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啊?咱們宮裡居然有密道?”鶯歌原本是過去扶白露,一看見這密道,就忘記自己要做什麼,直直的走過去,小心的看着。
陳文心沒說話,她看見這密道的時候,心頭一涼。
雖然不知道這裡是通向什麼地方的,這裡有密道,而且喜兒是無故失蹤,在這麼一個內奸的出現了密道,很可能就說明喜兒是發現了什麼,被他們從這裡帶下去了,說不定已經……
陳文心按住狂跳不止的心,她搖了搖頭,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你們出去,讓人在外面守着,千萬別放人進來,我下去看看。”陳文心看了看屋內只有她們的人,現在侍衛們都在外面守着,沒有進來。
所以這裡應該只有她們自己的人知道,接下來就是看好那個小夏子,讓他不能自由行動。這樣一來,宮中內奸應該都已經被控制了……只要不讓他們知道這個密道已經被發現,這裡應該會是可以利用一下的。
只是不知現在裡面是不是還有沒有抓住的人,總而言之,現在情況對那些內奸十分不利,如果還有漏網之魚,就一定會想辦法行動,或者和她們在外面的人聯繫。
要抓住這個機會的,說不定就能順藤摸瓜找出藏在背後的那個人。
陳文心想着,微微眯起眼睛,她看着沒有一絲光線的密道,定了定心,安慰自己道:沒什麼好害怕的,穿越這種事情都已經遇見過了,大不了就是死一次說不準還能回家呢。
這麼想着,她深呼吸了幾次,伸手拿了一個燭臺,提起裙子就要往下面走。白露攔住了她,她伸手接過了她手上的燭臺:“娘娘,奴婢陪您下去吧。”
陳文心看了看白露,見她神色堅決,她也點點頭:“好。”
吩咐鶯歌照看好上面,她們端着燭臺就下去了,這裡面瀰漫着一股黴溼的氣味,陳文心捂住鼻子,她覺得心口有些悶。
白露小心翼翼的扶着她,順着階梯往下,沒想到看起來幽深的階梯,實際只有九階,很快到了下面,那是一個小廚房大小的房間,裡面的空氣很不好,總瀰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臭味。
兩人繼續往裡走了走,發現最角落的天花板上被人開了一個半米的小洞,用木板蓋住了,她們試着找了些東西想捅開那木板,可那個木板好像被什麼東西壓住了,她們打不開。
她們在屋子找了一圈,裡面什麼都沒有,陳文心嘆了口氣:“也許人已經被他們從這裡運走了。”
白露知道她在說喜兒, 她點了點頭,其實在看到這條密道的時候,她心中已經有了準備,所以也明白,嘆了一聲,她說道:“娘娘,您還是上去吧,這裡面實在是太悶了。”
“好。”陳文心點點頭,她舉着燭火,四下看了一看,說:“找一個信得過的守着屋子,千萬不能讓人進來。”
這正說着,兩人忽然聽見頭頂上,一陣窸窣聲音,彷彿是有人進
來了。
陳文心停了腳步,與白露對視一眼,兩人都噤了聲,仔細聽上面的動靜,只聽見上面幾個人走了進來,似乎上面也是一間屋子。
陳文心想了想,只是不清楚方位,不知道上面是什麼,於是看了白露一眼,白露想了想,也想不出上面有什麼,只能搖頭。
此時上面又有了動靜,是兩個男人在說話,他們不知道腳下是空的,於是說話也沒有顧忌什麼。
“九哥你說說那個曾貴人還真是沒良心,今天在御花園,我都聽見了章貴人和她說,想去給那個送東西,她把章貴人好一陣罵,我在一邊聽着都覺得心寒。”說話的似乎是個侍衛。
另一個侍衛冷笑一聲:“你知道什麼,那個曾貴人是害怕自己的舊主連累自己,不過說來也奇怪,勤妃娘娘前兩天還風光無限的,即便被禁足,可還是有代理六宮的權利,怎麼那個曾貴人就這麼不待見她?”
“這你就不知道了,我聽在伺候的兄弟說了,那個準格爾說要娶勤妃娘娘,皇上生了大氣,所以才遷怒了娘娘,要說勤妃娘娘也是可憐,什麼都沒做,就被這麼冤枉。”
“面上勤妃是什麼都沒做,誰知道背後做了什麼呢,要不然一個準格爾的外臣能知道她一個後宮妃子?”那侍衛說着,打了個哈欠:“算了,橫豎這不是你我能管的,還是睡會吧,晚上可是你我值班。”
接着上面的人就沒有聲音,想來是休息了。
白露聽見那個人說的話,氣的不行,陳文心勸了她兩句,拉着她上去,安排好人在屋子裡守着,她又跟着去清文她們屋子裡檢查了一下, 密道只有小夏子屋中有。
忙碌了一個上午,她只覺得有些撐不住,於是回屋休息了,白露帶着人仔仔細細的將其他人的屋子都檢查了一遍,倒是的確沒什麼問題。
回報了之後,才服侍陳文心喝了藥。
沒想到,午後才過,侍衛就十分着急在外面求見:“回稟娘娘,那個小夏子咬舌自盡了!”
