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縣,華夏國西南部S省C市轄區內一個人口50萬左右的普通縣城。跟它規模不相伯仲的縣城,C市轄區內還有好幾個。如果說P縣有什麼比較顯眼的地方,那必然是新晉爲國家級重點的P縣一中。
國家級重點高中,S省不到三十所,說出去多氣派。
姬玄玉就是P縣一中高三的學生,雖然是甲級重點班的學生,但他的成績卻永遠都是全班倒數五名。這個社會只有兩種人會得到被人的重點關注,一種是最優秀的人,一種是最差勁兒的人。
姬玄玉剛好就是第二種。他們班的很多同學都納悶兒,每次月考都有人掉出前50名被踢出甲級重點班,偏偏只有這個傢伙怎麼考都吊在全年級45名到50名之間。堪稱萬年墊底王。
按理說這種人應該每天被老師拉去談話,什麼思想政治教育蘿蔔加大棒一股腦全上去。但班主任只找過姬玄玉一次,就再也沒找過他了。沒有人知道他們談了什麼,有幾個跟班主任關係較好的同學前去打聽紛紛捱了一頓臭罵。
大家討論過後一致認爲班主任是覺得姬玄玉沒救了,所以徹底放棄他了。
對於班上對自己的言論,姬玄玉聽在心裡,也不甚在意。姬玄玉是個低調的人,同時也很清高,他寧願在心裡暗罵那些人傻x,也不會像個真正的傻x一樣跟他們去口沫橫飛地爭論。
姬玄玉本意是想低調點,但因爲他每次月考那怪異的排名,久而久之,甲級重點班墊底王的名號還是傳遍了一中每個角落。老師就不說了,就連高一的新生入學幾個月之後都會如雷貫耳。
姬玄玉可不指望這種名聲能給他帶來什麼好處。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墊底王的名聲居然給他招來了意想不到的禍患。
說起來一中畢竟只是個新晉的國家級重點中學,名聲不響,所以學校內的學生也良莠不齊。談戀愛,校園暴力什麼的比比皆是。
董傑就是一中這一屆高三校園暴力的代表者,自稱校霸,專門幹些仗勢欺人的破事。姬玄玉的名聲被他無意中聽到之後,立馬就被他列爲欺負的對象。
怎麼欺負?敲詐啊!
有一次姬玄玉放學回家,董傑故意撞了上去,聲稱姬玄玉撞傷了他,讓姬玄玉賠償2000塊醫藥費。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但礙於董傑的勢力都不敢吭聲。姬玄玉自幼父母雙亡,又沒有親戚朋友,一直都是靠着政府的接濟過日子,哪有錢賠給他?
好在姬玄玉爲人機警,謊稱回家拿錢,直接放了董傑鴿子。從那之後,他和董傑的樑子就結下了。董傑每每找人堵截姬玄玉,不是被姬玄玉翻牆逃走就是被他的花言巧語蠱惑了去。
二人就這麼糾結了好幾個月。這不,高三下半學期開學的第二天姬玄玉又被董傑帶人堵在了校門口。
那時姬玄玉正抱着書往校門外走,此刻正直晚自習結束,離開學校的人也比較多。正當他就快跑到校門口的時候,卻被董傑和他的兩個狗腿子給堵上了。
姬玄玉心裡暗罵晦氣,臉上卻露出笑容說道:“喲,這不是董大哥嗎?”
