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御風眼看這三人面色不善,齊齊對他夾攻而來,不禁笑道:“放心吧,他死不了。”
孫瑞來怒道:“血流了一地,你怎麼知道死不了。”
齊御風笑道:“我下手自然有分寸。”
孫瑞來聽到這話,不禁微微一怔,他素知齊御風劍法如神,他若說有分寸,那必定便是有分寸的,他若說死不了,那大抵死不了的可能性也是極大。
齊御風道:“我這一劍以肩御勁,將我近日所練的純陽無極功融合了進去,他失血雖多,但一瞬過後,劍尖便封住了他身上六大血脈,使血液不再繼續流淌,狀若死人。待一個時辰之後,我這純陽內息在他體內流轉一週,自然打開血脈,等他轉醒過來之時,只怕他一身功夫,也能恢復大半。”
三人一聽,不禁又驚訝又羨慕,心說齊御風一劍劃過,居然有這麼多門道,當真讓人極儘想象,匪夷所思。
接着沙真子卻又皺眉道:“可是憑藉他一人之力,縱然功力得復,恐怕也難以逃出這山谷,我看見那些阿薩辛派之人將他屍首拖曳到了那邊山洞之中,若是他們將其埋葬了或者再割幾刀,只怕凶多吉少。”
齊御風擡頭探望了帳篷外面的夜色一眼,點頭道:“一會兒你們守好這裡,我去救他回來。”
正當此時,一邊朱雄抓起一張白天剩下的大餅咀嚼入口,突然沉思片刻,問道:“你們說他是明教教徒。可是萬一不是,那又怎麼辦。咱們豈不是白折騰一回?”
沙真子仔細回想了一會兒道:“應該就是,我覺得蕾拉似乎應該與他是相識之人。”
齊御風點頭道:“不錯。我問過了。”
沙真子驚訝道:“你問過?什麼時候?怎麼問的?”
齊御風牛氣活現的笑道:“傳音入密。”
登時三人不禁一陣豔羨,這傳音入密說起來簡單,江湖之上,幾乎人人知道其中道理,但若做起來卻十分難辦,非得有高明的內功不可,眼下中原江湖之中,也不過寥寥十數人能做得到罷了。
齊御風停頓一會兒,盯緊了外面出神一會兒。才轉過頭來,正色道:“三位這一路勞頓,早已與我莫逆相交,人品道德,我齊御風也一直看在眼裡,我也不說其他……”
他又停頓一會兒,續道:“三位武功都出自一等一的名門大派,所學都是當世絕學,日後只要勤加修煉。自然成當世高手,只是眼前外面有上千人之衆,而且這四周山谷之上,似乎也有高手出沒。我們四人若是想要逃出生天,實在難上加難,我等戰力。眼下實在不足,我有劍法一部。內功心法半冊,你們想不想學?”
這一句話說出。那三人登時又驚又喜,知道這是莫大的機緣,忙道:“想學,想學。”
齊御風點了點頭,又看了看帳篷外頭,道:“我這劍法繁複,你們能學上多少,便是多少,切不可拘泥於心,無論使什麼兵刃,皆可由此而來,而這內功心法,實則是三豐真人所傳,之所以是半部,則是因爲這心法皆是由呼吸吐納,行動坐臥,易筋壯骨等技所組成,可與你三人現有武功相輔相成,不出半月,便有成效。”
當即那三人凜然聽命,齊御風便一五一十,將劍上的功夫和呼吸吐納的心法,傳授給了這三人。
他這幾句話,實則半真半假,口中說三豐真人所傳,無非是讓這三人重視而已,他傳下的這一路內功實則卻是達斯坦所傳的“大光明神功”,概因此路內功雖然有些霸道,但進境最速,對這三人目前,補益最大。
當即不出一個時辰,他便將臨時想出的三十六招專門針對波斯武功的劍法傳授完畢,又唸了一遍“大光明神功”的吐納之法,卻不說內功搬運之道,以免這三人與自身內功混淆衝突,接着便命這三人研習功夫,自己卻偷偷鑽出了帳篷,以牆角、樹幹爲掩蔽,一路趕赴那關押囚犯的山洞之中。
他手足雖然被縛,但輕功卻不耽擱,一路之上見山道旁中草叢中白光微閃,顯然是有人執着兵刃埋伏,只可惜這暗哨十餘人,卻也無一人能見到他絲毫形跡。
他一直來到那山中,見到兩名獄卒,早已呼呼大睡不起,那名被他“殺死”的男子,卻被攔腰掛在山洞頂端垂下的粗鐵鏈之上,搖搖晃晃,甚是可怖,顯然這裡的人,早已當他已經是個死人了。
齊御風微微一笑,手肘在兩名獄卒睡穴上一點,接着站起身,在那人胸前氣海上一磕,那人氣息一經解脫,立刻咳出一口淤血,隨即轉醒起來,他睜開雙眼,驚異不定的望着周圍,彷彿不相信自己竟然活下來了一般。
齊御風靜靜等了他一會兒,看他面色由迷惘轉而堅定,便開口問道:“朋友,你究竟是什麼人?”
那人聽到這話,擡眼看去,見到眼前正是那個“殺死”自己的人,不禁眉頭一皺,突然對着齊御風咒罵起來,嘴裡吐嚕吐嚕說個不停,還在鎖在他身上的鏈子上晃來晃去,拼命想要踢到齊御風的臉。
齊御風心中不禁一陣好笑,說道:“行啦,我說華文的時候,你分明耳朵一動,嘴巴一張,明明是聽得懂,又何必再裝糊塗,你我都是這阿薩辛派的被俘之人,我問你一些問題,便救你出去如何?”
那人聽到這話,不喜反怒,面容扭曲的瞪着齊御風,因憤怒而亂踢亂抓,身軀扭轉過來,奮力想要掐住齊御風的脖子,他在鐵鏈之上搖搖晃晃,抓撓的手指尖幾乎便要碰到了齊御風的臉。
齊御風眼看這人不可理喻,不由得倒退一步,嘆息道:“既然你沒有合作的意思,那便就此作罷,只可惜今夜若沒有我那一劍,你這些日子身上的淤痛也該把你折磨致死了,那裡還有力氣在這裡耀武揚威。”
那人聽到這話,心中陡然一驚,他突然想到,自己自從被擒之後,日夜飽受折磨,早已奄奄一息,怎麼被這人砍了一劍,自己未曾因失血而死,反而此時居然這般有力氣?
當即他看到齊御風退後一步,要轉身離去,不禁急忙叫道:“你……你過來幫我,否則……否則……我便殺了你。”他久未曾高聲說話,聲音嘶啞,但語氣之中,漢話卻說的頗爲流利。
齊御風聽到這話,這才滿意的轉過頭來,點頭笑道:“這纔是合作的態度嘛,第一個問題,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