“什麼!”陳文心說着,一把撐起來,一口氣沒上來,便是一口血吐出來,昏了過去。
白露着急的扶住陳文心,正要叫人將她抱回牀上,卻突聽見窗外一陣騷動,一個明黃色的身影闖了進來,一把接住陳文心。
白露定神一看,才知道是皇上。
她眼眶一紅,淚珠斷了線似的往下落,皇上只着急將陳文心抱回榻上,罵道:“太醫呢!還不快叫太醫!”
“皇上,皇上,太醫還得讓您請來啊!”白露跪在地上,哭道:“外面有人攔着,咱們許久之前就叫人去請了太醫,可就是沒有人來,先前公主來說,是有人攔着出去的人,什麼東西都不讓送進來。”
“竟然有這樣的事情!是誰的幹!”皇上已經是盛怒,他氣的渾身發抖。
外面看熱鬧的小太監小宮女們,自知先前對勤妃不敬,見皇上還是如此關心勤妃
,就知道失寵的傳言是假的,她們嚇得臉色全都變了,通通跪在外面,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鶯歌看見如此情形,冷笑一聲:“都跪着幹什麼,沒聽皇上說了嗎,還不快去請太醫!”
“是,是,奴才這就去!”
幾個比較機靈的,連滾帶爬的離開了,剩下的頭壓得更低,冷汗將衣衫都溼透了。
皇上有令,果然外面的人都不敢攔着,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三四個太醫就拎着藥箱子趕了過來,跪在暖閣門口請罪。
“哼,你們有什麼罪,你們當得好差啊!勤妃娘娘病了幾日,一個人都沒給朕報上來!是不是以爲勤妃禁足了就不是你們的主子了!說!”皇上已是火冒三丈。
太醫來之前,白露說,只有太醫院一個姓楊的小太醫冒着風險來過,之外就只有公主和衛常在送了東西來。
內務府的人更是連分例的東西都沒送過來,若不是恭親王的女兒送了東西過來,只怕早兩天陳文心就被凍死在這宮裡了。
來的是太醫院的院判和幾個副手,他們跪在地上,已經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這一切都怪那個曾貴人,是她讓人來說的,讓他們不用對翊坤宮上心,說皇上因爲準格爾的事情,不待見勤妃,那可是皇上的新寵,他們自然信以爲真。
原本想着也就是冷一些,大不了就是一個風寒,勤妃宮中一定有以前別人的送的珍貴藥材,只要升降山參熬一碗湯喝下去,風寒定然就好了。
誰知道居然會有人給勤妃下毒!
院判劉大人看情形,知道自己都聽着烏紗帽已經保不住了,不禁悲從中來,就這麼嚎啕哭了起來。
皇上聽見外面的哭聲,只覺得自己心中煩悶,氣得不行,隨手拿起一邊的東西,往地上一砸,頓時一股惡臭就彌散開來。
低頭一看,只見那是被布包裹着的瓷器,瓷器碎了,裡面有黑色膿水汩汩流了出來,皇上大驚失色,指着那東西問道:“這是什麼!”
白露趕緊讓人將東西收走,然後將公主說的事情,刪減了一些關於后妃的東西說了出來。
皇上只是冷眼看着地上那一灘黑色的污漬,眼神冰冷得如廊檐下的水滴冰刺,經過這麼一鬧,陳文心幽幽轉醒,她看着身邊站着的人,眨了眨眼睛,奇怪的開口:“這是做夢嗎?”
聽見這話,皇上微微一愣,隨後心就跟被人用千根細針紮了一樣,軟綿綿的痛着。他彎下腰,抱着陳文心的腰,扶起來道:“念念,不是夢,是朕來了,玄燁來了。”
聽着那溫柔的語氣,陳文心只覺得眼眶痠痛,眼淚跟斷線的珠子般掉了下來,她連忙伸手擦乾眼淚,偏過頭,不讓皇上看見自己的難受。
見她即便是在病中,仍舊這樣不願讓他爲難,皇上只覺得又急又氣,又更加心疼,他坐在陳文心軟榻邊,抓住她的手,堅定的說:“念念,朕來了,你別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