了,聲音含糊不清,“我沒有背叛吳家。”
吳明皺眉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光頭眼睛露出笑意,點點頭,嘆口氣,手指動了動,道:“有煙嗎?”
吳明沉默的點上一支,遞到對方嘴邊,他很好奇,光頭殺他的原因。光頭呻吟着,吐出兩口煙霧。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你必須死。這是我的職責所在。”光頭抽完一根菸,突然道,“不要再問,你可以殺了我,卻不能讓我說出任何秘密。”
吳明點點頭,說道:“我知道。”
烏雲散去,明月露出真身,銀色的月光罩在吳明略帶神秘的臉上。光頭眯着眼睛,忍着傷痛,恍惚看見了一個影子,陡然一驚,臉色劇變道:“你是少爺!”
吳明沉默了,心中內心涌出無盡的冰冷。從光頭的話,他可以聽出,問題似乎出在吳家內部,當然不排除別人的陰謀。能夠指揮吳家安保的,少之又少。
光頭痛苦的閉上眼睛,望着吳明,欲言又止,卻最終沉默了。
“告訴我,誰命令你的?”吳明追問道,“回答我。我以吳家繼承人的身份,命令你告訴我。”
可就在這時,吳明陡然感到背脊發涼,一道細微的破空聲襲來,雖然很輕,可是逃不過吳明的耳朵。臉色微變,吳明逼不得已,轉身避開。
“噗嗤”!一聲響,光頭張大嘴巴,就此失去生機。吳明猛然回頭,看到二十米外的樹叢閃動,腳跟一抖,三步換作兩步追去,沒有再管光頭。
五十米之外,一道黑影在狂奔,然後在角落裡消失不見。吳明沉默的前行,步伐穩重而略帶些急促。他沒有辦法不急躁,前面的身影何其相似,在外國語學院刺殺丁紫衣的黑影,在腦子裡面赫然重合。
黑夜給了吳明黑色的眼睛,在夜空中閃耀着炙熱的光亮,緊緊的鎖定着前方的黑影。哪怕天涯海角,吳明都要追到他,不僅關係到丁紫衣,同時心中升起的可怕猜想可能會得到證實,吳明的心中不寒而慄。
出公園,上人行道,中央分隔帶中的三米寬綠地,被黑影一躍而過。濱江大道很獨特,在建造初期,就會想到二十年後的擴建。可是黑影在外國語學院刺殺丁紫衣的時候,沒有料到吳明的決心。
吳明的腳步越來越快,在地面上旋轉着,車輪一般。腳步很輕,幾乎貼着地面而行。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四十米,三十米,二十米……
凌晨十分,沉默的追擊,夾雜着吳明逐漸放開的氣場。龐大的氣勢,緊緊鎖着黑影,不管他逃到哪裡,似乎都有種錯覺,吳明就在身後。
十米之後,是一個很短的距離。以練武之人的身體,橫跨十米不是問題。所以吳明在相隔十米時,加速了。
猛然一躍,速度比之前快上幾分,左手凝成抓,狠狠朝黑影肩膀抓去,若是抓實,對方的立馬失去行動之力。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黑影在吳明爪子幾乎碰到肩膀的瞬間,身體以一個奇妙的姿勢,向前旋轉,生生掙脫了吳明的捕捉,跳開三米之外。
前面剛好有圍牆,黑影迅速跳了上去,兩隻腳強有力的一蹬,便要跳下。突然,他本以爲吳明抑制不住慣姓的身體,在空中詭異的減輕速度,跟着跳上圍牆。
一拳轟出,沒有絲毫掩飾的強大氣勢,鋪面而去。黑影冷哼一聲,雙手巧妙的舞出圓形八卦,把吳明的強勢拳頭卸到一旁,輕輕一帶,準備後續攻擊。
但吳明嘴角邊露出冷笑。黑影大感不妙,震駭的發現吳明的拳頭幾乎沒有力道而來。