董傑似乎見慣了他這一套,揮了揮手不耐地說:“少跟我來這套,欠我的錢立馬還我,不然今天就給哥幾個當沙包吧。”
姬玄玉眼珠子不停地轉動着,四下張望了一下,發現周圍有不少學生也正往學校趕,頓時心生一計。
他突然拍着董傑的肩膀故意大聲地說:“董大哥,昨天多虧你送我去了醫院,還幫我墊付了醫藥費。不然兄弟說不定就魂歸黃泉了。”
“我……”董傑正準備出言,姬玄玉連忙打斷繼續大聲說:“謝謝董大哥今天專程來看我啊!您可真是義薄雲天啊!那醫藥費我一個月以後一定換給你!小弟還有八十歲老母在家等候,今晚就不能陪您喝酒了。”
姬玄玉說着對董傑使了個顏色,董傑往周圍一看,發現好學生都駐足望着他。他本來就是個極好面子的人,於是只好順着姬玄玉的話說:“嗯,去吧。還錢的事不着急。”
姬玄玉促狹地看着董傑說:“那小弟就先走啦。”說罷,連忙飛快地攔了一輛三輪車跳了上去。
董傑恨恨地望着他離去,不甘地說:“算你好運,我就不信抓不到你丫的。”
姬玄玉的家,在P縣二環路邊上一條幽深的小巷裡。這條小巷沒有燈,而且路也爛,久而久之P縣的人都稱這條巷子爲鬼巷子。
屋子是普通的紅磚瓦房,屋頂的瓦片一看就知道飽經風霜。屋內只有一個大廳和兩個房間,全部鋪的是水泥地板。屋內的傢俱很少,大多有些破舊。但是都很乾淨,看得出屋子的主人十分用心。
大廳靠牆那一面的正中央,擺設着一個簡易的靈臺。上面放着一男一女兩張黑白照片。這就是他已經去世的父母。
姬玄玉每天回家都會定時祭拜他們一次,今天也不例外。他跪在地上輕輕地撫摸靈臺前兩個木質的相框,凝望着裡面兩張平凡的臉,眼中流出追憶的神色……
姬玄玉的母親在生下他的時候就因爲難產過世了,父親靠着一手木匠的絕活兒,將他一手拉扯大。然而父親最終也在自己十歲的時候死去了。
姬玄玉一家本就是外地搬過來的,在這裡舉目無親。姬玄玉每每問起自己的祖籍和親人,父親都諱莫如深。
直到自己的父親臨死的時候,纔對他說出了驚世駭俗的真相。
他們姬氏家族是上古軒轅黃帝的直系後裔,在遠古的時候也是聲勢極爲顯赫的大家族。但是後來不知道爲什麼姬家逐漸衰弱,支援明朝開國皇帝一統華夏的公孫家族爲了搶奪軒轅氏正統的地位,唆使皇帝派兵屠戮姬家。
姬家在被屠戮大半之後,殘餘的族人成功撤退到了D省西南部的一個小鎮。從此姬家隱姓埋名開始繁衍生息,平平安安地度過了兩百多年。直到距今幾十年前,當他父親還只是個小孩的時候,不知怎麼走漏了風聲,如日中天的公孫家族得知了姬家還未滅族的消息。
公孫家族控制的軍隊謊稱姬家居住的村落感染了瘟疫,於是對村子進行了人道毀滅。無差別的炮火覆蓋下,只有年幼的父親一人帶着祖傳寶物逃了出來。他的父親在華夏各省之間不斷地流浪,後來在P縣結識了同爲孤兒的母親,然後纔在P縣定居下來……
姬玄玉將父親臨死前交給自己的黑色小劍掛墜從脖子上摘下來,回憶着父親臨終時最後的話:“小玄,這是軒轅劍,我們姬家的祖傳之寶。若有一天你能獲得它的力量,當你足夠強大時,就滅了公孫家爲姬家報仇。如果不能,就好好保存它,過平凡人的生活。”
想起父親的話,姬玄玉嘴角不由露出一抹自嘲地笑容,他自言自語道:“軒轅劍?這個玩笑開的太大了。”
姬玄玉用手一寸一寸地撫摸着掛墜,六年了,他對掛墜的每一個細節都瞭如指掌,閉着眼睛都能分辨每一絲紋路。但是他依然沒有發現所謂的軒轅劍的秘密。
姬玄玉望着靈臺上的相片,想起自己今日被董傑糾纏的事,心裡涌起一股難耐的怒火。
姬玄玉緊緊地握住了手中的掛墜。因爲他用力過猛,掛墜的劍尖刺破了他的手指。就在這一瞬間,姬玄玉心裡有些不妙的感覺。他想將掛墜從肉裡抽出來,卻發現掛墜似乎跟肉長在了一起。
掛墜突然發出一陣兇猛的吸力,姬玄玉只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往掛墜中流去。他使勁地扯了扯,掛墜紋絲不動……
姬玄玉倒在地上,他也不知道掛墜究竟吸走了他多少血,他只感覺自己很虛弱,隨時都會失去意識。
正當他已經處於意識崩潰邊緣的時候,掛墜突然從他手中彈了出來。掛墜在虛空中逐漸漲大到了正常劍器的大小,然後劍表面的黑色外殼發出顫抖的聲音。
一絲絲明黃色的光芒從黑色外殼中透出,一聲炸響,黑色的外殼轟然粉碎。一把散發着溫和黃色光暈的劍出現在虛空中。
姬玄玉艱難地將手伸向虛空中那把劍。那劍似乎有靈性一般,直接從姬玄玉的眉心魚貫而入。姬玄玉只感覺到那把劍瞬間到了自己小腹的位置,然後一股龐大的力量就從那裡涌向他的四肢百骸。
那股能量粗暴無比,摧枯拉朽一般將姬玄玉的身體衝得亂七八糟。姬玄玉甚至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就直接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