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小云說完拉着他就走了,文宇心中納罕,這小師侄雖說有些急躁,但並不是不好相處的人,果然等已走得遠了,齊小云才嘰嘰呱呱說起這王然的事情。
原來這人早年打着一心求仙才入的道觀,後又嫌石雲觀沒有宏圖大志,所以去了其他道派,是以大家都覺得齊峰雖然看着不靠譜,但識人的本事還是有的,因爲當年這六師兄一入觀齊峰就給他起了個道號:風俗。
雖然已經有了三師姐的風滿在前,但文宇還是難免爲這道號暴汗,兩人緊趕慢趕還是淋得渾身溼透纔回到觀裡。
當天夜裡文宇果然開始發燒,所有人,尤其齊小云急得團團轉,只有四師兄看了看後,悠然一笑,說:
“發熱往往代表着人體自身在抗擊病毒或者外侵病因,也許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並不是壞事。”
而燒的糊里糊塗的文宇,第二日醒來後聽齊小石說自己絮絮叨叨了一夜的胡話,其中最多的就是:“媽媽……悠悠……”
修整了一日後,文宇便繼續跟着大師兄、齊小云練習,十天後已將太乙拳全式熟爛於心,是以在第三次石雲觀全體會議上,以0票反對,5票棄權,3票贊成,推舉了文宇參加一個月後的傳統武術大會。
傳統武術大會,顧名思義,主要是用來展現全國傳統武術的,兩年一度,齊峰就是第一屆的參賽者,得了拳法冠軍,第二屆是評委,第三屆是副主席,第四屆就不知道他跑哪裡去了。
後來落戶石雲觀,之前還有參加,不過自從上上上屆大師兄不小心打暈了評委,上上屆小師侄不小心打暈了裁判後,石雲觀已經被嚴令禁止比賽了一屆。
此次之所以要參加,主要是因爲二師兄說,本屆每一項個人冠軍的獎品,是山下超市每月三千元的購物券,於是齊峰在聽了之後,兩眼冒星星的強烈要求派一人蔘加,因爲那家超市賣的巧克力最好吃。但基於大師兄和小師侄已被比賽列爲禁賽對象,所以,二人外加一個四師兄,就合力推舉了文宇。
而文宇在還沒搞清楚這比賽到底是個什麼鬼時,便被迫開始了魔鬼式訓練。每天早一個時辰起牀打坐,然後是跑步挑水,外加扎馬步站樁,然後去湖邊打坐練拳。
三天後大師兄將他帶到湖水的上游,一山澗處,說是山澗,但因入秋天雨水開始增多,低的水位都有小腿高,更別說有低窪的地方,水位都高到沒過一個人了。
是以到了這邊文宇心裡就開始突突,還好還好,大師兄只是把自己帶到水位淺的地方說:“你的打坐調息熟悉了,拳式也熟悉了,現在就差點火候和實戰了。”
說着指了指溪面說,
“下去吧,現在開始每天在這裡練習兩個時辰,鍛鍊你的下盤,去吧。”
好嘛,雖然不怕被淹死,但是看那個滑溜溜的鵝卵石,再看那個流速,文宇撕了一片樹葉丟下去,立馬就沒影兒了,再看看地勢,原來是做左高右低的,盡頭就是一個小瀑布,下面就是大嶽湖。
可是看看四師兄已經在一旁開始閉眼打坐了,這樣子是明顯不會聽自己嘰歪的,於是只能硬着頭皮上。
文宇坐下來,剛準備拖鞋,就聽根本沒睜眼的大師兄說:
“直接下。”
文宇一怔,實在納悶他到底是看了還是沒看,但對方說了自己只有服從,只好將袍子的下襬束到了腰帶上,攀着旁邊的樹藤往下走,水流迅速的浸溼了布鞋棉襪和褲腳。
慢慢站穩了身體,剛想擺個架勢,就又聽大師兄說:
“到中間去。”
文宇的眉頭顫抖了下,一眼望去,這山澗少說十來米寬,雖說這一段不深,但秋天的水還是挺涼的,但見大師兄已是一副入定樣,只好還是照他所說,貓着腰慢慢的摸到了溪流中間,剛剛站直了身體,就覺得腿下一股寒流涌來,稍稍不察就被推着往前滑去。
“氣沉則人穩,心靜則體平。”
大師兄的聲音又悠悠傳來,文宇便嘗試慢慢調息,將自己的氣沉到丹田,果然寒流的力度依舊,但是自己的雙腿開始想紮根一樣穩定了,然後閉上眼睛,開始紮起馬步,將太乙五行拳在腦海裡細細的會議一遍。
當文宇沉浸其中時,身體不知何時便隨着心理,開始一招一式的練了起來,時間在慢慢流淌,文宇忽而感覺到額頭一陣刺痛,睜眼看時竟然已經夕陽西下了,再看岸上,沒人,再看遠處,只餘大師兄的背影了。
於是提腳就想追,結果一時忘了自己還在山澗裡,氣一提腿一歪人就啪的摔水裡了……
晚上回來三師姐心疼的又給他拿衣服,又給他燉生薑紅糖水的,旁邊的齊小云也剛從外面回來,見他喝的東西,順口就問:
“小師叔你來大姨媽了啊?還喝紅糖水?”
文宇瞬間就再喝不下去了,跟着進來的方銘聽了,敲了她額頭一下說:“你真是白叫四師兄師傅了……”
後面接着進來的四師兄,對自己徒弟的生理常識非常淡定,幽幽的說:“就是,這小子明明是累到尿褲子了。”
文宇表示他想靜靜。
練了一個禮拜,文宇終於可以保持在山澗裡,進入和出去時不用貓腰、不會滑倒了,是以大師兄又給他將水位升高了一點,到了大腿處。
文宇只能說幸好溪水夠清澈,好歹知道水底是些啥,更高的水位也帶來了更大的衝擊,依然遵循着大師兄教的“氣沉則人穩,心靜則人平”原則,文宇開始循序漸進的提升自己的武力值。
又一個禮拜後,水位繼續上漲,變成了胸口處,這個的困難之處在於,不僅是考驗下盤,連上半身都泡在水裡,太乙拳非常多的手部動作,幾乎就很難進行。
是以第一次嘗試後,半天下來毫無進展,文宇有些頹敗的回到了石雲觀,三師姐安撫的端來了一碗生薑紅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