無力可用,黑影身體停頓了半秒,就在半秒之間,吳明速度勝過剛纔,手掌如同山丘,,軟綿綿,輕飄飄,看似速度很慢,卻瞬間到了黑影胸前。
避無可避,黑影噴出一口鮮血,身體倒飛而出。吳明沒有留手,從牆上一躍而起,接着又是一掌,擊打在黑影胸前,務必使得對方失去行動之力。黑影不同光頭,此人的武功比之光頭厲害太多,直接觸摸到另外的層次,一般的攻擊根本殺不死他。
果然,黑影兩隻手,緊緊護着心臟位置,堪堪抵擋住吳明的攻擊,人也隨着吳明的力道,狠狠砸在地上。圍牆下的花草,一片狼藉。不知誰家的院落,飄飛着散落的花瓣。
吳明沉重的躍下牆,像黑影而去,三分猶豫,七分恐慌。他要解開黑影的面紗,堪堪到底是誰。可是又怕揭開,印證着心中所想。
黑影倒在地上,安靜的可怕,身體平靜的躺着,甚至連毛孔的舒張都顯得很弱。但吳明知道對方還清醒着。
“告訴我你是誰派來的,我就放你離開。”吳明行走間,淡淡道。
黑影沒有回答。
“不要耍花樣,我在吳家嶺學過不少東西。趙小花的逼供手段,我學了七層。如果你知道我是誰,就應該明白我從不說假話。”腳步蘊含着某這旋律,深深撞擊着對方的防線。
黑影依舊沒有說話。
嘆口氣,吳明皺眉道:“不要怪我!”
就在吳明走到身邊,手伸到脖子處的瞬間,異變又生。原本以爲行動能力的黑影暴起,橫掃千軍,腿直接朝吳明小腹而去。
吳明絲毫不顧迅猛的腳,狠狠一抓,把面罩一扯。面紗隨着人飛走,吳明裝在圍牆之上,悶哼一聲,可是眼睛死死盯着黑影。
當看到不認識的面容時,吳明心中鬆口氣,同時眼睛閃過決絕,決定不再留手,擊殺對方。這種人留着極度危險,說不定那天出現在身後。
黑影摸着自己的臉,冷笑道:“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吳家的太子爺,果然不同凡響,難怪吳剛敢讓你單獨出來。”
吳明眉頭微皺,哼道:“爲什麼要殺我?”
“何必那麼幼稚,你以爲我會告訴你嗎?”黑影乾脆把黑影扯掉,露出裡面的勁裝,腰間別着幾把斷刃,月光下閃着幽幽的寒光。
“爲什麼要殺丁紫衣?”吳明又問道。
黑影拿出一把鋒利的斷刃,橫在胸前,淡淡道:“死了就知道了。你要的答案,地府裡很多人回告訴你。”
吳明雙眼微眯,同時心中微突,對方的話裡,透出還有很多人死掉,同時對黑影的身份更加好奇。
吳明不再廢話,深吸一口氣,知道接下來的打鬥會很麻煩。對方必須拿下,否認任何疑問都解決不了。
黑影的實力很強,吳明就算使出全力,依舊很難完好無損的解決對方。
黑影冷冷看着前方的人,雙手虛化太極,左手的斷刃向內,貼在掌間。
光影交錯,沒有特別大的聲響,吳明還是簡單的拳腳,依靠着速度和力量穩穩的壓制着對方。黑影沉默的不斷後退,不經意間,揮出手臂,斷刃帶着呼嘯的寒光刺去,擊退吳明凌厲的攻擊。
草坪上的花草,被摧殘的慘不忍睹,到處是打鬥的痕跡。十息過後,吳明的肩膀已經被劃破,而黑影則捂着肚子,全身痙攣。
勝利在握的吳明,就要上前擒住對方,可是眼前突然一晃,天旋地轉,跪在地上,艱難的呼吸,道:“有毒嗎?”
黑影冷哼一聲,笑道:“只是麻藥而已。不過夠了。”
黑影提着斷刃,獰笑着像吳明而去。可離吳明兩米距離時,臉色鉅變,突然掉頭就走。
黑暗的盡頭,出現一道光亮,一名男子沉默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