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被不同的人抱走,抱着墨丹的人路上遇上了面具男,也正是洛千錦,才被解救下來,而藍憐兒則不知去向。
面具男邊說着,邊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張慈祥的臉。看起來多慈眉善目的人,原來也不過是一個表象而已。他並不像洛千遠一樣只想與妻女共享天倫,他有遠大的抱負,他要光復尼薩國!
可是以他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達成。洛千錦化名從善,隱居在了這片山林裡當起了和尚。平常人的眼中,從善人如其名,是一個和藹善良的和尚,其實不然。他隱居於此,苦練武功,同時暗中與餘孽交往聯繫,暗中儲備好了自己的力量,待時機成熟,便舉兵起義。
洛千錦抱走墨丹後,一心把她訓練成一流的高手,一邊也在尋找着另一個孩子的下落。一直找了十幾年,才完完全全的打探到了她的下落。那個孩子,在潼虛谷裡的潼虛道人身邊養着,名叫藍憐兒。她的命並不如墨丹那麼好,能夠從一而終的待在洛千錦的身邊,藍憐兒被抱走後,又相繼被輾轉到了幾個人的手裡,直到最後七皇子的人才把她救走,送到了潼虛谷養着。
七皇子,不就是炎烈麼?洛千錦怎麼也想不到幾次輾轉還能讓孩子回到自己人的手裡。大喜之下的洛千錦立刻找到了潼虛谷,潼虛道人卻避而不見,洛千錦也終於明白,即便是自己的侄子,一面是已經光輝不在的尼薩國,一邊是繁榮的甯越國,他終究還是會站在自己父親那一頭。
求而不得,洛千錦便起了殺心,他的心理已極度扭曲,爲了復國大業,哪怕是自己的親侄女,他也不能看着他去幫敵人而不幫自己!洛千錦得知藍憐兒出谷,便派了墨丹與一衆殺手在此伏擊,更讓墨丹事成之後代替藍憐兒的身份到炎烈身邊,也正是如此,纔有了先前的那一幕。
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洛千錦千方百計瞞着墨丹不讓她知道她與藍憐兒的關係,可最終還是被墨丹查到,一時心軟放過了藍憐兒,卻也陰錯陽差,墨丹順利的到了炎烈身邊。
只是萬事萬物都有因緣巧合,洛千錦的計劃最終還是因爲當初墨丹的心軟而遭到了破壞,墨丹用上了藍憐兒的身份之後自得其樂,對炎烈動了感情,可是半路卻又殺出個藍憐兒,兜兜轉轉,最後又回到了原點。
洛千錦見藍憐兒仍有些無動於衷,便把她拉了起來,指着面前的令牌說道:“這裡有七塊靈牌,從小你就問我這是誰的牌位,只是當時時候未到。現在我就一個一個的告訴你,這個,是我父皇、你皇爺爺洛子觀的牌位,這個,是你父親洛千遠,這個……”洛千錦介紹了六個人,可是這裡卻七塊靈牌。
難道是?藍憐兒擡起頭詫異的看着洛千錦,他的眸子像是一潭死水,半點生氣也沒有。
這一塊的靈牌上,赫然寫着洛千錦的名字!他不是一心想要復國嗎?怎麼會……古代人迷信,無端把自己
的名字刻在靈牌上多會覺得染上晦氣,可是洛千錦卻……
“不成功,便成仁。”洛千錦嘴角含着笑,這是他脫下面具之後第一次露出笑容,與他是從善時的笑容完全不一樣。藍憐兒也不知道,是不是很多次他給手下的人交代任務,臉上都帶着這如出一轍的笑容,只是被面具遮擋住了,誰也察覺不到他笑容裡的深意而已。洛千錦這隻笑面虎!
好一個不成功便成仁!
“我也做了一個空的靈牌,但是我希望用不上。”洛千錦果然對她寄予了厚望!
藍憐兒有些啞然。她原來也是有親人的人,洛千錦、炎烈和忘昔都是她的親人,可是這些親人,都讓她可望而不可即,如果可以,她倒是情願這空靈牌上刻上她的名字!
洛千錦待她的態度果然不同炎烈,一直以來,炎烈只知道這裡有着洛千翎的牌位,卻不知還有着洛氏皇族其餘人的牌位!藍憐兒心裡也有隱隱的不忍,洛千錦對炎烈究竟是何種態度,看他的樣子,如果炎烈有朝一日真與他爲敵,他也會親手殺了自己的親外甥吧。
權力,真的很可怕!
只有一張草蓆裹屍,小和尚死得淒涼。洛千錦是看着藍憐兒一個人動手挖坑,再把小和尚丟進去填埋了的,全程連眼皮也沒有擡一下。陪在他身邊那麼久的人,連半點憐惜之意也沒有。
“啊!”
“怎麼了?”炎烈急忙抱住了身邊的人,低聲的哄着,“做噩夢了?”
忘昔的頭上身上手上密密的都是汗,或許是還不適應這個擁抱,也或許是因爲還處在噩夢的驚擾之中,稍許回神,便推開了炎烈。
從山上下來已經很晚了,炎烈不放心忘昔一人回來,便陪她回到了客棧。兩人又剛成親,相處的時間一來便忍不住……哪知忘昔卻以月事來了爲藉口,拒絕與他行房事。炎烈心裡有些不樂意,卻也不好勉強,看忘昔的臉色又不太對,便留下來陪她。
雨嘩啦啦的下着,沖刷着剛剛立起來的墓冢,很快,黃土便被雨水洗刷乾淨,露出了一張草蓆來。她好奇的看着草蓆下的屍體,是白日廟裡的小和尚!而他,正瞪着渾圓的眼睛看着自己!
他怎麼死了!他怎麼會死!
忘昔已經分不清現在是在夢裡還是已經醒來,雨點拍打着窗臺,風聲、雨聲、雷聲,忘昔忍不住捂住了耳朵,大哭了起來。
“憐兒,怎麼了?”炎烈從未見過她這般模樣,以前就算是哭也只是默默的擦着眼淚,這一聲嚎啕讓他有些亂了陣腳,急忙又把她抱住,“怎麼了?別哭,別哭。”
“我夢到今日那小和尚,他死了!”忘昔再也控制不住,抱着炎烈,哽咽起來。
那小和尚炎烈自然也有印象,虎頭虎腦的看起來很機靈。好端端的,怎麼會夢到他死了呢?炎烈嘲笑道:“你呀,膽子怎麼越來越小了?肯定是白日
小和尚看到你的臉被嚇到了,你是不是心生不滿,當時就起了殺心?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以後還是……”
“我沒有!”話未說完,忘昔便又大喊了一句。雖然小和尚的反應讓她有些不滿意,可是她也不至於會起了殺心啊?潼虛道人曾教過她,習武,只是爲了防身,而不是爲了與人爭鬥。她一直都銘記在心,自然,這也是她習武不精的一個藉口。
“好好好,沒有。我是和你說笑呢,快睡吧,是不是雨聲太大了吵到你了?”炎烈耐心的哄着,忘昔一時也不知怎麼迴應,胡亂的點點頭,哪知炎烈卻忽然伸出手,替她捂起了耳朵,“這樣聲音會小一點嗎?”
“嗯。”忘昔淚眼婆娑的點頭道,好像雨聲真的小了一些,雷聲也小了一點兒。
“小時候打雷的時候,夏妃也是這麼做的,你呀,還真像我小時候。”炎烈回想起從前,那時候洛千翎走了,夏玉曉把他當成親兒子一樣照顧着。其實捂住耳朵根本不起什麼作用,不過是一個心理安慰而已。但是這個心理安慰很有效果,每次打雷下雨炎烈都會賴在永樂宮不走,也正是如此,夏玉曉……
“開門!”
這樣的雨夜,怎麼還有人來排查?忘昔打了一個激靈,又恢復了之前的狀態,全身更是不可控制的顫抖起來。
“憐兒,怎麼了?”炎烈急着哄着忘昔,這邊門卻被敲得幾乎要倒下來了。炎烈只能大聲的回道,“就來了!”
“我沒事,你去開門吧。”忘昔強撐起精神坐了起來,本就是和衣而睡,稍微的整理了一下,衝着炎烈露出笑容來。
見忘昔沒事了,炎烈才放心去開門,一開門,便闖進幾個官兵來。從前在皇城裡也偶有這樣的情況,但都是在通緝犯人的時候纔會到客棧裡排查。最後進來的人,也讓炎烈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慕容王爺。”炎烈客客氣氣的與慕容凡打了個招呼,言下之意很明白,希望慕容凡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要再讓人進去了。
“哦?將軍?”慕容凡懶洋洋的擡起頭,儘管在門外早已聽出了炎烈的聲音,可他還是裝作一副看到炎烈很詫異的樣子。
慕容凡莫名其妙的生着氣,連自己都覺得奇怪,可當他看到裡屋的牀上忘昔一副精神萎靡的樣子,他終於知道自己爲什麼生氣,因爲他現在更生氣了!
今日他剛把水如煙抓進書房,一出來便找不到了藍憐兒!不過是片刻的功夫,藍憐兒就逃了?這是慕容凡的第一想法,他默不作聲就把藍憐兒當成西普國的公主與甯越國和親,她自然有逃的理由。可是細思之下,慕容凡卻發現事情並不如他一開始所想的那樣,藍憐兒是被人抓走了!
慕容凡在府上待了一整天,也沒有半點藍憐兒的下落,此時他也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不管是藍憐兒自己逃走的還是被人抓走的,他都要親自出去找她!
(本章完)